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黛里奧的鋼琴譜，可看到有個小字的副題「蕾歐諾拉」(Leonore)

記得很久以前曾聽過一套由克倫貝勒指揮「費黛里歐」的唱片，那時聽得很累，因為覺得這根本不像歌劇，好像是貝多芬另一首附聲樂的交響曲，與我對歌劇的設想差好多...我當時認為莫札特的歌劇是最理想的，不但旋律優美活潑，氣氛輕鬆且具娛樂性，但貝多芬這首歌劇聽來並沒什麼優美的旋律，而故事呢？更是不喜歡，角色就是那種非黑即白的，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那種壞到底的，最後也是光明戰勝黑暗，像是在說教一樣。

也聽過有人說「費黛里歐」完全是交響器樂式思維，所以它的劇本不甚重要，我以前也真的相信，但我現在覺得這根本是誤導，只要對譜跑完一次演出，就知道若不了解劇本，這歌劇就只是一堆歌曲的集錦，好像合輯一樣，找不到每首曲子的關聯性，更何況裡面的每一首曲子都偏長，不了解唱詞，實在不知道唱那麼長要做什麼...很容易覺得無聊。

貝多芬為了完成這部歌劇可說費盡千辛萬苦，前後修改多次，直到第三個版本上演後才獲得大成功，連序曲都因此寫了四首，可說是千錘百鍊之作，至於寫歌劇對他為何那麼困難的原因，只要看看劇本就知道了～這雖是一齣很「道德」的故事，裡面仍然有一些打情罵俏的段落，這和他音樂的本質似乎有些出入，另外我們知道他是一位很重視音樂形式完美的作曲家，卻要為本身並不完美的劇本作曲，這之間的衝突，想必也讓他大傷腦筋吧。

所以我們現在聽到的「費黛里歐」，可是貝多芬克服了種種困難下的偉大作品，想到這就令人感動。以下以最近聽的版本為例，加上小弟自己翻譯劇本，這是由伯恩斯坦指揮，在維也納國立歌劇院的版本，是正統但極為精彩的名演。

首先是序曲(3:00)，這是他1814年上演大成功時的序曲，簡潔有力，但充滿氣勢，初聽以為是他哪首交響曲的第一樂章，後來才發現根本不是...這曲子也有兩個主題，雖然在歌劇裡都沒再現，但與歌劇的氣氛很相近～積極奮發，光明勝利。剛開始的序奏動機是非常重要的，又以此動機作成第一主題(4:45)，以及比較平靜的第二主題(5:24)，然後是簡單的發展部，只發展了第一主題(6:10)，後來第一主題(6:40)與第二主題(7:18)分別再現，最後序奏又堂皇的奏出(8:13)，接到急板的尾聲(9:03)，這仍然是由序奏的動機與第一主題所構成的，輝煌暢快的結束。

第一幕開始後是一首男女二重唱(9:51)，也是有點打情罵俏的氣氛，讓我想起「費加洛婚禮」，但這兩位男女不是主角，而是配角，男的在向女的求婚(10:00)，男的是西班牙國立監獄的獄卒賈奇諾(JAQUINO)，他愛上了上司洛可(ROCCO)的女兒瑪彩琳娜(MARZELLINE) ，還不斷的纏著她。但瑪彩琳娜顯然不答應賈奇諾的求婚，感覺相當不耐煩。這時有人敲門要找賈奇諾(11:26)，我聽過有定音鼓的版本，比較有「敲門」的感覺，這版本是沒有啦～賈奇諾覺得很煞風景，瑪彩琳娜卻很高興，因為她屬意的情人是爸爸的手下費黛里歐(FIDELIO)。

賈奇諾要瑪彩琳娜快點答應，她卻明白的說了「不」(13:00)，任憑賈奇諾一再央求也無用，後來敲門的聲音再起(13:58)，賈奇諾只好準備出去了，瑪彩琳娜鬆了一口氣，她感謝這「敲門」的聲音，這部分是用花腔所唱出的(14:18)～

然後她用口白的方式說：可憐的賈奇諾(14:48)，本來我是喜歡你的。但自從費黛里歐來後，一切都改變了...然後她唱出了全劇第一首詠嘆調，前面是她想像費黛里歐和她談情說愛的情景(15:10)，這裡是c小調，後面轉為C大調(16:07)，開始唱出自己心中的希望與憧憬。第二段前面是又是c小調(16:49)，她幻想和費黛里歐結婚後的甜蜜生活，後面又轉到C大調(17:54)唱出自己心中的希望與憧憬結束。這雖然只是一個小女生單純的幻想，可是貝多芬賦予他的曲子卻是形式完美對稱，美是很美，好是很好～但我覺得如此平凡的歌詞似乎承載不了這樣偉大的樂曲。

獄官洛可，也就是瑪彩琳娜的父親回來了(19:50)，沒多久費黛里歐也來了(20:08)，他帶了一大包鎖鍊(要綁人的吧...)～但怎麼由女中音演唱呢？其實他是女扮男裝，本名是蕾歐諾拉(Leonore)，他是為了要拯救被關在監獄裡的丈夫：貴族弗洛雷斯坦，這人因為是典獄長皮查洛(PIZARRO)的政敵而含冤入獄。但這時還沒任何人發現費黛里歐的真實身分，洛可很器重他，也查覺到女兒似乎也喜歡他，就暗示想把女兒嫁給他。

然後開始了一段自由的卡農式四重唱(20:02)，這是讓人一聽就難忘的優美曲子。首先是瑪彩琳娜仍沉浸在愛情的歌聲(21:04)，但隨後費黛里歐有些憂慮的聲音疊在上面(21:45)～他不希望瑪彩琳娜愛上有任務在身的的自己。洛可則認為他們兩人一定會很幸福(22:25)；最後是賈奇諾，他對上司洛可支持費黛里歐的行為感到氣憤(23:02)。由於是卡農式的重唱，所以剛開始這四人唱的旋律是完全一樣，但又各有各的想法，讓我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憤恨不平的賈奇諾與其他三人應該要有明顯的差異吧？但後來賈奇諾的音樂改變了(23:40)，變得比其他人更焦躁不安，所以貝多芬除了注意曲式的完整外，也沒忽略掉戲劇的發展。

洛可：我女兒一定愛著他啦~圖片：http://www.lvbeethoven.com/Cartes/Cards03Fidelio.html

洛可告誡即將成為女婿的費黛里歐說，金錢是非常重要的(25:55)，要有錢才會幸福，這是劇中少有的輕鬆歌曲，也暗示了洛可比較純樸但現實的人生觀，後面也漸漸加快(26:21)，最後以「錢啊～錢啊」結束(28:32)，我發現費黛里歐的曲子好像都有這樣的特徵，這讓結尾聽來更加暢快。

後來費黛里歐說想讓洛可帶他去地牢看看(28:55)，洛可說不好吧～尤其有一個關在那裏快兩年的人更看不得，那應該是典獄長的政敵，而且最近給他的食物越來越少，那人應該快不行了...費黛里歐大驚～他說的不就是自己的丈夫弗洛雷斯坦嗎？不知情的瑪彩琳娜要父親別帶費黛里歐去那個可怕的地方(30:32)，費黛里歐卻說自己毫不懼怕。兩人與洛可展開三重唱(30:42)，費黛里歐隱藏了自己真正的想法，鼓起勇氣(31:06)，表現得好像只是為了幫忙「父親」，與獲得更高的報酬才想去的，洛可後來也為此感動而答應了他(34:45)。費黛里歐為此留下了「感激的眼淚」(35:21)，瑪彩琳娜卻以為費黛里歐是為了她才如此做，留下了「甜蜜的眼淚」(35:25)...

典獄長皮查洛來到，奏出了不怎麼莊嚴的進行曲(37:00)，暗示這不是什麼好人...～皮查洛看到一封匿名信(38:57)，說總理已經知道你亂抓亂關犯人，所以要來這參訪啦～皮查洛大驚，然後他唱出自己「邪惡的宣言」(39:57)，說復仇的時機到了～他決定把那關兩年的弗洛雷斯坦處死，以免他向總理申訴冤屈：「誰叫你曾是我的政敵，啊真是大喜！你的末日到了～讓我聽你最後的慘叫聲，勝利是屬於我的」同時卻有守衛意興闌珊的合唱(42:06)，他們對典獄長的「興奮」完全「無感」，只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還是繼續巡邏吧...這也構成了有趣的對比。

皮查洛：復仇的時候到了

皮查洛要守衛守在最高處，若看到有總理的馬車進來馬上吹號來通報(43:00)，也由於自己不方便動手殺人，所以要洛可動手(43:38)，還給了他一堆錢，但洛可不願殺人，也認為這不是自己的工作，因而拒絕。喪心病狂的皮查洛還問他是不是男人(44:55)？有什麼好怕的？良心未泯的洛可還是不願意(45:59)，後來皮查洛只好自己來，他命令洛可去挖坑洞到時把弗洛雷斯坦埋了就好，這時管弦樂響起了一堆陰暗不和諧的音響(47:54)，洛可想說死亡說不定也是讓被關好久的弗洛雷斯坦獲得解脫，於是答應，凶神惡煞的皮查洛與聲音顫抖的洛可在這二重唱裡又形成了對比。

聽到他們對話的費黛里歐在另一個房間，唱出了有名的宣敘調＆詠嘆調：

宣敘調(48:40)：惡徒！你要去哪裡？你到底在打什麼壞主意？人可憐的哀求聲，難道都無法動搖你那禽獸的心？你那狂怒，就像是巨浪般翻滾...但我已平靜如彩虹，在烏雲上放著光輝，靜靜的看著一切，一幕幕往事又出現在眼前，平靜了我原本的憤怒。

詠嘆調(51:27)：來吧！ 希望！不要讓最後一顆星辰的光輝，和勞苦的人們的希望熄滅。來吧！請照亮我的願望，不管多遠，我相信愛一定都可以到的...我沒有任何的遲疑，讓我堅強的是那真摯的夫婦之愛！雖然邪惡剝奪了你的自由，但相信我甜美的安慰一定可以能陪著你，我傾聽我內心的聲音(轉快板,54:48)，沒有任何的遲疑，讓我堅強的是那真摯的夫婦之愛！

這是非常有名的詠嘆調，而且是很「女性」的氣質，最後「夫婦之愛」的部分用了聽來有點可愛的花腔(56:46)，三支法國號和弦樂也分別模仿了花腔，這樣天真的情懷，正是費黛里歐～啊不，是蕾歐諾拉不顧危險救夫的堅定信念。

一段時間沒出現的賈奇諾出現了(57:33)，他還是纏著瑪彩琳娜說要結婚，他在劇裡的作用好像就是如此，但被洛可否決，費黛里歐看天氣很好，勸洛可放那些可憐冤獄的囚犯出來透透氣一下(57:43)，洛可剛開始不願意，但瑪彩琳娜說這樣也還好吧～洛可就放了一些罪較輕的人出來，至於弗洛雷斯坦這「重犯」當然是沒份啦～～

終曲開始了(58:15)，著名的囚犯合唱有風和日麗的感覺(59:11)，描寫了犯人心中對自由的渴望與喜悅，一個囚犯相信自己一定會得救的(1:01:14)，大家興奮的附和，但第二個囚犯提醒大家不要太高興～周圍還有許多人在監視(1:02:17)，大家才安靜下來。然後費黛里歐問洛可，典獄長皮查洛有否答應讓他幫忙地牢的工作(1:05:11)，洛可說都OK了，費黛里歐想到即將可以見到丈夫，大喊：就是今天了！多麼幸運啊！(1:05:38)洛可卻說我們的工作是要幫那可憐的囚犯挖墳墓，皮查洛要親自幹掉他！費黛里歐很難過，自言自語說：難道要妻子幫丈夫掘墳墓嗎？天下還有比這更淒慘的事嗎？(1:07:07)然後流淚，不知情的洛可說不然你待在這我自己去好了，費黛里歐擦乾眼淚，說我一定要去，兩人說要努力完成任務。

皮查洛：挖吧挖吧～快挖吧

瑪彩琳娜和賈奇諾慌慌張張跑來(1:09:53)，說皮查洛看見那些犯人出來放風，非常生氣，要來質問了。洛可要他們冷靜，此時他就像一個努力保護小孩的慈父，貝多芬這方面的描寫相當細膩。然後有點激動的音階出現了，皮查洛問洛可說你有什麼權力放他們出來(1:10:32)？洛可冷靜的說因為今天是國王的命名日(1:11:14)，除了那「罪大惡極」的弗洛雷斯坦外，讓其他人享受一下國王的恩典吧！

皮查洛說：墓挖得如何了？快點挖！還有別讓我再看到這些囚犯們跑出來了！下不為例！(1:11:43)

囚犯們開始合唱哀嘆著自己是不是就要與溫暖的陽光永別了(1:12:12)？漫漫長夜是不是永無止盡？在這合唱上開始了最後的五重唱(1:12:16)～瑪彩琳娜為囚犯們感到可憐，費黛里歐的唱詞最有意思，剛開始是假意要囚犯們別囉嗦快回去牢房，可是後來卻開始咒罵皮查洛(1:13:04)。獄卒賈奇諾則從頭到尾都要求囚犯們別囉嗦快回去牢房，所以他的唱詞音符相當多而囉嗦(1:13:22)。最有趣的是洛可仍一直抱怨不願意做掘墓的工作(1:13:00)，當他唱這樣的歌詞時皮查洛馬上就加上來說：你快給我去挖！沒挖完不准走(1:13:03)！第一幕就以此美妙的重唱與合唱結束。

第二幕開始是個長大的宣敘調＆詠嘆調(1:16:09)，在當時很不尋常，至少超過了莫札特同類作品的長度，情感的表達之強烈和深度更是讓人印象深刻，這是和他「英雄交響曲」第二樂章一樣的革命性作品，我每次聽甚至會聯想到華格納指環「諸神的黃昏」之前奏曲，就像末日將至一樣...這是弗洛雷斯坦的第一次登場，他被關在最暗不見天日的地牢中，忍受著各種痛苦，只能等待著死亡。

宣敘調：(1:19:52 緩慢的)神啊！這裡是多麼的陰暗！啊恐怖的沉默！在這荒寂的周圍，除了我以外都已了無生氣。啊這嚴格的試煉！(行板)但我仍相信神的義理，痛苦的秤在祢身旁。

詠嘆調：(1:22:41 慢板)在我人生美如春季的歲月，幸福竟然要離我而去。我只是勇敢說出真話，結果得到的報酬竟是這一身鎖鏈(他勇敢糾舉皮查洛的不法事蹟，卻含冤入獄)。我欣喜的忍受一切苦痛，在恥辱中結束我的人生...至少我盡了我的義務，做了我該做的事！

(1:25:00 轉為快板)你感覺到了，那平靜如耳語般的微風嗎？那不就是來照亮我的墳墓嗎？我看到了～天使全身是玫瑰的香味，在我身旁安慰著我，我的妻子，蕾奧諾拉，妳就是那天使，帶領我到天上的王國，在那裡得到自由！

最後加快是這歌劇最常用的作曲手法，這裡尤其醒目，感覺像是垂死之人看到幻象的迴光返照，這是相當難唱的段落，由於相當激動，很容易上氣不接下氣～但對觀眾來說，當然是精采萬分啦，他唱完後彷彿氣力用盡般的倒下...

然後是洛可和費黛里歐到了地牢(1:28:16)，兩人在挖墓穴，看到了一動也不動的弗洛雷斯坦，洛可以為他死了，費黛里歐大驚，還好有看他動了一下，應該一息尚存。費黛里歐開始魂不守舍(1:32:08)，一直在想要如何救他，洛可看他挖的速度怎麼那麼慢？(1:32:55)急忙要他挖快一點～兩人構成有趣的二重唱。

費黛里歐發現弗洛雷斯坦醒了(1:33:55)，但神智似乎不太清楚了，還問這監獄的典獄長是誰？洛可回答是皮查洛，弗洛雷斯坦一聽這名字非常憤怒(1:34:28)，開始連珠砲式的痛罵，也覺悟到人生將盡，但不願飢渴而死，洛可叫費黛里歐拿一點葡萄酒來餵弗洛雷斯坦，但發現～費黛里歐竟也傷心的哭了，洛可覺得還滿奇怪的～幹嘛那麼難過啊(1:35:13)？

然後開始了三重唱(1:35:28)，費黛里歐拿酒餵弗洛雷斯坦，弗洛雷斯坦非常感激，但今生將盡，此恩情只好來世再報，連洛可都覺得同情(1:36:18)，但也愛莫能助。費黛里歐忍住淚水，又拿了麵包給他吃(1:37:22)，弗洛雷斯坦感激的五體投地，費黛里歐到此已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了(1:40:21)...

後來墓穴挖好了，洛可吹口哨要皮查洛下來動手(1:41:46)，樂團奏出了翻滾般的音階，皮查洛像凶神惡煞般的出現，叫囂著要把弗洛雷斯坦殺掉(1:42:12)，全劇的重頭戲開始了～費黛里歐突然擋在前面，大叫要皮查洛滾開(1:43:25)，還說：要殺就先殺我吧！並表明自己的真實身分：弗洛雷斯坦的妻子蕾歐諾拉。大家都大吃一驚，弗洛雷斯坦也不敢置信～「這是我的妻子嗎？」(1:43:55)。盛怒的皮查洛說要把兩人都殺掉，洛可則嚇的目瞪口呆，正當千鈞一髮之際時，號角響起(1:44:49)，原來總理來了，蕾歐諾拉(費黛里歐已經沒了...)感謝上天，連洛可也鬆了一口氣，皮查洛很不甘心，但只能先出去迎接大臣。

蕾奧諾爾：要殺就先殺我吧

弗洛雷斯坦與蕾歐諾拉喜出望外，終於得救了！兩人開始情緒高昂的二重唱(1:46:59)，這首曲子常常停留在高音域，讓激動的喜悅心情久久不墜，但也因此很難唱，兩人後來高呼「感謝神！這無上的喜悅！」(1:49:13)，結尾是長笛的高音G(1:49:32)，剛好可以接上以高音G開始的蕾歐諾拉第三號序曲(1:49:48)，這是貝多芬所寫的四首序曲之一，本來在最後已棄置不用，但馬勒在上演此劇時，將這首序曲放在喜悅的二重唱後，以及可媲美「快樂頌」的偉大終曲之前，此後有許多指揮都沿用，伯恩斯坦指揮的這版本也不例外，我覺得這根本是天才般的創意，不但沒影響原來的劇情發展，還讓偉大的終曲氣氛更加高昂。

這像間奏曲一般的序曲其實是貝多芬所有管弦樂，包括交響曲在內的頂尖傑作，寬廣崇高的氣勢讓人屏息，更難得的是其管弦樂法是華格納的先聲，難怪華格納極為稱讚此曲。剛開始是慢板的前奏(1:50:53)，用的素材是第二幕開始弗洛雷斯坦的宣敘調，那時他在地牢深處，被黑暗包圍，後來轉為快板的第一主題(1:53:57)，素材則來自他的詠嘆調，他突然感到有輕柔的微風，以為有了妻子蕾奧諾拉將要來臨解救他去天國的幻覺，這主題發展成極為寬廣崇高的段落(1:54:28)，第二主題也是來自於弗洛雷斯坦(1:55:18)，但有動感的多。發展部開始則是用前奏剛開始的下降音階(1:56:13)，低音部則在翻滾(1:56:24)，像是上一曲皮查洛兇神惡煞的樣子，可是後來號角聲出現(1:57:37)，象徵弗洛雷斯坦已經得救，出現了聖詠一般的音樂(1:57:55)，是夫婦倆在感謝神，後來第一主題(1:59:01)第二主題(2:00:10)分別再現，第二主題還開始一段很美的變奏，這確實是神來之筆。尾聲是以急板開始(2:02:15)，一連串華麗燦爛的音階後，第一主題堂皇的出現(2:02:28)，配合法國號興高采烈的助奏，像是光明與勝利終於來到，以驚人的曲勢結束。這確實是可以完全表達歌劇主旨的曲子。

終曲的圖片

最後是偉大的終曲(2:05:15)，延續上一首序曲的喜悅氣氛，囚犯們高唱「萬歲！萬歲！正義與慈悲終於在我們進入墳墓前出現！」(2:06:09)。總理費南多出現了(2:07:15)，他誓言要拯救那些無辜入獄的人，讓他們重獲自由，莊嚴的聲音猶如一道道曙光，邪惡之氣蕩然無存。他還說一定要把自己的兄弟和朋友～弗洛雷斯坦給救出來(2:08:05)，於是開始拷問皮查洛，他剛開始還想狡辯(2:08:46)，但洛可挺身指認，還有蕾歐諾拉做人證，證據確鑿，皮查洛遭到逮捕。只是跑來的瑪彩琳娜聽到自己的「愛人」竟然是蕾歐諾拉時，不禁大吃一驚(2:10:05)，但善良的她很快釋懷，大家一起讚美神。最後是如「快樂頌」終曲的激昂崇高合唱(2:14:39)，弗洛雷斯坦唱著：「妳的貞潔救了我，美德將邪惡消滅」。

蕾歐諾拉欣喜若狂，唱著：「愛情讓我如此勇敢，真愛沒有任何畏懼(2:15:15)」。

弗洛雷斯坦又唱：「我們向得到如此賢妻的人歡呼吧！(2:15:43)」

蕾歐諾拉則唱：「這一切是真愛所成就，讓我解開了你的鎖鍊，讓我們高歌，弗洛雷斯坦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眾人稱讚蕾歐諾拉英勇救夫的義舉，以及夫婦間那真摯的愛情，正面的力量大過一切，公義獲得彰顯，貝多芬的理想實現。

.文／劇本翻譯：夏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