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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26 01:58:22瀏覽2945|回應1|推薦14 | |
溯源與奔流:花蓮文學百年學術研會(2011.09.24- 25) ◎這場研討會的主持人顏崑陽教授,是文學界的前輩;在介紹我時特別提到我是他的阿舅。顏崑陽教授其實太客氣,我在文學啟蒙時代即讀過其散文集,後來彼此方知我大堂姊是其岳母,顏崑陽教授是跟著妻子喊我阿舅的。故爾私情屬親戚,公誼則是我文學啟蒙之前輩。 ◎論文發表人楊翠教授。 ◎吳鳴評論時的發言情形。 ◎早上的第一場研討會,與會者總是姍姍來遲。 感謝主辦單位的盛情雅意,要我今天來擔任楊翠教授論文的講評人,我的身分在這次研討會中算是有點特別的,因為我雖然是文學創作者,但並非文學研究者,我的學術專長是歷史學。有趣的是楊翠念的是歷史,主要研究卻是文學;我從事文學創作,做的卻是歷史研究;而另一方面我自己是花蓮人,我的老家就在豐田村,距離碧蓮寺不遠的一個小農家;楊翠教授則是2011年2月才到東華大學教書的新花蓮人。這樣的論文發表人和評論人組合,簡直是竹篙兜菜刀。 除了所學所寫之交錯,我和楊翠教授應該算得上是情深緣淺。不!應該說是情淺又無緣。1977年我在東海大學念書的時候,到東海花園幫楊逵種花,楊逵是楊翠的阿公;彼時楊翠還是個小女生,念台中女中一年級;楊翠有個妹妹楊菁,彼時猶在念小學;二十年後我遇到楊菁時,伊嫁給了1976年在東海花園幫忙種花的王志誠,也就是詩人路寒袖;至於楊翠則嫁給了後來去花園幫忙的魏貽君。故事哪會恁呢?剛好跳過了我。所以,我的心裡懷著隱隱的恨意,今天終於逮到機會公報套仇,我可是很記恨的。 在閱讀楊翠教授這篇論文的時候,我腦海裡響起了〈黃昏的故鄉〉這首歌,「彼邊山,彼條溪水,永遠包著我的夢」。是的,對許多花蓮人而言,花蓮的山,花蓮的水,永遠包著我們的夢。這首〈黃昏的故鄉〉在某些時刻確實觸動我的心絃,「叫著我,叫著我,黃昏的故鄉不時直叫我」。所謂的花蓮人,其實有許多不同的意涵,包括原生住民,上一代的移民拓荒者,羈旅異鄉而日久他鄉變故鄉的游子,外地人移住花蓮者;甚至包括像今天的論文發表人楊翠教授,是2011年2月才到東華大學教書的新花蓮人。 楊翠教授這篇論文,主要以花蓮文學獎作品為分析對象,因為分析的作品是多人所創作,卻又有共同的主題──花蓮,所以形成一種文學的共象,其內容包括自然的山海、溪流、農田,歷史人文的縱深,族群的歷史,個人的歷史,大時代的故事;花蓮的聲音、色彩、嗅覺、味道,有如萬花筒般的五彩繽紛,琳瑯滿目。在閱讀這篇論文時,我將作者所引述的作品,在心裡重新回顧一次,彷彿再次走過我熟悉的大地,湛藍的太平洋,夢幻與實境的七星潭,消失的白燈塔,美麗的花東縱谷,縱谷上的人們,對我而言是如此熟悉而親切。就論文內容而言,我認為楊翠教授無論在資料的蒐集,論述的完整性,均出色當行。 由於花蓮文學獎採取主題徵文的方式,所有的主題都扣緊花蓮,楊翠教授因而得以按圖索驥: 1. 2002年 給花蓮一首詩 2. 2003年 愛上花蓮的理由 3. 2004年 花蓮故事 4. 2005年 書寫花蓮 5. 2006年 給花蓮的戀人絮語 6. 2007年 生活在花蓮 7. 2008年 想像花蓮 8. 2009年 深情花蓮 9. 2010年 花蓮紀念照 因為主題如此明確,花蓮文學獎呈現的內容,恰好為1990年代以後臺灣地區風行的地誌書寫,做一個很好的注腳。 就書寫策略而言,楊翠教授採用縱向和橫向並行的方式,縱向指的是將花蓮文學放在臺灣的時代性中觀察,諸如地方與中央的對抗,地方文史工作室的蓬勃發展,村史寫作的時代意義,這些都是整體臺灣大環境的背景,楊翠教授將花蓮文學放到這個脈絡中觀察,我個人為是很有意義的。在橫向座標方面,本文以花蓮文學獎為場域,論析花蓮文學獎如何為地方塑像。依著本文的縱向座標與橫向座標,我們可以很順利找到花蓮文學的經緯度所在。巧合的是,楊翠教授所引述的文獻,其內容幾乎都是我所熟悉的自然風土和人文情懷,我必須指出楊翠教授論文中的舉隅極為妥切,花蓮文學獎所形塑的花蓮印象,正是花蓮人的花蓮圖像。這使我想起法國作家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 1922)的《追憶逝水年華》(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我覺得楊翠教授所引述的花蓮文學獎作品,可以說是一部集體書寫的《追憶逝水年華》,作者群是形形色色的花蓮人,包括原生住民,上一代的移民拓荒者,羈旅異鄉而日久他鄉變故鄉的游子,外地人移住花蓮者;這些不同身分的花蓮人,各自書寫了他們內心世界或眼見、耳聽的花蓮。 花蓮文學在臺灣文學史上有其特殊的地位,而今天的花蓮文學可以說是受益於先行者的腳步,諸如舊體詩的王彥、陳贊昕、駱香林,新詩的楊牧、陳東陽,小說的王楨和、劉春城;中生代的陳黎、林宜澐、邱上林、方梓、陳克華,新生代的王威智、林錦昌;以及一些我未在這裡列出的作家們。因為地理環境的特殊性,以及人文的傳統,花蓮可謂是生產很多書寫者的地方。無論就質或量而言,均不下於臺灣其他各縣市的在地書寫者。正因如此,花蓮文學本身即有其特殊性。而楊翠教授另闢蹊徑,以花蓮文學獎為論述場域,有別於相關研究以個別作家為對象的策略,我個人認為是非常成功的。而且這種有類集體書寫的《追憶逝水年華》,更全面的展現了花蓮文學之全貌,在這次花蓮文學研討會所發表的論文中,是特別值得提出來的。 本文除前言、結論外,分為四節,二、故事的產房──「花蓮文學」的意義建構;三、自然景觀鮮明的空間圖像;四、證成「地方」──在地的歷史敘寫;五、日常生活與感官記憶;各節所引述的資料均豐富而貼切,可以說是一篇極紮實的學術論文。因而對論文本身,我個人持正面肯定的觀點,並沒有太多批評。我這裡要提出的三個小問題,是不屬於論文本身的,而是論文外部的一些思考。 一、楊翠教授將花蓮文學放到大的時代脈絡中觀察,橫向座標則以花蓮文學獎為場域,說明花蓮文學獎如何為地方塑像。我要問的是,如果用同樣的方式論析台東文學、彰化文學、台中文學、台南文學,是否也可能獲得相類似的結果?那麼,花蓮文學又有何特殊性? 二、自1990年代以後,地方文史工作室、村史書寫、文創產業等,貌似蓬勃發展,但是否有千篇一律,一律千篇的問題? 三、我並未詳細查考楊翠教授論文所引述的作品,而是在閱讀論文的過程中,發現一個文字使用上的現象,即過度誇飾的文學書寫方式。我無法分辨這究竟是楊翠教授個人的喜好?或者是文學獎評審的口味?又或者是參賽者書寫的遣詞用字率皆如此?當然我們今天似乎無法還原所有參賽作品,我們今天所看到的文學獎作品,其實是被評審選擇過的;且又經過楊翠教授的第二度選擇,那麼,我們在論文中所獲得的花蓮文學圖象是真實的嗎? 以上三個小問題,就教於楊翠教授和在座的各位先進。謝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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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