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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胥靡‧魚腥草卷】第一章《浴事》之六
2013/05/22 18:58:55瀏覽106|回應0|推薦2

蛛童看著牧奴,笑,欣喜地笑。

他扯住牧奴的衣襟,湊近他,兩人呼吸相接,聽見彼此的聲息,讓牧奴幾乎要窒息去。

「本員外郎不喜歡琥珀闐,厭惡呢。」他的鼻尖刷過牧奴那略顯瘦的臉頰,細微之間的聲響宛若蛇在草地上蜿蜒地滑行,嘶嘶沙沙作響。

「琥珀闐不夠豐沛,沒密國來得富饒。」那五隻細長的指頭,滑過牧奴的另一面頰,如在搔著癢癢,輕拂著。

他在他的耳邊呢喃道:「身子缺水,不夠滋潤,」他睜著細長的雙眼,帶有潤澤的唇瓣自牧奴的臉部線條滑至耳垂肉兒,緊緊地咬著字,道:「嚐起來,可不好。」他伸舌舔了下牧奴的耳珠子。

牧奴哽住呼吸,身子一動也不敢動,渾身犯著雞皮疙瘩,毛孔顫顫。

將身子一撤,蛛童笑看著一臉愣愣的牧奴,長長的指頭一撥,將牧奴身上的麻布衣給褪去。「哦,身子比我想得還精壯。」那指尖並未離去,而是順著肌肉線條滑下,打著圓,畫著牧奴的乳。

他笑,笑。「呵,我喜歡,喜歡。」指腹,輕按上牧奴的乳尖。

蛛童喜歡牧奴的乳,那乳尖是濃郁的油茶色,看上去極為健康,使他想用齒啃上一啃,以舌尖舔舔,嚐嚐那銷魂的滋味。

牧奴的身子骨在發熱,小腹裡有道暖流流過,痠澀無比。他不敢眨眼,只是任著蛛童對他上下其手。他意識到,自己已不是小丘上的豹子,只是名奴隸。

他不是單純的奴隸,而是個男人的奴隸。

猛地,蛛童抓住牧奴的肩,將他那壯碩的身子帶向自己,臉頰貼著他的,在牧奴的耳邊輕聲可卻狠狠地吼道:「當我的男人!要不我殺了你們的王子!」那雙眼睜得極大,瞳色更為混濁。

那雙琥珀色的眼珠子裡滾著一層水花,盈盈地閃爍,牧奴的心並沒有過於恐慌,既然答應了蛛童,他便會做到。他不能讓王子受苦,不能讓他處在刑部那雙無情的豹爪子當中。當了人質多少年,王子的苦是吃夠了。

「牧奴答應,大人。」牧奴神情凝重地開口道,琥珀色的眸子一閃。

抓在牧奴肩上的那十指有如鷹爪般地嵌烙進肉裡,彷若要將牧奴的皮給扒開。蛛童喊:「你不要騙我!別裝裝樣子對付我!」

「牧奴沒有,大人。」牧奴默默地道,回應著那個喜愛他的男人。

蛛童發瘋似地扯開牧奴,雙眼帶著紅絲,緊盯著牧奴那雙漂亮的眸子看,似在哭,又似在笑。他帶著哭腔地喊:「要不你證明給我看!證明你可以喜歡我!」

雙眼對視,蛛童在等牧奴的回答,牧奴則是默默地打量眼前的這個男人。

或許,蛛童是個女人,一個生得像男人的女人。

他只是名奴隸,是琥珀闐的亡國奴,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牧奴伸手替蛛童解下頭上髻得整齊的髮髻,又替他卸下盤領的袍子,一雙有勁的手停留在蛛童的凸凸鎖骨上,撫上去有些銳利,心想蛛童太瘦。

蛛童生得白皙,面目姣好,一身柔柔,平時說話充斥著薄涼,可卻也嬌媚。有時,竟比女人嬌柔上許多。

可惜,他是個男人。

「牧奴伺候大人淨身。」牧奴將眼一斂,彷若是個低賤的侍人。

是,他是奴,他是密國的奴,自一個放牧人成了最為卑賤的奴隸,腳下踩的是杜鵑溝的碎花,腳板子滿是鮮紅。

他取來一桶熱水,自蛛童的肩上澆淋去,潤濕那柔軟的身子。他握起裝於竹笲裡的魚腥草胰子,朝蛛童的身上抹,搓了搓,使之出了細細的泡。

蛛童嗅到這股熟悉的味道,只是哽住呼吸,瞠目陰涼地問:「你可知魚腥草的特性?告訴我!」

牧奴點頭,想起師婆所言之話。「知曉,魚腥草可當藥引,不煮燙會溢著一股魚腥味,臭,不好聞。」他知曉,師婆知曉,這草不好聞,太腥,令人作嘔。

伸長頸項,喀喀聲地扭了扭,蛛童道:「我最厭惡的就是魚腥草!是個戴著面具的惡人!」

厭惡可卻又得用魚腥草胰子?牧奴不懂蛛童,他真是個怪人,太怪了。

沒說話,蛛童瘋了魔似地抬起一旁的水桶,猛地朝自己的身軀澆去,將那一身帶有魚腥草味的泡沫給沖去。只見木桶啪啦一聲,狠狠地落在了石子地上。

他咬著牙,指著牧奴,恨恨地道:「我討厭魚腥草!我恨!」

他喘口氣,吼著。「你告訴我!還有什麼草可讓我喜愛!」他的目光很是複雜,讓人難以看透。

牧奴的眉心一皺,雙唇略略蠕動,訥訥地道:「左手香,是左手香。」他想起了琥珀谷的那片左手香,師婆要他記住的話。

心一絞,他讓自己不可忘了左手香的氣息。

「左手香……」蛛童細細咀嚼著這三個字。

他仰臉望著天花,瞳孔裡是二十五年前的那個畫面。

是啊,是左手香,他最愛的便是左手香……有個小牧童,遞給他一株左手香,替他吹奏木笛……

閉上眼,原來他將左手香給忘了,只記住那發臭的魚腥草……

這時,湯池間外傳來了朴子的說話聲響。「大人,可否要喝喝清茶解熱哩!」

蛛童狠狠地睜開眼,朝門外吼道:「給我滾!」隨後那張猙獰的臉又轉為柔和,看向前方垂著眼的牧奴。

「牧奴,你該好好地將自己洗乾淨,別像條狗一樣。」他看他,走近他。「別像條狗,那齷齪,髒。」

他摸摸牧奴的髮梢。「來,我來替你洗,將你洗得香,像左手香一樣。」

他替他洗,替牧奴抹澡豆,搓背,給他那緊繃的肩膀按摩,輕輕地揉著,手勁好是溫柔。

指尖滑過牧奴粗壯的腰,蛛童輕聲地問:「你想,我的手有瓔珞娘子的胸脯軟嗎?」

愣住,牧奴回答不出,可腦裡卻想起方才領他倆入香水行的那個女人。

「呵。」蛛童笑。「你說將作大匠揚舟那雙粗糙的手,夜裡揉著他女人的雪白胸脯,那是何等的滋味?」眼一瞇,他又笑,「不過沒關係,我的手也柔,讓你嚐嚐那銷魂的滋味,會讓你發狂的。」

牧奴的身子已是平靜,可心卻在顫抖。

他沒當過女人,沒讓男人給揉撫過,可他眼前不是個男人啊,而是個女人,他只要盡心當個男人就好。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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