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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寂寞豢養】07
2013/09/17 12:47:51瀏覽112|回應0|推薦1

金萱谷之人震驚了,認為是金針夫人回來了。

阿萱明白,自己已不再是那個潔淨的鄉女,她的身子已讓大司寇佔有。

野獸激情瘋狂後,兒鹿命面色如木的女侍人備上一套綢衣,硬生生地替渾身赤裸的阿萱套上,更親手替她抹去腿間的腥紅。

那套綢衣不是她的衣裳,亦不是新裳,而是屬於他口中的金針的。

生命彷若被踐踏了,即使她非貴族之女,可仍是一名縣師的女兒,豈能成為一個女人的替代品?金針,究竟是何人?

兒鹿領阿萱去見白海青。

「金針,這是本司寇捕獲的白海青。」兒鹿會笑了,可卻稱阿萱為金針。

阿萱暗自憋悶,卻無力較勁。他,只是個思念金針的寂寞男人。

見父親豢養的白海青讓人囚入鐵籠內,阿萱伸手入籠撫摸白海青的毛,神色注滿惆悵,似摯愛的寶讓人給奪了去。

白海青見熟識之人前來探望,展翅發出了淒厲的鳴喊。啪,啪,羽毛散落。

阿萱轉頭,擰著兩道彎彎的眉,說:「快放了牠,大司寇。」她懇求。

兒鹿從容地招手,喚貼身侍人備上新鮮的兔肉。

見阿萱撫著白海青那柔軟的羽翅,兒鹿斂下眼皮,神色轉為略略空濛。

「你答應過我的,大司寇快將白海青鬆開。」阿萱瞠眼,瞪向負手於腰後的兒鹿。言而無信,最要不得。

兒鹿眼皮一張,凝視身著鵝黃絲衣的阿萱,雙目寫滿了複雜,更是疑惑。

「金針,別叫得如此生疏,喚我『阿鹿』,妳是喚我阿鹿的。」他的眸心如池寒潭,最深最深之處儲藏了孤寂。

雙唇一抿,頰心輕顫,阿萱斂下眼眉,說:「我可以喚你阿鹿,可我不是金針。」她不是金針,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妳就是金針!」兒鹿衝動,上前拽起阿萱的右手,兩人惡狠狠地盯著彼此。

他咬牙,一臉正色地說:「妳就是我的金針!」是,妳是。

此時,戴著籠帽的貼身侍人端來一只方盤,盤上是一塊新鮮帶血的兔肉,一旁擱了一把細長卻鋒利的小刀。

瞧見主人與「金針夫人」鬧彆扭,侍人垂臉不敢多做觀望。

鬆開阿萱的手臂,兒鹿朝侍人步去,握刀切了塊血淋淋的兔肉,朝鐵籠內一拋。

白海青嘶鳴半晌,仍是不願進食,畫面過於輕視。

阿萱扭著暗暗發疼的手,心疼地道:「牠不會吃的,你快放了牠。」望向一臉不悅的兒鹿,阿萱輕喚:「……阿鹿。」

手一顫,兒鹿眨眨眼,命侍人將鐵籠的大鎖給鬆開。

白海青猛地自籠內竄出,雪白的羽毛打落了幾根。

阿萱欣喜地笑,似藏不住喜悅的孩子,見白海青欲飛出宅子,她拉住兒鹿的手,喊道:「快!咱們出宅子!去追牠!」

兒鹿佇立在那,直到阿萱喚著「阿鹿」,他才踩起沉穩的步伐,與阿萱一同出了大宅。阿萱奔,他卻是邁。

宅子內的侍人已有多時未見彩蝶於宅中飛舞,而阿萱身上飄起的綢衣就似蝶的翅膀,為大宅內帶來了芳香的蜜。

踏至萱草田前的那一刻,阿萱遙望青天,手指向白海青盤旋飛離的方向,暢快地喊道:「你看!牠自由!牠要飛回絳縣了!」她似白海青的母親,見牠無拘無束,心便開了。

兒鹿朝阿萱所指的方向望,那是一隻孤獨的白海青,千山唯牠獨行,萬頃田地唯牠飛越,那孤影好似那片萱草田,映得孤寂,顯得寂寞。

他在體會寂寞,他將自己豢養於寂寞的萱草田間。

寂寞,是思念金針的一種方式。

是他唯一能祭奠金針的色彩。

轉瞬間,兒鹿將阿萱扛至肩上,朝著萬頃的萱草田奔去。

一隻繡鞋落於土壤上。

可她,始終不是他的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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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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