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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5 16:09:44瀏覽1606|回應2|推薦16 | |
甫知李安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著實高興。李安導演此片,幾乎是無中生有,展現將抽象概念具體化的乾坤挪移本事,得獎實至名歸。尤其他與絕世天才史匹柏比肩較勁而勝出,我認為更是無上的榮耀。 去年 ET 上映30週年,電視應景重播,我也趁機重溫。因已熟稔劇情,故可集中於故事開展鋪陳的細節,在種種的小設計小轉折之中,體會史匹柏的創意匠心,竟至驚喜讚歎不能自已。回想看過的李安電影,如喜宴、飲食男女、冰風暴、臥虎藏龍、色戒、少年Pi,也有無數類似的窩心熨貼感受。 李安與史匹柏一樣,善於運用電影形式說故事。他們似乎有個共同點,就是拒斥文以載道的方式。我想,他們壓根沒有文以載道這種念頭,即使面臨嚴肅的大部頭題材也是如此,如 Saving Private Ryan, Schindler's List, Lincoln, 等等。 我所謂電影的“文以載道”,不是說教(那種東西稱為政令宣導、宣傳品)。我指的是一種預設的立場,要表達比如我方的英勇、敵人的邪惡、人民的善良、弱者的無辜、或其他讓觀眾看了可能很爽很認同的東西。然後故事反成了配角,圍繞預設的立場跑龍套敲邊鼓,穿鑿附會。此種牽強的“文以載道”的說故事方式,通常意味那預設的立場本就基礎薄弱。 但李安與史匹柏的電影則不如此。他們如同過往的偉大敘述者,相信觀眾(或讀者)必須在故事中尋找或尋問意義。敘述者的工作是安排舞台以呈現軌跡與面貌。善良不須塗脂抹粉,邪惡不須加油添醋;如果觀眾在故事中找不到善良或邪惡,那麼善良邪惡或許就不存在。 回到李安得獎的鉅作《少年Pi》。如果我們不千方百計想從中發掘所謂勵志主題,就能看到真正讓人驚心動魄、包裹在雙層敘述結構裡的奇幻。奇幻的底層,是人獸難分、噬屍活命的悲慘真實。而奇幻的上層,則是倖存者所創造的文明詮釋。 這麼一來,《少年Pi》竟有了文明分析的力度。應該是自己的遐想罷了,但我彷彿看到光輝燦爛建築在奴隸制度之上的文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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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