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關再多年,顯然陳水扁終將是不會被遺忘的!
在台灣「總統大選」藍綠陣營最後衝刺前,既然「老天爺」和「法律條文」,都讓陳水扁可以因為奔岳母喪而可以重新回到人們目光之中,他就紮紮實實的沒有從2012年的總統大選勢力中「缺席」了。
更何況包括他參選立委兒子陳致中在內,所有人在螢幕上看見的,是一整個陳水扁一家人,處在「生離死別、披麻帶孝、身陷囹圄、重新團圓」的複雜情緒之中!這已經完全超過任何灑狗血的本土連續劇,所可以想像出來的真實劇情。
於是,我們幾乎可以斷言,陳致中將可以由此獲得選區中難以想像的「婆媽眼淚票」!而陳水扁也終究沒有消失、也不會消失,他已經取得了如今台灣政壇唯一的一張當今的「政治悲情票」!
而這個由「入獄的總統、殘燭的夫人、復仇的兒子、苦情的媳婦、悲憤的女兒、龜縮的女婿,以及無辜的扁媽、逝去的岳母,和一些無辜孫子們」所構成的陳水扁家族,此間終將因此取得絕無僅有被「又愛又恨」的新政治圖騰。在所有台灣政壇、媒體輿論,和基層傳述中成為一齣比瓊瑤「還珠格格」還要廣受注目與批判的另一齣活生生的「還扁格格」!
只要陳致中今後開始在政壇發光,就算陳水扁再怎麼與如今的綠營勢力格格不入,他也已經依然能夠「繼續說著陳水扁個故事」;並且是整個台灣政壇絕無僅有的、令綠營基層支持者充滿「懷舊氛圍」的那種「悲情故事」!
事實上,最值得注意的是陳水扁「貪腐形象」今後將開始如何被合理的「遺忘與轉化」!
首先,這當中除了三審定讞的刑期之外,其他進行中的貪腐訴訟案一旦陸續有無罪判決,將會開始無形「侵蝕」對阿扁貪腐形象的普遍認知。特別是社會上原本就已經比較傾向,阿扁貪腐源頭來自吳淑珍,阿扁自己本身歷來對「錢」並沒有興趣!
其次,陳水扁以台灣民主選舉的總統之尊,最終以貪腐案判刑苦牢,整個台灣處在對民主制度價值的「認知失調」之中!任何有助於平衡此社會認知的蛛絲馬跡,於此都將會被放大詮釋。也就是說,社會輿論批判扁家的意識潮浪終將因為時間而平息,激情退潮後的人心為求認知平衡,今後所有任何有利於「阿扁其實沒有那麼貪腐」的情緒或感覺,都會慢慢出現。這是所有中外政治史軌跡中必然出現「翻案」且可能受到不小支持的緣故。
而最後也是最關鍵的,終究是扁家的「悲情」!扁家所遭遇的悲情本身,將「日夜啃蝕所有貪腐的形象」,直到貪腐本身一點意義也沒有。
就如同今晨,我的南部朋友在扁家岳母靈堂的現場所描述,現場無數的民眾耳語無不嘆息:「陳家人真慘!」。現場強大的悲憫感染力,甚至連少數原本要去反扁的抗議群眾,都頹然無語。
而這也正是無論歷史、政治、社會的理性層面,永遠無法比比擬超越的巨大人心力量!
政治人物本身一旦將自己徹底「繫縛」在一個故事的符號,觸動著人們的正向或逆向的飽滿情緒,同時還能不斷的供應這些情緒產生共鳴或衝突,這三股巨大的能量,便將超越所有政治常態的「陳述或辯論」,甚至足以讓一切所謂「是非正義」徹底倒反,而最終完整取得所有人們的目光,乃至淚水!
陳水扁入獄了,法律已經再也無法奈他何!一旦他開始為自家貪腐付出「總統入獄」的空前代價,這也將意味著,他過去破碎的政治形象碎到極致,然後自此開始「重組、癒合」。
無論藍營、綠營的台灣政壇模式,今後也都將再也無法奈他何!他已經成為台灣政治發展史上的「傳奇地位」,而人們從來不會遺忘傳奇,特別是今後他的兒子陳致中是否由此繼承扁家的「爭議傳奇」,憑藉著輿論不捨的目光,重新由邊緣切回主流。
我不知道是否應該擲筆一嘆,認為「老天爺並沒有遺棄阿扁」,同時懷疑扁家今後「還扁格格」的故事究竟為台灣帶來何種啟示!
但至少我確定,台灣的政治變化來自「時機」以及政治人物對於「時機的掌握」。而那永不落幕的「還扁格格」,終究是因為陳水扁那近數十年來為了政治日夜廢寢忘食,至今即使身處牢獄也從未一念停止的強大意念,而由此絕不缺席的,繼續存在於台灣今後的政治發展歷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