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轉眼間，七年就這麼過去了。 ———

我再度撚起煙，笑了起來，差點兒嗆到。

「你抽煙啊，我怎麼不曉得？」不知何時，秀中已經走到我身邊坐下。

「妳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咧。」我問：「幾點了？」

「三點半了，你一直都沒睡？」

「失眠了。」

「想起舊情人？」

「沒有，只是納悶，」我吐了口煙：「年輕的時候怎麼會覺得有那麼多重要的事？現在卻幾乎記不起任何一件了。」

「都是這樣的，」她笑了：「我以前還擔心自己過不了三十歲就會自殺。」

是嗎？「為什麼？」我想起羅啟東。

「太老了啊，總覺得已經達到此生最美好的青春頂點了。如果開始走下坡了，怎麼辦？」

哦。「後來呢？」當然跟羅啟東不同。

「不敢啊。而且，」她又笑了：「年紀漸漸大了之後，覺得活著倒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說的也是。

「給我跟煙吧。我也抽 DAVEDOFF 。」

「妳也抽煙啊？」我問：「我怎麼不曉得？」

她接過煙，優雅地點燃、吞吐，果然是箇中老手：「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是嗎？

十年後記：

這篇短篇小說於1999年7月20日脫稿。當時，本來是想寫成「大河小說」的，沒想到寫成後，規模差距甚大。更沒想到的是，套句我老婆對我昔日作品的評論：「你只會寫些自己腳跟前的事。」的確，高中與大學的部分情節，的確幾乎是自傳的方式。

希望即使是這般缺乏「大格局」的寫作，仍有文學的趣味，以及發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