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8-17 中國圖書商報

隨著數字革命對現代生活的種種改變 , 學校裏安靜的教室也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 教育界和相關出版商現在都受到數字革命的衝擊 , 學校出版物的含義已經遠遠超過教材和平裝本所容納的內容。對學生而言 , 教室電腦、電子交互白板和類比學習環境等已經變得和傳統紙筆一樣重要了 , 這種巨大的轉變讓出版商不能不重新對他們能夠提供的資源進行考量。不過 , 就在出版商勉力跟進時代變化的同時 , 他們也發現 , 至少是現在 , 市場上依然存在對傳統書籍的需求。

4 億英鎊撥款不到一半被使用

英國數位市場的主要推動者 , 就是電子學分 (e-learning credits, 簡稱 ELCs) 計畫 , 這是英國政府幫助學校購買軟體和數位學習產品而特別制定的。從 2002 年推出該項計畫 , 到 2008 年 ELCs 最後一筆專款撥出去 , 英國學校將從政府手中得到 4 億英鎊 , 他們使用這筆錢通過英國課程線上門戶 (www.curriculumonline.gov.uk) 購買電子資料。正是這一大筆錢 , 推動諸多教育出版商爭先恐後對自己的內容進行數位化。

毫無疑問 ,ELCs 調動了學生電子學習的興趣 , 激勵著更多的學校投資更多的數位內容 , 從而讓學生們掌握新技術。麥克米倫 (Pan Macmillan) 出版社的數字出版經理薩拉·洛伊德 (Sara Lloyd) 認為 , 在教室裏使用數位資源有助於這一代對互聯網和電子圖書早已不陌生的孩子們的成長 , 他們不會把數位元學習模式看作是天外來客 , 而對電子閱讀形式也會越來越適應。

然而 , 並非所有的出版商和軟體供應商都能充分使用 ELCs 的大筆資金。實際上 , 一些出版商還指出 , 其實只有不到一半的錢被用在數位內容上 , 其餘的要麼沒用 , 比如那些雖然拿到錢但還不確定該怎麼使用的老師 ; 要麼被學校挪作他用。 HarperCollins 的數字部經理吉姆·格林 (Jim Green) 就指出 , 學校雖然購買了大量資料 , 但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使用 , 很多軟體因此到現在還是束之高閣。

BBC 數位教學計畫被迫叫停

另一件美中不足的事 , 就是 BBC jam 網站。 2003 年 , 當 ELCs 的第一筆錢流入學校的時候 ,BBC 公司推出了 BBC jam 網站計畫 , 為 5~16 歲的學生提供豐富的線上資源 , 涵蓋所有學科的數位化課程。最吸引人的是 , 為了讓學校節省費用 ,BBC 公司許諾網站上所有的內容都是免費的。 BBC 公司為 BBC jam 共投入了 1.5 億英鎊的預算。

可是 , 出版商和軟體供應商對此大為不滿 , 他們抱怨說 BBC jam 網站抄襲了市場上的現有資源 , 他們的收入將會因此大大減少。出版行業集團 , 包括英國出版商協會下面的教育出版商委員會 (Educational Publishers Council,EPC) 和英國教育供應商協會 (British Educational Suppliers Association,BESA), 也是非常惱火 , 他們到處遊說 , 傾訴自己的不滿 , 最後這些不滿之聲甚至引起了歐盟的關注。

為此 , 今年 3 月 , 在 BBC jam 軟著陸僅僅一年之後 ,BBC Trust 公司宣佈為了公眾的最大利益 , 暫時取消這項服務。業內諸多人士都認為 ,BBC jam 從最開始就有致命的敗筆。在 BBC jam 宣佈關門大吉之日 ,BBC jam 共有大約 18 萬用戶 , 他們發行的線上內容其實才只有 BBC 總內容的 10% 而已。公司在關門聲明中稱 , 管理層仍在考慮能夠最大限度地滿足 5~16 歲孩子學習需要的新企劃 , 未來任何可行的方案都會在已有的資金基礎上進行落實。雖然 BBC 現在還沒有對外公開他們的任何計畫 , 但業內有傳言說 ,BBC 正在籌畫互動的教育遊戲。

當前以混合型教材為主流

無論 BBC jam 的失敗究竟出自何種原因 , 總之出版商是不會為 BBC jam 掉一滴眼淚的 , 相反 , 他們希望大眾對自己產品的需求能夠因此而回升。

英國教育供應商協會的總經理多明尼克·賽維奇 (Dominic Savage) 認為 , 業內人士並不想毀掉 BBC jam 。實際上 ,BBC 公司的很多產品都對教育產生了巨大的效應。如果 BBC jam 提供的產品能和市場上已有的產品形成互補 , 那麼大家的利益都能有保證。然而遺憾的是 ,BBC jam 的很多資料不但沒有任何互補性 , 而且本身的品質也不是很好。教育出版商委員會的經理格萊漢姆·泰勒 (Graham Taylor) 也認為 BBC jam 的叫停與外界壓力無關 , 完全是自身錯誤運作的結果。

牛津大學出版社 (OUP) 的福斯特 (Forster) 一直都對 BBC jam 持否定態度 , 因為 BBC jam 提供的資源不僅與他們的一樣 , 而且還是免費的。福斯特認為 , 如果 BBC jam 一直存在的話 , 那勢必會帶來英國整個教育軟體業的崩盤。

可能正是由於 BBC jam 的關門 , 再加上其他一些因素 , 數位化、無紙教室並不像預想的那樣出現較大的進展。很多出版商說 , 在 2003 年 ELCs 剛投入前幾筆錢的時候 , 學校的數位化市場很快就達到了頂峰 , 但之後就停滯不前了。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大概有兩個 , 要麼是因為 ELCs 已經把學校需要的所有數位元資源給了他們 , 要麼是因為線上學習 (e-learning) 的新鮮勁兒已經過了。為此 , 教育出版商委員會的泰勒指出 , 數字市場的前進步伐與某些人的預期並不一致 , 這是因為科技雖然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武器 , 但是教育的推動力 , 並非只有科技這一種。畢竟與教學計畫相比 , 究竟使用數位資源還是印刷資源的問題是排在第二位的。

另一個導致數位資源利用緩慢的原因是 , 很多教師的 ICT(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Technology, 資訊通信技術 ) 能力落後 , 遠遠不及他們的學生 , 因此他們在應用軟體或者硬體教學時 , 也往往顯得信心不足。

正是由於目前市場尚未形成對數字資源大批量的購買 , 所以在學校出版這一塊 , 目前的趨勢可以說是“混合型”的 , 包括印刷與電子兩種形式的內容。無論是採取自成一體 , 還是與人合作的模式 , 出版商眼下都在盡最大努力做好這兩種形式內容之間的平衡。劍橋大學出版社與軟體巨頭 Hitachi 公司結成了合作夥伴關係 , 而 Scholastic 出版社則靠一己之力 , 推出了 One Hundred 系列 , 給教師提供為期一年的不同學科的教學計畫 , 同時為學生的線上和線下學習提供幫助。

在印刷出版物方面 , 劍橋大學出版社的弗斯特認為 , 印刷資料未來還將是學校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 , 畢竟眼下教師們仍然繼續購買大量紙質圖書。此外 , 英國的小型出版公司雖然沒有足夠的錢投入到數位化出版上來 , 但他們的生存狀態絲毫沒有受到當下流行的線上學習革命的影響 , 這從一個側面也說明 , 印刷出版物在學校的地位還是不容動搖的。數字資源雖然能夠做很多印刷品無法辦到的事情 , 但這並不意味著 , 學校會因此摒棄紙質圖書。

附表 1:2006 年英國前 10 位學校教材出版商 ( 按照收入排名 )

附表 2:2006 年英國前 10 位元語言類出版商 ( 按照收入排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