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河洛義軍王師入城
刺桐城百姓的暴動,終於有如舉城堆滿的火藥煙硝,被點燃爆炸般的暴發。只是眼前血腥的景象,直是太令人驚駭。兵民相殺相食,人人獸性大發,喪心病狂,慘烈之狀,直比台灣的「二二八事件」。驟見這景象,顏程泉對人性的殘酷,亦是大感意外,震懾不已。儘管顏程泉不想生吃人肉,但置身成千上萬,生吃人肉的殭死之間。倘若自己不是殭屍,而是一個有人性的人,那必定會被成群嗜寫吃人腦的殭屍,生吞活剝吃掉。電影都是這樣演的。為免自己被喪心病狂的暴民吃掉。於是顏程泉,趕緊從地上撈了些鮮血,直往自己的臉龐與嘴角塗抹;並假裝自己也吃肉,吃得很飽的樣子。而市井的十幾個官兵,怎夠成千上萬的饑餓百姓分食。百姓憤恨未消,饑餓未了,正也是顏程泉可繼續操弄利用之處。
泉州刺史廖若彥,才是顏程泉真正的目標。藉著民氣可用,也只有把廖若彥,一舉鏟除。如此光洲義軍也才能名正言順,進佔泉州城。市井的暴民,正如嗜血餓狼,呲牙裂嘴,搶食人肉大餐。陡見顏程泉跳了起來,又是振臂高呼:『各位鄉親啊。聽我說,咱去吃廖若彥這個狗官的肉。廖若彥這個狗官,對咱百姓啃骨吸髓。今日,換我們百姓,去吃他的肉,啃他的骨。把他的父母妻兒,統統都吃掉。汝說,好不好啊?』雙眼血紅的暴民,聽得顏程泉之言,無不個個張大血盆大口,發出獸吼回應:『好哦。咱去吃廖若彥這個狗官的肉,啃他全家的骨。好哦!』
暴民就這麼兵分兩路。一切依計劃行事。化身為王審邽的顏程泉,帶著幾千個暴民,有如成群的餓狼般,直奔向泉州刺史廖若彥的官邸。個個暴民,無不欲食其肉,啃其骨而後快。另一方面,王審知則帶領另數千暴民,有如洪水猛獸般,直奔湧向刺桐城的城門。欲與守城的官兵相殺相食,並開城門,迎光州義軍入城。民怨如滔滔浪潮,就算千軍萬馬,亦無法擋。況刺桐城,被圍十月,而今也就是一個瀕臨崩潰的城而已。
民怨的狂潮所至,想當然爾。不消幾個時辰。泉州刺史廖若彥的府邸,即在越聚越眾的暴民,喪心病狂的攻擊下。一家百餘口人,幾被數萬暴民,吃得屍骨無存。未及黃昏,守城的官兵,為茍全性命,亦早已潰散奔逃。圍城的五千光州義軍,不傷一兵一卒,就這麼在刺桐城城門大開,迎王師入城之下,進入了城中。義軍主帥王審潮,果亦堅守承諾,義軍入城,不拿百姓一針一線,對百姓秋毫無犯。閩南泉州,河洛人的時代,亦就此在歷史扉頁中展開。...
「鰲峰附註:閩南漳州、泉州,千百年來,皆自稱河洛人。後代子孫,唐山過台灣後,亦自稱何洛人。其中漳州河洛人,為唐初,來自河南光州固縣,征伐閩越族的府兵。由開漳聖王陳元光率領。而泉州河洛人,則是唐末黃巢之亂後,同樣來自河南光州故縣,有如流民般的義軍。由開閩三祖─王審潮、王審邽與王審知,三兄弟所率領。因兩批軍隊移民,前後相差約二百年。其使用的河洛漢語,語調似也有點差異。因此閩南河洛話,又有泉州音與漳州音的差別。後代移民台灣後,泉州音的河洛話,即所謂台語的海口音。筆者講的河洛話,就是海口音。偶會聽見,有人說,我講的台語怪怪的。但筆者夢迴唐朝末年,與這批圍泉州刺桐城,來自河洛中原的烏合之眾義軍。可謂言語相通,氣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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