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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晚餐,是種罪過嗎?
2006/10/09 23:41:08瀏覽1097|回應0|推薦5

蟄伏在山上多天,依賴著泡麵、微波食品度日如年。
終於今天地面不再濕漉漉,決定下山覓食,補給我的五臟腑,還有精神糧食。

因為居住的租處,整個社區只有一家私人雜貨店,是還可以賒帳的那種。感覺好像在蘭嶼一樣,東西常常過期,拿了就走,反正到時老闆娘會打電話催帳。很原始、很偏遠的交易方式,好像不應該存在台北這個城市!

到公館買了喜愛的漫畫,本想吃黑輪阿伯的黑輪,可是因為肚子不舒服,所以選擇就近一家標榜異國美食的餐廳走進去。
迎面而來的服務生看到我一個人,小愕然地問:「一個人用餐嗎?」我點點頭。
她好像手足無措,不知該帶我坐哪個位子?
一樓只剩四人座位,她帶我上二樓。

一到二樓,我便覺得尷尬起來,四周滿滿全是聚餐的人,七八人一桌、六人一桌,還有已經被訂位的座位。只剩中間那被拆散支解到只剩一桌一椅的位子!
服務生抱歉似地說:「小姐請你坐這邊,只剩這裡了!」
我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旁邊都是人,只剩中間一個單人的座位被包圍,好像孤島,我在這邊吃飯簡直就像被監視一樣!能不能到一樓看看?」
在我的再三堅持下,服務生帶我下樓。

一樓的四人座位,我提議拆成兩個雙人座。
想不到,老闆娘居然說:「小姐抱歉!請你配合我們!現在是假日,人很多,位子都被訂滿了,如果等一下有四個人要來用餐,桌子就不夠了、、、、、、」
我皺著眉頭直盯著理直氣壯的老闆娘,覺得好荒謬!

如果今天我是兩個人來用餐,他們一定立刻把四人座拆成兩人座。可是,因為是一個人,大部分的餐廳都認為,一個人用那麼大的桌子太浪費空間,只要給她能吃飯的地方就好了。所以,如果你是一個人來餐廳的話,真的必須要有被帶到最壞的位子的心理準備!
因為我遇到太多次了!
甚至還有一次,我很白目的在情人節下山吃我的「犒賞大餐」(犒賞自己完成工作),結果、、、、、當我一人走進餐廳時,就得先抵擋服務生疑惑又制式的問題:「小姐一個人嗎?」當然是!
服務生忍住眼裡的追問,還是很禮貌地幫我帶位。只是,幾乎所有的雙人座全沒了,只剩一個小桌子,剛好夾在兩桌情人桌的中間!
服務生尷尬地問我說:「只剩這個位子了,能不能請你、、、、、」
我立刻說:「對不起!這樣我很尷尬!」
服務生也不知如何是好:「那、、、就沒位子了、、、、」

我想他心底大約是希望對我一鞠躬,請我到別家去吃吧!
只是,這是我的大餐,我不願退讓!
於是我說:「那我可以坐外面嗎?」
服務生回答:「可以是可以,不過是八人座位耶!而且很冷、、、、」
「沒關係!這樣空氣更好!」


於是,我和餐廳內雙雙對對的情人們,隔著一道暖和的玻璃窗,吃著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的晚餐!
許多進入的客人都不免對我好奇的望,我也不迴避地望向他們!
誰能獨自坐擁八人大位,享受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呢?
我甚是自豪!

不過,今天我因為肚子痛,不選擇的走進的這家餐廳,情況卻更糟糕!
聽老闆娘再三強調要我「配合他們」,我的臉色就越來越不友善了!我默然許久,已經準備要開口說:「既然你們無法配合客人的要求,那我只好到別家用餐!」
(這是我吃過那麼多家餐廳,頭一次聽到要求客人配合他們桌椅的說法!)

不過,當我惡言還沒出口,又走進來兩個女學生,老闆娘立刻見風轉舵命令服務生:「把座位拆開!」
服務生如獲大赦,幫我這個難搞的單獨客人,找到了位子!

安頓好我自己後,突然想起一個死不肯分手的朋友,說過的「不分手理由」居然是:「我不要一個人上餐廳吃飯!」
所以既使男友對她如何糟蹋,她仍是糾纏不捨!要得是,上餐廳時有人陪、看電影時有人一起吃爆米花、晚回家時有人來接、看病時有人在旁邊、星期天不知做啥時,有人可以一起看無聊的電視節目、、、、、、
因為以上種種理由,在她還沒找到下一個男人時,她絕不放手!

(這個朋友一直到現在,既使分手了,要去吃飯,也要千方百計找人陪她去!彷彿吃那麼一頓,比到亞馬遜河探險還不容易!)
這個理由看起來好像很可笑,可是卻也反應了某些可悲的心態。

我們不會對一個單獨的男人上餐館、看午夜電影感到奇怪。卻會對單身女子在餐館尋找一個舒服的位子,投以異樣的眼光。
好像是在對她的單獨發出某些窺視的訊息:「她是不是剛被人拋棄?」「她是不是老處女?」「她還敢要求位子!」「她怎麼能不在乎旁邊的人,吃那麼多菜,還點蛋糕和咖啡!」、、、、、

我甚至還看到一位上完廁所,搖搖擺擺從我面前走過的女子,在我背後嬌滴滴地說:「幸好有你們陪我吃飯,要不我一個人多無聊~」女子身旁的兩個男人呵呵大笑~

唉,我想,那位女生,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體會一個人吃飯時不用跟別人哈拉,可以慢條斯理品嚐食物的美味。也不必在意面前男人的口味,點選自己最喜歡的辛辣新奇的菜來嚐的快感!

沒辦法,我天生反骨沒藥救!
我的一些也是單身的朋友,若要單獨覓食時,大多選擇夜市或路邊攤,跟不相干的陌生人坐靠一起,熱呼呼地吃著小吃填飽肚皮就算數了。
若說要上正式的餐廳,非得還是要拉人一塊去不可!
但我吃飯不是為了給服務生看,食物,是用來讓我身心愉快的東西,所以,不論是西餐廳、路邊攤、鐵板燒、刷刷鍋、、、、、、這種好像非雙人不可的食物,只要我想吃,我的肚皮會比臉皮更厚!非吃到不可!

突然想到一個非常奇怪之處:每次身邊有男友相伴時,好像就特別希罕到餐廳吃飯,幾乎全都是路邊攤、速食店、麵店、、、、就解決兩個人的晚餐。每次,只要我一提想吃正式一點,有附餐的食物時,男人的臉上就會出現:「幹嘛吃那麼正式?隨便吃一吃就好了啊,而且吃那一餐,好貴耶、、、、、」
問一問我身邊的朋友,好像她跟他們的男人,好像也很少到餐廳去吃飯!

如果,連男女朋友都因為節儉,或者不必要,而很少到餐廳去吃飯,那麼,餐廳裡到底是誰去吃飯呢?

一定是為有所目的、有所求的人們,才會去吃正式的這一餐吧!
想想自己的無所求的食慾,和格格不入的用餐身影,就覺得自己在這個目的性這麼強的城市裡,很希罕了起來了~~

( 心情隨筆單身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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