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小說‧胥靡‧魚腥草卷】第七章《貓膩》之一
2013/07/26 11:10:18瀏覽114|回應0|推薦1

以片片檜木拼成的浴桶內,蟄伏著一隻渾身赤裸光溜的豹子。

水氣所生的煙霧瀰散,柔軟的身姿纏繞成絲絲的雲朵,伴著一股淡奶香。

一道道腥紅和血肉模糊的口子彷若是豹皮上的花花斑點,極為炫目奪采,那殷紅的血色在閃耀,如星子般地閃著光芒,爍著血塊的結晶,自髮梢至腳跟,花紋佈滿了牠的全身,粉的、鮮紅的、陰瘀紫的、黑青的,不忌諱彼此地相互交雜,是草原上最引人注目的豹子,是可忍世間苦痛的無敵勇者。

此刻的牧奴僵於浴桶中,身子一動也不動,彷如一樹粗獷有力的枝幹,散亂的髮絲是幹上展出的細枝,受盡瑟瑟秋風的侵蝕,似是失了水,乾枯無命。

──是樹讓大鷹停留凝望著獵物的老木。

蛛童以那雙柔細的白嫩之手替牧奴淨身,捧來一銅壺所盛的奶,添入了才沸騰的滾燙熱水中。

他想,牧奴的皮上有太多的口子,那口子烙得極深,深得彷若是自己的心事,是傷痛,是不忍。鞭鞭抽打於他「男人」的身上,他又何嘗不痛呢?

衙役所施的刑罰過於殘忍,毫不留情,正如他狠心不救他,可鞭笞會落下不可抹滅的疤痕,那可醜了,不讓他喜愛,他得多添些奶牛的奶,好滋潤與淨白那凸起的傷痂,滋補他心愛的「男人」。

放下銅壺,蛛童道:「瞧你歸來,我讓膳房備上煨豬蹄筋以去穢氣,那豬蹄筋還是用冷水浸的,可去膻腥,得煨至極爛,還得熬熟了葷油,添了蝦、菇、冬筍,味道可好了,琥珀闐可沒有呢。」

沒有回應,牧仍是漠然,對蛛童口中之物未生出半點的興致。

蛛童握起軟絲綢,動作輕柔地替牧奴洗著背,細細地拂過那仍灼熱刺疼的口子,彷若妻子在替夫君淨身般,百般柔情,小心翼翼地將那乳白的奶沾於那張豹皮上,清洗著那斑斑的血塊與瘀痕。

牧奴繃著一張臉,瞠著雙目,眨也不眨,態度嚴謹地道:「彌諾怎麼了?」問話不再唯唯諾諾,他不再是以前的牧奴了。

手上的動作未停下,蛛童不語,只是靜靜地搓揉著牧奴的頸子,以嬌柔的手勁化去那頑固與鑽牛角尖的汙垢,除去男人身上的那股膻味。

──他的男人得是香的,是沒有怪味的。

「回答我。」牧奴嚴肅地問,身子仍是一動也不動,眉宇間緊擰。

瞇著一雙細長之眼,苛薄的唇輕扯,呵聲吐納於唇瓣間,蛛童涼涼地道:「本員外郎保你出地牢,這就是你對待我的方式?嗯?」他笑,陰陰地笑。

將腰肢略略壓低,蛛童把握著軟綢的手自牧奴的臂下穿過,停留在那肌肉伏起的胸膛上,如擦拭著珍寶般地搓洗著他,指尖時不時透著軟綢按上牧奴那凸起的濃稠油茶色乳尖,循著乳暈畫著圓,清洗著唯有他啃咬吸吮過的圓潤珠寶。

前身緊貼上牧奴的背脊,他倆靠得異常地近,可聽見彼此的聲息,蛛童將唇瓣湊近牧奴的耳,啄了下,隨之輕舔,輕聲彷若說著秘事地道:「身上的口子還疼嗎?牧郎。」他的十指如蜘蛛爬地般,緊攀於那堅硬的胸膛上,隨之朝那耳吐了口濕悶的熱氣,撩撥著牧奴的情潮。

添了奶的熱水裡,牧奴的雙手掄成了硬硬的拳,掄得青筋就要爆出那皮上的傷痕。猛地,他如藏於水底的野獸忽然掙脫竄出了水面,兩隻手臂一伸、一打,拍擊著水面,水花在下一秒四濺,如浪花拍岸般,濕漉漉、白花花地襲過浴房裡的每一角,沁過了蛛童的髮和衣。

「回答我!」是豹子在咆嘯,牧奴將琥珀色的雙眼瞠得圓大,臉部線條擠成了一團,顯得異常猙獰醜陋,是在搏鬥中不畏形象的野獸,正發洩著心中的不滿與怒火。

他惡狠狠地睨著一身是水的蛛童,要他隨即給他一個答案。

蛛童略略發楞地端站著,手裡仍揣著那一條沾水軟得不能再軟的絲綢,隨之神情一轉,漾著一抹柔情的笑靨,不畏懼以及有耐心地再度走向浴桶,悠悠地說:「身子還未洗淨呢,急什麼啊,牧郎。」他想,牧奴變了,可他喜歡,喜歡啊。

牧奴咬牙,不再說話,一顆心緊揣,每縷筋肉繃至極限,油花的血肉隨即會衝破口子,爆裂開來。

「別急,我會告訴你的,可我是你的女人,得先替你將身子洗淨。」蛛童是個溫婉的女人,以那細柔的嗓子勸說著,手上的動作未停下。

他將透水而隱隱顯露的悍臀仰高,上身朝浴桶內的奶水壓低,月白色的綢布緊緊地附著於膚上,將他那流利的臀線托得銳利且精巧。

那長長柔嫩的手臂探入了奶水裡,他在替牧奴洗那粗壯的腰肢,淨那如小黑洞般的肚臍眼,手勁如浮雲般,是化開的糖,是花谷裡的水,涓涓的,柔柔的。

可於牧奴而言,這抹溫柔是假象,是虛幻,如此地不真實、不存在。

那隻握著軟綢的手來到了牧奴的兩瓣臀肉,他以指搓洗著之間的那條陰溝,洗著數日下來的汙穢,他要將他的男人給洗淨,讓他的男人好好地愛他、佔有他。

他倆的結合是最崇高、最為潔淨無瑕的。

那是情慾,是天生、與生俱來的慾望。

他好久沒讓他的男人愛過了,牧奴是令他感到最滿意的男人,比高高在上之人能給予他瘋狂的滿足,他是牧奴的女人,他不必當個男人,不必扛著負擔與揹上一具木枷。

他想當個被動的女人,想屈服於男人的身下,而不是個主動的男人。

當男人,累了,太累了。

軟嫩的綢滑過了牧奴大腿前硬實至凸起的肌肉,隨後如蛇滑行般地來到了大腿內側,緩緩地向上爬去,刷過那團肉,輕柔地撥開了那悍枝上如絨毛般的葉瓣。

蛛童與牧奴兩人的面頰灼熱地貼合,軟嫩對上繃硬,在下一秒,蛛童鬆開了水中的那條軟綢,以細長的五指握住了牧奴胯間的男性,輕輕地將他給拉直仰起,在他的耳邊親暱地廝磨道:「彌諾的這兒沒了,讓人給去了勢,唉唷,可真讓人心痛。」蛛童作勢傷感,手在同時將牧奴的硬碩強握得筆直,讓他豎立,彷如是男性的囊袋因慾望的充實與盈滿而喚醒了那敏感的枝幹,握得枝幹險些折了、斷了。

發狂了,豹眼在綻放著騰騰殺氣,牧奴以野獸的力氣推開了蛛童,水花在一瞬間飛濺,他矯健地跨出了浴桶,石板磚沁滿了奶色的水,彷若讓霜花給侵蝕過。

牧奴連忙地將上衣套上,可蛛童的雙眼卻直盯著他胯間的那團肉望。

好是失落,心好是傷,傷得胸口都悶了,蛛童一臉哭相地嚶嚀道:「牧奴,你的男性沒為我的柔軟而挺立……我……」眼眶裡籠著一層霧氣,蛛童說得極是悲痛與哀傷。

望著那壯實腿間垂垂的男性之命,蛛童的心讓牧奴給傷透了,傷得心頭肉讓人削落了一地。他垂下了身子,一身盡是萎弱。

「你……不愛我了嗎?」見牧奴已將衣裳穿好,蛛童擰著眉頭問,眼裡閃著淚光。

牧奴將腰帶繫上,施力地一勒,口氣涼涼可語意卻是兇猛地道:「我會打你!」

眉宇間抽動,蛛童仰天薄涼地一笑,隨後將雙眼正視著牧奴,彷若擅長演戲般,匆忙地收起了傷感,嘴角一扯,咬字清晰且銳利地道:「牧奴,你已成為真正的豹子了,好啊。」

一語不發,牧奴連眼都沒瞥向蛛童,身子一旋地轉過了身,衝出了瀰漫著奶香的浴間,獨剩蛛童一人佇立於殘亂的心碎之中。

手,仍是握上他時的那個溫度,可他已不在了啊。

嗅著掌心殘留的氣味,蛛童的腦裡卻浮現出母親讓人給姦的畫面。

他,哭了。

( 創作連載小說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mirandasu&aid=8018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