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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06 11:11:16瀏覽232|回應0|推薦2 | |
「大司寇捕獲了家父所豢養的白海青,白海青一生只認一名主人,以挨餓保自己的尊嚴,如今白海青已讓大司寇捕獲三日,若不食便危在旦夕。」阿萱柔柔帶脆的嗓音未有半點猶豫與懼怕,健康的身軀彷若一樹佇立於雪中的白梅。 兒鹿嘴角一揚,透過因光而閃爍的薄紗,瞧見了那抹朦朧的黑影,是個披著黑斗篷的女人。 沉寂半晌,恍惚之間,他思起了金針的溫潤臉龐。 「妳說,妳是絳縣師的女兒?」他並未說到重點上。 絳縣,一方小縣,卻出海青。 「是,絳縣師為本鄉女之父。」阿萱說得大氣,甚至是引以為傲。 「你們絳縣,小小的三鄉組成,倒養了不少海青。」他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海青,還是隻雪白的海青。 不慌不亂,阿萱雙手有禮地擱於身前,說:「請大司寇將白海青歸還。」那是她父親摯愛的白海青,彷如命般。 輕笑一聲,兒鹿倚於臥榻上,靜默不語。 沉默以對,阿萱耐心十足,就連雙腿站麻了,亦不發半聲。 待兒鹿將那模糊之影看夠,回味著方才那一句句的話語,才驀然開口道:「妳的嗓音極是特別。」 她的嗓音像極了金針,如此自信,如此無懼,即使是面對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司寇。 「請大司寇將白海青歸還。」阿萱重複,心意堅定如山。 兒鹿輕搓套於拇指上的羊脂玉戒,呵笑聲:「行,今夜侍寢,本司寇便讓妳見白海青。」三日後,白海青定會挨餓而亡。 阿萱澄亮的雙目一閃,小腹前的十指指尖輕顫。 沉住心中的那口氣,阿萱斂眼道:「大司寇可知人為何要穿衣裳?」 問話透過薄紗傳至兒鹿的耳底,思慮片刻,他隨意說:「因為好看,因為漂亮。」 「不,人穿衣裳是為了與禽獸區別。」阿萱態度堅決地回答,似讓大雪給侵蝕的梅枝,可卻仍是佇立在那,不畏風霜。 「那本司寇告訴妳,男人女人脫去衣裳便和野獸一般,赤裸裸地交合,並不高貴多少。」兒鹿笑,笑得膚淺,笑得不屑。「本司寇就是野獸,就是禽獸。」 他老實坦承,不怕他人指責。他是禽獸,就是個無情的野獸。 「不,大司寇你並非野獸。」阿萱抬眼看向薄紗後的孤影。「因野獸不會栽萱草田,不會愛萱草的孤寂之色。」 野獸成群,不愛孤單。落單了、離群而居,便會遭受危難,就如她父親所豢養的白海青一般。 「呵,倒是頭一回有人說本司寇不是禽獸,好啊,好啊。」兒鹿神情蒼涼惆悵地一笑,就連金針都說他禽獸不如。 「可大司寇依舊不是個好人。」阿萱接著道。 兒鹿感到有意思,嘴角輕扯笑笑。「若本司寇將白海青放了,可否會是個好人?」 「不會。」阿萱回得果決,未有猶豫。 「那妳離去吧,本司寇愛聽實話,妳說實話,本司寇不削妳的腳板子。」這是他難得的慈悲。 「我父親不能沒有那隻白海青,請大司寇放了白海青。」她請求,這是她僕僕行至金萱谷的目的,不能空手而歸。 「可以,但妳得同本司寇一同嚐嚐當野獸的滋味,明日本司寇會讓妳見白海青。」兒鹿說得戲謔,亦是認真,不容他人拒絕。 阿萱不再不動聲色,似梅落了枝,眼睫無聲地一眨,花落入雪堆。 「好,我答應你。」 ※ 版權所有,請勿轉載。蘇旋的瓔珞珠寶盒 http://blog.udn.com/miranda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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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