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小孩擁有經濟實力與蠻力，就足以對抗世界嗎？

瑞典童書作家林格倫的《長襪皮皮》過足小孩的大人癮。她賦予筆下的主角皮皮擁有令人羨慕的生活要素：一棟亂糟糟別墅、一匹馬、一隻猴子、花不完的金幣、天生力大無窮、豐富的航海閱歷，讓皮皮有足夠的膽識拒學，過獨立自主的個體生活，抵抗各種來勢洶洶的社會條規與束縛、惡霸的侵擾。

▌機智的獨立生活

自給自足的皮皮，生活其實十分規律，打掃、烹飪、勞動，自己制定規律，讓生活充滿樂趣，深受鄰居湯米和安妮卡的喜愛。在學校學習方面，皮皮認為比乘法更該學的是「玩法」；還有地理課本內的澳洲原住民統計數量趕不上現況。聽起來有些強辭奪理及吹毛求疵，不過皮皮真正想說的是：知識永遠是活的，不需要死背硬記。

▌先小孩才有大人

一個體面的紳士要收購亂糟糟別墅，他認為小孩很討人厭，帶著市儈眼光與惡意要把皮皮家夷為平地。足智多謀的皮皮提醒他，「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長大成為親切的大叔。這個世界可不能沒有大叔。」

簡單幾句就戳破紳士的假面。他沒把皮皮看在眼裡，把她當個大人對待。顯然，皮皮比只有表面穿著是紳士的大叔更懂禮貌。

曾經不想長大的皮皮帶著鄰居兄妹吞豌豆的時提及，「親愛的小彎曲丸，我永遠不要長彎。」豌豆不長彎還是豌豆嗎？含義頗深，不是你長大了就好，沒長彎才是關鍵，是皮皮的幽默之處。

▌謊話是生存技巧

皮皮誇大的語式裡必有一個具體的真實地名、一個物件或活動。乍聽之下，很像在吹牛，可當她描述越來越具體時，更顯得現實的荒謬。

仔細比對，可以發現虛構的地名或人物，在故事裡反而是存在的，像是她說爸爸不可能死在海裡，而是在南太平洋小島當國王。真真假假，隨時隨地考驗讀者是孩子還是偽大人，你相信不相信我的故事。

當皮皮到達「貨真價實」的南島，倒是用「謊話」痛擊了兩名盜賊。她利用壞人對孩子的認知偏誤，認為小孩都愛謊話，來反制盜賊。整個修理盜賊的過程，如同《小鬼當家》一樣驚險萬分，讓人直呼過癮。

對孩子來說，皮皮永遠有層出不窮的點子，不會無聊或缺乏想像，馳騁在遊戲的各種空間裡。假設全世界小學生舉行問卷調查，自己最缺乏什麼？恐怕皮皮所擁有的蠻力、玩耍的時間、不用擔心長大無法獨立、挑戰權威等，造成兒童無助感的問題，通通都在選單內。

不僅小孩喜歡，林格倫的《長襪皮皮》系列亦是大人的兒童讀物，喚醒失去已久的內在小孩，也別忘記多給身邊的孩子遊戲的空間與權利。

（國語日報|星期天書房｜112/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