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3/09/04 10:56:51瀏覽119|回應0|推薦1 | |
她叫阿萱,萱草的萱。 寬敞的宅子前,站著一名身披黑斗篷的女人。 金萱谷最大的宅子不高,不聳立巍峨,卻寬敞得彷若那片無邊無際的萱草田。 阿萱風塵僕僕,以纖纖的指尖卸下遮掩住面容的篷帽,肩上伏著一層淺淺薄薄的塵埃。她走了許久,步行了極長的一段路,自金萱谷的那頭,來到了這頭。 「鄉女欲見大司寇。」阿萱生得纖纖,可卻健康,面色好看,柔細的嗓子間帶著幾分堅決,是自信,不軟弱。 守宅侍人見是一名年輕女人,還是個不要命的女人,一顆心不禁發起抖擻的寒顫,不知明日這名女人可否會失了腳板子,甚至是血淋淋地被抬出。 「咱們大司寇不隨意見人,鄉女妳走吧。」鄉女即是貴族之外女子的稱呼。 「再不走我可要趕人了。」守宅侍人回覆,弦外之音便是讓來人走,要不下場可悽慘。 阿萱莞爾一笑,雙手有禮地擱於平坦的小腹前。 「同你們大司寇說,鄉女為絳縣師的女兒,是來尋白海青的。」阿萱開口道,抿上淡淡胭脂膏的雙唇略略乾澀,想必是讓秋風吹得失了滋潤。 眼前人的不畏不懼彷若六年前的那位金針夫人,那不曾惶恐過半分的眸子與金針夫人是如出一轍,難道是金針夫人換了張皮子回到了金萱谷? 發愣半晌,守宅侍人瞠眼拒絕。「白海青已奉大司寇之命囚入鐵籠內,放不得哩。」哪有低賤的鄉女和大司寇討東西的道理。 阿萱輕笑一聲,不多加解釋半句,僅是作揖。「還請這位阿兄通報一聲。」 守宅侍人見這名鄉女真不要命了,任他怎麼趕也趕不走,獨剩無言以對。 躊躇之際,只聞宅子內傳來鞋履與玉砌廊嘶嘶的摩娑聲。 頭戴籠冠的貼身侍人傳道:「大司寇命來人入宅,鄉女請吧。」攏著的雙手發顫,身為侍人的他知曉宅內就要見腥味濃稠的血光。 見貼身侍人傳令,守宅侍人僅能放行,一顆心揣得更緊,心裡暗自嘆息。 「鄉女請。」侍人朝阿萱彎腰頷首,隨之領著她朝內院步去。 穿過了重重院落,阿萱信步踩於冰玉迴廊上,見廊外栽滿了橘黃色的萱草,漫著一股淡淡清香,可宅子內的香氣卻比外頭萱草田來得冷寒孤清,更是寂寞。 靜默地觀望,細細地打量,直到來至一片薄薄的冬瓜青色玉門前,她才將視線悄悄地收回,可卻自薄玉片門上瞧見了裡頭之人的暈黃倒影。 侍人停下腳步,垂頭道:「大司寇,人已帶至。」 阿萱有禮,傾腰道:「鄉女絳縣師之女……」當她欲報上名的那一刻,話語讓門內之人給打斷。 「慢。」是將近阻饒的喊音,孤涼卻帶了些震驚,停頓了半晌。 黑幕中,大司寇的私院內是一片寂靜,月光透下隱隱的溫柔清輝。 「讓她進來。」停頓後,終有了聲響。 侍人推開右側的玉門,擺手道:「鄉女請。」 朝侍人頷首以示感謝,阿萱從容地踏入兒鹿的寢房,不似其他女子般懼怕。 站於薄紗帷幕前,阿萱知兒鹿就在紗後,她有禮地作揖,卻不作聲。 端端地佇立半晌,寢房內的氣息便如玉透出的清寒,幾分孤寂,更似寒霜。 「妳是來討白海青的?」兒鹿開口,望向倒映於帷幕上的那抹纖纖之影。 暈黃的影子,不唯諾;那模樣,好似盛開的萱草,六片花瓣綻到了極致。 綻到極致,終將萎弱。 ※ 版權所有,請勿轉載。蘇旋的瓔珞珠寶盒 http://blog.udn.com/mirandasu |
|
(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