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年,對台灣來說是個悲傷年代,就像是所多瑪與蛾摩拉將被滅絕前:「巴比倫素來為列國的榮耀,為迦勒底人所矜誇的華美,必像 神所傾覆的所多瑪、蛾摩拉一樣。」《以賽亞書.十三章十九節》
四年一次的總統大選又到了,台灣再次的陷於可怕的歇斯底里當中,經過四年治療漸轉和善的心再次被激化起來。有人說這是台灣活力的象徵,是爭取民主以及自由必須經歷的陣痛,是為了讓人民當家作主所不得不……但我看到的只是——恐懼,以及恐懼,還有恐懼。
二二八綠營發動了的「百萬人手護台灣」,至少有兩百萬以上的支持者走向了街頭,那日,全台灣似乎只有綠色信徒;三一三藍營立即展現實力,也動員了同樣人數來「換總統救台灣」,在怒吼中,你會錯覺的以為全台皆藍。
要是這些參與遊行的民眾是被強迫動員,或是以一種看熱鬧心情參加倒也還好。可怕的是這些人都是懷抱著一種像是絕地武士的信念,有你無我——「我」即是「道路、真理、生命」。
一七八九年七月十四日,因巴士底監獄攻陷而掀起了法國大革命。一七九二年法國第一共和成立,廢除君主政制改立共和體制,成立國民大會取代國民議會。一七九三年,以羅伯斯比爾為首的激進革命分子頒佈了「嫌疑法」,政府有權逮捕與革命或羅伯斯比爾敵對的人。結果,約有三萬五千至四萬人被送上斷頭台,超過三十萬人被丟進黑牢。
法國大革命是人類追求民主的一個重要里程碑,但歷史告訴我們,偉人們假借民主之名所行的,遠比卑劣的獨裁還要可怕。獨裁者是以自己肉身來面對上帝的審判,而所謂的民主偉人則躲在群眾背後,讓你無法指責。
希特勒是最懂得動員群眾造勢的人了,他的崛起,並非是使用武力,而是使用一種「民粹主義」來勾動群眾。在一九三九年的德國可謂是萬眾一心,絕大多數德國人認為希特勒是神,只有亞利安人才能成為文化創造者,第三帝國終將統一全球。
西方有句諺語:「你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那麼,死魚的眼睛難道是黑的?」
撕裂,在二○○年的台灣達到一個頂點,所有可以用來對立、分化的手段都被用到了,並以民主之名。藍綠雙方領導者用盡了所有刻薄、低下的言詞侮辱對方,我們辛苦建立的德行教育到此都沒意義了,我必須時時矇住我孩子的耳朵,免得他們有樣學樣,成了低俗下流的人。
「選後大和解」,是我在這場選戰中最無法理解的一句口號——為何選前就不能和解?從這句口號裡我們看到真相,這場選戰並不是在爭什麼偉大到不得了的理念,他們爭得是權力,以及權力所帶來的腐敗。
因而選舉時動員群眾,然後用極具煽動力的話來撕裂成為一種必要,是達到勝選——與腐化的唯一手段。他們所說的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不然為何選後需要和解?如果他們不去製造對立的假象,告訴我們對方的錯是無法容忍的,告訴我們他說的才是真理——那又怎麼會有撕裂,又和解些什麼?
為了他們的權力慾望,難道我們也準備要送三萬五千至四萬人上斷頭台,讓超過三十萬人被打入黑牢?
今天的台灣,放在檯面上,保守估計就有四百萬以上的人們被激動而對立著。這是在玩火,偉大的民主導師們為了一己的私心在玩火。要真出事,那不會是只死上三、五萬人,搞不好是三、五十萬人的性命,頓時煙飛灰散。
而這其中最詭弔的是,這四、五百萬人絲毫不覺自己只是棋子,不覺危險已近。在呼口號時他們熱血沸騰,以為寫下了什麼重要的歷史……要知道,激進崇拜羅伯斯比爾者、冷血屠殺猶太人的納粹黨徒、文化大革命時的紅衛兵,他們當時也以為自己站在真理的一方,並深信不疑。
到底錯在哪,是領袖錯了,還是盲目追隨領袖的人錯了?今日子上街頭嘶聲吶喊的人或許不自知,他們正傳遞著一個錯誤的訊息給參選者:「若不撕裂,就沒選票!」而你又怎能相信這些參選者會頓悟出偉大的情操,會為了人民犧牲自己,就算要付上死三、五十萬人的代價才能當選,他們也不會遲疑的。
以色列百姓向上帝苦求要個王來領導他們,就像別的國家一樣。撒母耳勸這些百姓們說,如果有了王,這王將會如何如何的管轄、並且苦待他的子民……在《撒母耳記上.八章十九至廿節》以色列的百姓是這樣回答的:
百姓竟不肯聽撒母耳的話,說:「不然!我們定要一個王治理我們,使我們像列國一樣,有王治理我們,統領我們,為我們爭戰。」
於是,這場浩劫將要由台灣的全體百姓來承擔,因為這就是我們要的。
謬西 2004.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