《阿里山》(遠方的伐木聲)3

6

吳天良家客廳，吳天良夫妻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美秀憂心著，不停地來回走：「颱風天還帶學生去山裡研究什麼？都是你啦……」

天良不理會美秀，正在撥電話：「喂，天佑！」

周天佑在家吃麵看電視新聞，接到老闆電話：「老大！什麼事情？」

天良說：「莉莉出事了，被颱風給困在鹿林山上！你跟我上阿里山一趟。」

天佑問：「去阿里山？」

天良著急地催促說：「少囉嗦，立刻開車過來接我。」

天佑心裡雖不甘願，但口頭上仍恭敬地說：「是！老大。」

母親春妹問：「颱風天風大雨大的，你還要開車出門去啊？」

天佑說：「沒辦法呀！呷人頭路嘛，操人家的煩。大小姐和一群學生被颱風給困在山上。」

春妹叮嚀著：「那你開車要小心。」

天佑說：「嗯，媽，我出門囉。」

周天佑套上披風，開門出去。

7

阿里山分局簡報室裡，吳天良和天佑正在聽巡山員高英雄作簡報。小講台上掛著一幅地圖，高英雄在白板上畫了山區道路圖。

英雄說：「根據莉莉老師在電話中描述，他們受困位置及獵寮外觀，我研判師生目前所在位置，應該是在2250高地，往25號保安林區的那座獵寮。」

天良說：「聽我女兒打手機回來說，唯一的一條聯外山路已經坍方，他們現在不是很危險嗎？何況還有學生受傷。」

英雄說：「報告議員，以獵寮所在位置，師生暫時沒有危險，除非他們強行穿越坍方路段。」

分局長麥友隆問：「隊長，你們搜救隊裝備都帶齊了嗎？」

英雄說：「都帶齊了，包括一床行軍擔架。」

友隆說：「那麼，你們儘快出發吧？我們保持聯繫。」

英雄說：「好的，我們會先抵達鹿林山工作站，等風雨稍小些，天一亮就上山搜救。」

天良生氣地質問：「我女兒和學生們命在旦夕，你們卻還得等到天亮才行動，這是什麼道理？為什麼不聯繫縣救難隊呢？」

友隆苦笑解釋說：「議員請息怒，他們巡山員行政上歸林務局管理，這回是我特地商請林管處莫處長，讓高英雄帶著他們特富野社的青年，臨時編組成一支搜救隊前來幫忙，他們巡山員可不是救難隊，並沒有義務來出這回勤務。這時找救難隊反而緩不濟急，何況他們巡山員對山區狀況和道路比較熟悉。」

天良聽完，趕緊說：「很抱歉，高先生，方才我的言語若有冒犯之處，請體諒一個為人父親的心情。」

英雄說：「沒關係，我能理解。」

天良吩咐著：：「天佑，你跟著高隊長的搜救隊一起去，有什麼狀況，立即打我手機，我在這裡等你們的消息。」

天佑：「好的，議員。」

8

隔天清晨風強雨急，莉莉和大明出去探查林道狀況，師生兩人走到接近坍方處。

莉莉皺著眉頭說：「怎麼會坍成這樣？」

大明說：「老師，看這情形我們除非繞道，這條山路二十來公尺的路基都坍掉了，山坡上還不時有落石滾下來，強行通過可能會有危險，何況我們還有一名傷員。」

莉莉說：「是啊！這條山路肯定是走不過去了，看來我們得留在獵寮等待救援。山區道路我們不熟悉，冒然繞道，在森林裡恐怕會有危險。」

師生兩人折回頭。

9

吳莉莉和學生在獵寮裡躲避風雨。

小美說：「老師，我好害怕！」

小童說：「我好冷，好冷喔。」

吳莉莉摸摸小童的額頭。

莉莉說：「糟糕，發燒了。」

莉莉拿出巧克力給他：「來，小童，先吃一點東西補充體力。大明，你幫我準備一條濕毛巾。」

「好的，我這就去。」大明從揹包裡抽出一條毛巾，起身離開。

鹿林山工作站裡，搜救隊已開始著裝。

周天佑手機響起，是老闆吳天良打來的。

天良問：「天佑，你們搜救隊要出發了吧？」

天佑說：「是的，老大，我們已經開始著裝。」

天良交代說：「別再拖時間了，天佑，你一定得把莉莉給我帶出來。」

天佑說：「是的，老大，天佑會全力以赴。」

吳莉莉再度打手機給父親吳天良。

莉莉有些慌張地說：「噫？怎麼突然沒有訊號？是電池沒電了嗎？」

小雅害怕地說：「老師，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剛才聽大明說聯外山路都坍了。」

莉莉故作鎮定說：「你們別自己嚇自己，留在這裡暫時還安全，我爸說他已通知這裡的搜救隊，前來救援我們。」

10

往獵寮的路上，風大雨大。

隊員甲抱怨說：「上山做什麼研究，總要事先瞭解一下氣象吧？這些人都不看電視、聽收音機廣播的喔？」

隊員乙說：「他們都市人常常是這樣的啦，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給自己找麻煩。」

英雄說：「少些抱怨啦，不要讓都市人看我們鄒族人的笑話，我們趕緊找到他們，把人帶出來。」

隊員丙說：「隊長說得沒錯，既然來了就不要抱怨東抱怨西的啦！」

天佑踩空腳，跌了一跤，高英雄過去他扶起來。

天佑表情痛苦說：「痛啊！我的腳扭傷了！」邊生氣大罵著：「一個月才拿人家多少錢薪水，颱風天還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深山裡找人，我靠！不如回家吃自己算了。」

英雄微笑著安慰說：「天有不測風雲的啦！」

英雄看看天空：「風雨好像小一些了，有些路段路基都坍方啦，我們還得穿越森林繞道過去。」

天佑擦拭臉上的雨水問：「莉莉小姐他們，距離我們還有多遠？我們不會在森林裡迷路吧？」

英雄說：「安啦！安啦！這裡的森林我很熟的啦！只是現在山路不好走，跟著我們小心走就是了，我們還得走上四、五小時呢。」

天佑大聲抱怨說：「哇靠！還那麼遠啊？我的腳拐到了，走不快啦！」

英雄說：「你盡力吧，我們得趕在天黑之前，將人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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