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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雜感] 每月「大事」紀錄
2019/07/07 16:45:55瀏覽1895|回應0|推薦14

想想最近這幾個月來,好像每個月都會有一個「新主題」,跟上個月作出區隔,自己也覺得有趣,索性便來紀錄一下。

【四月】

自一號起,公司進行內部大整頓,我也從通販部轉入了海外事業部。想當初進公司的時候曾很高興,公司雇用我不是相中我的外語能力或外國人身份,而是真的要我這個人,進去後,好一段時間卻都因自己無法像日本人那麼流暢地與人用商業日語溝通或接外部電話,甚至凡事都被用日本人的標準要求而苦惱不已(畢竟再怎麼說我都不是日本人,也不可能變成日本人),也找不到自己在公司裡的定位與價值,最終,反而希望能做自己擅長的外語相關工作,才能多少重拾一點自信。

但海外事業部是公司新成立兩三年的部門,還不成熟,人員也只有一個,就是小我十歲的上司吉田桑。她一畢業就進公司,待了四五年,因能力高而升到課長的位置,同時身兼本山取締役(總經理?)的秘書(不是正式的,但性質類似,幫他安排行程等),做事細心幹練、自我要求高,而且任勞任怨,還說她打算單身一輩子,要把人生奉獻給工作。

雖然起初真的很不習慣她凡事親力親為、不輕易交代別人(我),也很吹毛求疵的作風,但後來慢慢意識到,第一次當主管帶人的她,跟我一樣在適應,或許跟我有類似的徬徨跟摸索;只要把她想成古裝劇裡的小姐、主子來效忠(?),年齡差距好像也不值得自己太在意。

這時不得不感謝弟弟,他在我最煩惱的時候一語點醒我,吉田桑糾正我的時候,若只是說這裡不行、那裡不好,確實是無所適從,但若她有具體告訴我哪裡不行、哪裡不好,讓我知道從何改進,那她就是一個好上司。

聽了他這話,我開始學著用不同角度去看吉田桑對我的糾錯。不是從負面角度去解讀她當下的表情或語氣,而是純就事實出發,看她說的有沒有道理、對我的成長是否有幫助,結果心情確實沒有之前糟了。回顧這幾個月,自己確實因她注重細節的講究而成長很多,無論是在待人處事上,還是在日文的運用上,至少更懂得留意細部、謹言慎行了。一件事給人的感受,果真取決於一念之間啊!

【五月】

日本於五月一日起,正式告別平成,邁入令和時代,也因此有了史上最長的十連休假期。

在這次假期中,我跟家人首次到蘭嶼旅行,也是這次旅行,讓我的思鄉病達到高峰,回日本後仍遲遲無法回歸正常生活,一直處於患得患失的狀態。每天早上起來,都在追憶蘭嶼那蔚藍的天、滿街都是的山羊與豬隻、與家人開車四處跑、晚上一起躺在蘭嶼傳統的涼亭裡吹涼風、看星星的點滴。

就在這種想家想得快瘋的情況下,『王者天下』拯救了我,轉移我的注意力,讓我在三刷電影之後找原作漫畫來看,看完又重拾從前對漫畫的狂熱,接連找了幾部以前喜歡的作品來回味,也因此開始上Youtube去搜以前愛聽的歌、動畫或影劇主題曲來聽。五月,就這樣成了我的懷舊之月。

也是緣份吧,我在重溫那些當年的名曲、主題曲之後,唯一一個心血來潮去找劇來重溫的,是林志穎的『放羊的星星』。想自己當年看這部戲的時候,還沒成為二宮飯/嵐飯、爸爸還沒跌斷脖子、從小看著長大的表妹還沒躁鬱症發作跟我疏遠、姐姐弟弟還沒成家、還沒來過日本打工度假...就覺得好不可思議。

這麼睽違已久地看一個曾經迷戀過的事物,所會產生的效應是,當時的生活情景會一下子湧上腦海,歷歷在目,而不禁陷入輕微的記憶錯亂裡,有些不知自己身處何時何地,甚至會懷疑這十一、二年的人生只是一場夢。

【六月】

於是,六月,還真的是從1號我跟公司的人去釣魚開始,進入了「林志穎月」。一整個月來,我都瘋狂地在網上搜集他這些年的痕跡,看了幾年前讓他又大紅的綜藝真人秀『爸爸去哪兒』第一季、另一部跟郭富城一起當固定嘉賓的真人秀『我們十七歲』(這個真的非常好看,雖然知名度不高)、他的偶像劇封山之作『彩虹甜心』...等,沉溺在他帥氣的一顰一笑裡。自己都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連當年不感興趣的十七歲時的他,現在看起來都這麼充滿魅力,比當紅的小鮮肉都還要吸引我。

試著分析,或許是因為現在的心境,正需要他這種比陽光還燦爛的清爽笑容來滋潤、療癒,又正好搭上自己內心的懷舊風潮之故吧。

另一個六月「大事」,是我所住的share house,搬來了「第四個房客」(正好就是六月一號入住)。

去年因為公司急著要我入社,沒什麼時間好好看房子,又不想在這種狀況下貿然簽兩年租約,還要付一堆初期費用,就在看了不下十間房子之後,選了簽約期較短、附基本家具(日本套房或雅房大都不附)跟無線網路的share house。

想不到,即便我已經選了室友最多只有三人,相對來說環境比較單純的房子,還是踩到了雷---我遇到了一個神經質的室友。

那室友是個年過六十的阿姨,名叫富岡。一般來說這種年紀的人都不會來住share house,share house也不會收,但就是因緣巧合下,她住進來了。

這位阿姨對聲音極度敏感又有潔癖,舉凡微波爐關上時的「喀鏘」聲、浴室木門拉上時的「嘩嘩」聲、甚至走在木地板上發出的吱呀聲,她通通在意,搞得我後來都要想像自己是個忍者,落地無聲、來去不露痕跡,才能勉強生活。但她隨時隨地都在當糾察隊,對待別人跟自己永遠是兩套標準,不合己意就隨時搬出「房屋守則」來說(但其實細項都是她在訂),使我們之間的摩擦越演越烈,到後來差不多是彼此都把對方當空氣、一開口交談就會吵起來的程度。

另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室友松永雖然個性比較粗枝大葉,常忘了收放乾的碗盤,或者吃完飯沒馬上洗鍋子等,但因為她相對來說較溫和順從,又常陪富岡聊天,比較得富岡喜愛,到後來富岡反而常把松永的問題套在我頭上,認定是我做的,搞得我本來跟松永感情還不錯,卻連松永也跟著討厭了。

我想,也是因為這時的我們是「三人」,一旦有兩個人站在同一陣線(儘管松永說她是中立派),另一人就容易被孤立;就算沒有真的被孤立,也容易往那個方向去想,而鑽起牛角尖,搞得關係更加緊張。

因此,破壞這種僵局的「第四個室友」---鈴木桑的出現,就像一道曙光。她跟松永類似,個性都比較大剌剌,重點是,她跟我一樣常自炊,她來之後,廚房放乾的碗盤就再也沒有消失過,反而倍增;富岡再也不能指控我做菜時間太長吵到她(即使我每次最多只用半小時),或者碗盤擺在流理台太雜亂(即使我跟松永不一樣,自己的碗盤從來都是拿回房間晾乾,只有公用廚具會放在那)。

我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也被解放了!

【七月】

到了七月,還真的就是七月一日,富岡總算搬走了,搬去跟她在東京工作的兒子住。

她最初的計劃是三月就搬,拖了這麼多月,我好幾次都懷疑她兒子該不會不想接納她了。好在她最終還是走了。

說也奇怪,我先前明明巴不得她立刻搬走,到她真的走了,心裡卻又有一絲自己也不明白的惆悵。

可能終究還是希望好聚好散,不是在冷戰的情況下告別吧。畢竟,她只是龜毛了點,也不算是什麼壞人。

但總之,最終開心放鬆的心情,還是取代了惆悵。只有三個年輕女生的生活,真的愉快愜意多了!雖然我還是保持著忍者般的狀態,盡可能不讓自己的一舉一動吵到松永和鈴木,還是比照先前富岡在的時候那樣,輕手輕腳地過生活,但已經不會有人沒事寫冰箱上拿來交流的小白板揪別人錯,不會有人動不動就在微波爐或收納的地櫃開口上貼一堆要求安靜的「提醒」,我還是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與快樂。

不知到了八月,又會有什麼新主題出現呢?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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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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