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 96 年 5 月 15 日
前陣子兒子的學校舉辦園遊會,奉太座之命排除萬難親自蒞臨參加。到了會場老師很熱心的分了一張遊園券給我,我很習慣的也就隨手轉塞給太座,但是沒想到她居然不接。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因為我們都很清楚通常這種地方的東西不會太好吃,而她的意思則是要我自己消化這張遊園券。
吃什麼呢?我想都不用想,當然是要先捧兒子單位的場,只是兒子沒太有主動洗手的習慣,心中不免有些惴惴,特別是他們賣的是水餃。
『來一份水餃』我跟負責掌杓的同學說。
『幾個呢?大叔』
『嗯,你自己算算看吧!?』我把遊園券全塞給那位同學。
十分鐘後水餃端上來了,果然是,大小不一,形狀各異,其中還有一大半是漏餡的。我挑了一個最大的,並且將之分屍,想檢查一下裡面有沒有出現菜單以外的餡料,就在此時當我用筷子播弄的時候,場景一下子跳回二十多年前。那時我還是個理著平頭的初中生,一樣的園遊會,一樣是賣奇奇怪怪的水餃。
『我跟你說,待會煮水餃的時候一定要過三次水,因為我們包的比較大!?』我這麼跟掌杓同學這麼交代著。
『才不用勒!?我媽說水餃浮上來就可以!!』
『不行,一定要過水不然會煮不熟!?』我再次的強調。
『過什麼水?我家開館子重來就沒過過水!?』同學開始舉反證。
『那是因為你們家的水餃很小,沒有我們包的這麼大』我解釋的說。
『你家的水餃才小勒!?沒聽過煮水餃還要過水,笑死人了 ...』同學不悅的反唇相譏起來。
『對啊,對啊我們家也是開餐館的,也從來沒聽過要過水?』另外一位同學也加入反證的行列。
這時老師因為聽到我們的爭執,臉帶不悅的移步到我們這邊來,本來她正在跟議員說話著呢。
『什麼叫做過水?』老師問著。
『就是水餃煮開之後再加點冷水。』我解釋的說。
『你在鬼扯什麼?那客人不是會喝到生水?你不懂不要亂說』老師很生氣的說。
『啊~~』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嘛!對嘛!我們家也是開餐館的,也從來沒聽過什麼叫做『過水』?』掌杓的同學在旁邊附和著。
『你別理他,水餃煮的浮上來就可以了!!』老師交代著掌杓的同學。
『你負責洗碗!!』老師一臉陰沈的命令著我。
『議員,你嚐嚐我們班上包的水餃,是我特地調的餡喔!?』老師轉頭後用不到 0.01 秒的時間,由陰沈轉為笑臉跟議員說著。
『嗯~~嗯~~這水餃~~這水餃~~沒熟~~』議員掙扎後終於說出真相。
『喔~~喔~~我馬上讓他們重煮一下』老師惶恐的跟議員解釋著。
『你馬上把火開到最大,重煮』老師面帶怒色,很小聲跟掌杓的同學交代著。
一分鐘後 ...
『老師、老師,水餃都爛掉了』掌杓的同學偷偷扯著老師的衣袖,小小心心的說著。
『噗嗤 ~~』我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老師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不會重新再下嗎?』老師很努力的壓低聲音,重新交代了一次。
『不用麻煩了,我有事要先走 ...』議員出面打了個圓場。
『那我送送你 ...』
老師連忙送議員出去,直到園遊會結束都沒回來。
後來呢?後來的情形我記不太清了,我只記得那天,我們班上沒賺到一分錢,還被隔壁班揶揄說是在賣疙瘩湯勒!!
『大叔,大叔你怎麼了,沒熟嗎?』兒子的同學疑惑著問著我,我則又從二十幾年前的場景一下拉回到現實。
『不是,不是,是大叔還沒餓,我可以打包回去嗎?』
我很得意,因為這次我很快找到解決目前困境的方法,而不必像二十幾年前那樣愣在那裡。
回家的路上...
『老婆,我覺得好幸福喔~~』
『是因為老婆很漂亮,孩子很可愛嗎?』
『不是,是因為我們家有微波爐 ...』
『神經病 ~~』老婆生氣的說。
後記
很多時候我們明明是對的,但是周圍的卻沒有人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為什麼呢?也許是因為面子?也許是因為利益因素?但更多時候是因為人們更本無法理解真相背後的含意,就像你不可以與夏蟲語冰一樣。那麼遇見這種情況,只有隨他去了。不然只有被氣死這條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