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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1:53:30瀏覽5289|回應2|推薦79 | |
一日,退而不休,一向忙碌的羅老師,難得於群組發聲:悠悠閒閒,鹿谷銀杏葉轉黃的季節之遊,可以考慮規劃喔!伙伴們! 「鹿谷」,讓我想起1999的921,我和Lillie曾特別請假,隨臺大醫院醫療團隊進駐數日,那時,白天協助臨時醫療站門診基本資料登錄,更多的是與當地住民哈拉,夜宿醫療站旁空地二十多頂的登山帳篷。 那數日,地還在搖,山還在崩,尤其入夜人車寂靜時,感受更甚,如在戰地。 雖僅留數日,也不便四處走動,但舉目所及,多所頹圮倒屋、路面殘裂,住民雖無驚恐之狀,亦無奕奕神情。
匆匆一別,如今再回來,已然廿多年後。 「鹿谷」早年叫「羌子寮」,開發時期這兒曾經有滿山滿谷跳躍的鹿群嗎?令人好奇,卻也打從心底描繪了一幅非常夢幻浪漫的畫面。 「鹿谷」小鎮不大,大街就只二條,一條通過鎮上街衢,一條外環道路,一條不長的新寮老街(如今是中正路的巷弄)。 屋宇、樓房一片安詳樸實無華,街衢茶行、製茶所櫛比鱗次,這曾是凍頂茶產銷中心的重鎮,比賽茶頭獎者曾喊價至萬元以上,如今門庭冷落車馬稀。 離開街衢,蜿蜒巷弄間還留有不少三合院老屋,秋陽難得和暖,漫步其間,人煙幾希,偶遇花甲高齡一二,街後聚落靜謐得如似鄉野。
1750年左右,新寮曾是開墾移民的聚落,所以早期也是鹿谷地區的中心。 漫步新寮老街,短短1~200公尺,有「新寮福德廟」、「私入番境撤禁告示」碑與「德遍山陬」碑、彬彬書院(清私塾),還有一座「聖蹟亭」,賞古蹟,認識「鹿谷」,8.2公里外還有一顆「萬年亨衢」碣。 「私入番境撤禁告示」碑與「德遍山陬」碑,是國定古蹟,此兩塊古碑都與八通關古道的開墾歷史有關,碑石為砂岩砌造,如今字跡風化模糊難辨,因而於旁新立說明字牌,其內容為允許內地民人渡臺,准入番境,此為從鹿谷新寮通往後山花蓮的開山撫番之重要物證及古蹟,更補充說明竹木、黃藤、樟腦等物產是此地區的重要物產。
距此8.2公里還有一顆「萬年亨衢」碣,也是國定古蹟。 「萬年亨衢」碣巨石,為清總兵吳光亮率兵開闢中路,成為全臺第一條中部橫貫公路,於八通關古道闢建完工後受進陞,於今大坪頂鳳凰谷鳥園內鳳凰山麓一石壁上,親題高約150公分、寬約123公分的石碣,宣示世世代代道路順暢,昭示意義尤宏,不亞於新北草嶺古道「雄鎮蠻煙」碣,卻少人知悉而冷落荒郊。
咸豐五年(1855),鹿谷人林鳳池考中舉人,獲得福建巡撫頒贈「文魁」匾額,會試之後,咸豐八年(1858)授為內閣中書,而成為地方名儒。 後於同治十年,地方仕紳設立「彬彬社」,設學舍三間,成為當地士子講學之所,並於村口建造「聖蹟亭」,反映出清朝同治年間,鹿谷當地已文風斐然。 「聖蹟亭」高6尺,寬3.6尺,以砂岩砌造,四方形三層結構,石雕型制雖都有,唯歲月洗鍊得古樸而雅緻,內政部公告指定為國家第一級古蹟,位在新寮老街口,隨著時代的變遷,馬路拓寬,聖蹟亭竟也侷促於公路旁的民宅前,幾乎無立足之地。 鹿谷凍頂烏龍茶緣起之一說,指林鳳池高中舉人後回到家鄉時,從武夷山脈帶回36珠青心烏龍的茶苗,其中12珠茶苗由林三顯種植在臺灣南投縣鹿谷鄉永隆村麒麟潭旁邊的山上,成為凍頂烏龍茶的開始。
「大崙山銀杏森林」是這趟行旅的緣起。 「大崙觀光茶園」海拔高達1250-1600公尺,原本是大片的孟宗竹林地,但於1990年遭受到巨大的農害,導致竹林大量枯萎而死後,農民紛紛轉種植高經濟價值的烏龍茶樹。 但又因專種烏龍茶會傷害到高山水土保持,農民便配合政府施行混合造林政策,除了原先的烏龍茶樹外,另外再栽種銀杏林樹種,目前約有80餘公頃,號稱全東亞面積最大的銀杏林。
走完銀杏步道,我們在一處茶舖休憩,老闆招待喝茶聊起921:我們家921沒事,卻在926餘震下全倒,慶幸921後就不敢住在屋裡,所以家人均安。 為了平安的住民,我們大肆採購,甚至離開後,再開車回頭再買一些。 許是地理及海拔高度,午後的雲靄濛濛,銀杏居然在亞熱帶的台灣,也能漸漸的轉黃,形成美麗的「秋黃山谷」獨特景緻。 或許天候關係,想來再晚些到了深秋時,銀杏將會變成絕美的金黃色,漫步在步道間,整片金黃色的銀杏樹海與濃綠地毯般的茶樹,將會交織出美不勝收的景色!
我們走了一條通渠,讓小半天由荒丘變成良田的長源圳生態步道。 今已毫無煙硝味,林爽文與清軍最後拼搏事件的古戰場,卻如溪頭公園的小半天的美麗孟宗竹林,小小運動一下。
甫自溪頭遷移鎮上的「益品美術館」,美術館有著「草間彌生」藝術概念的純白縷空建築,座落在一片青草地上,只要100元入館費,就享有咖啡、茶飲自助無限取用。 館內展示戴勝益董事長的畫作,假日還有音樂現場演奏,或專題講座,台北的「益品書屋」我和Lillie去聽過講座數回,那空間還真喜歡。 這個午後,寬敞明亮的館內,除了二位優雅的服務人員,就只我們幾位一臉驚喜好奇的旅人,各自取一杯飲料,覓一角落,或賞畫,或透過縷空落地玻璃窗,視線穿越綠草皮、檳榔樹梢,望向遠處的山巒霞光,於我,這不是一處景點,是旅人可以休憩放空之所。
這趟行旅,羅老師路過鎮上一茶行,心血來潮入內打探當年來自鹿谷的師範學校同學訊息,熱心的老闆娘二話不說,一通電話,叫來對街同學的弟弟,雖告知哥哥已離去,但他自己也是師範學校學生,彼此聊起老師、學校的往事,一時興起,幾乎忘了我們其他人的存在,回來後直呼特別有收獲。 羅老師在一攤子上吃晚餐,隨口說:好吃!然後順便打包二個小菜回住宿喝酒,老闆娘聽說要喝酒,多包一些,酸菜自家做的,也包一些。 衝著這樣的熱情,隔天中午,我們離開前,二部車再轉過來吃一餐,老闆娘樂得要請我們留下來喝茶。 這幾日,只要回住宿處,馬上打開電視,比起血脈賁張漫天吆喝,卻是如何都不懂的選舉招數,我們更關心正在亞運拼搏的選手們,無論得獎不得獎,都見力量,看似微小,總在亮相時撫慰了眾人,將他們的信念澆灌、濕潤那幾乎乾涸的人心。 「鹿谷」,不再是921的記憶,更不是去「溪頭」路過的小鎮,是值得佇足享受人情味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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