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對這個節日沒什麼想望，所以好像也不應該失望才對，但……你是知道的，還是隱約淹漫著一絲絲惆悵。

早上跟老婆通MSN，告知她我繳了第二筆頭期款，她寫道下午六點左右要開會，晚一點才能下班，請我先幫小孩張羅晚餐。「晚一點，等小孩都睡了，我們來慶祝兩個人的情人節。」我很簡潔地只回了個「好」。

下班，很匆忙地趕到幼稚園接米弟，還是遲了十分鐘，要多繳五十元的延託費。和米弟散步回家時經過花店，很多人在那裡買花，米弟也說要買，選了一朵粉橘色的玫瑰，竟然要一百元！而且，聽說今年還是比較便宜的……，我忍不住嘟囔著，當起人肉算盤。

我問米弟，為什麼要買花送媽媽，他天真無邪地說：「這樣可以讓媽媽嚇一跳啊！」我搖搖頭，說：「不是，是情人節，你要拿花給媽媽，跟她說『情人節快樂』。」米弟點點頭，然後問：「什麼是情人？」

針對這個「大哉問」，我舉了一堆例子跟他解釋後，問他有沒有情人，他說有，就是某某某，因為他喜歡某某某，某某某也喜歡他。我問他有沒有跟某某某說情人節快樂，他說忘了，決定明天再補講。

老婆果然很晚回來，獻花儀式由米弟代表，我則在書房幫剛開學的米米改作業、簽聯絡簿、點收課本、請他寫上名字、裝上書套，忙到完全出不來。

老婆先陪米弟去睡覺，洗好澡的米米在吹乾頭髮，我本來斜倚在沙發上看電視，當時正在播演到後半段的Knocked Up（好孕臨門），很低級又很溫馨，矛盾的片子，米米咯咯地笑著，根本沒在吹頭髮，我只好接手，幫他迅速吹乾，趕他去睡覺。「這部片子其實你不能看，因為是輔導級的。」我說（結果後來在片尾發現分級是R）。米米一邊朝臥房走去，一邊問：「因為一直罵髒話嗎？」

剩下我一個人，繼續維持斜倚的廢人姿勢，看著片中某配角說：「婚姻就是緊張又不好笑的『大家都愛雷蒙』，而且不是22分鐘就會結束的，是一輩子。」我算不上心有戚戚焉，但不自覺地乾笑起來。……沒想到，看到最後結束時，明明是早就知道的喜劇收場，而且就是好萊塢那種溫馨大團圓，我卻「又」開始掉淚了（會說「又」，是因為上次看這部片的時候也哭過）。

關掉電視，情人節只剩下半個小時，去把老婆叫醒，叫了很久，中間數度折回書房開電腦，結果連線不順，最後用了手機的網路才總算連上。老婆從背後環抱著我，跟我說：「情人節快樂。」其實已經過了。

我問：「家裡有咖啡包可以泡嗎？」結果找了半天，找到一包，倒在杯子裡時，空氣中卻馬上發散出一股詭異的糖粉味。老婆把包裝拿過去看，說：「過期了，去年11月，別喝。」

我把咖啡粉倒掉、洗杯子，然後用熱水瓶接了85度的熱水，喝了一口，在這寒冷有雨的夜裡，我的喉嚨整個暖了。「沒關係，我很喜歡喝熱水。」這倒是真的，沒半點妥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