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爲只是一家中國私人企業。美國起初以一國之力打擊華爲，其後糾集盟友封鎖，甚至不惜擄人千金，威逼就範。這種全球超霸以萬鈞之力撒下金鐘罩，只為抓一隻生猛的野兔的案例，應該是世上唯一。美國為何，如何打擊華為？ 成效有多少？ 整理如下。

一，華爲何時和爲何被美國盯上？

華為於 1987 年在中國深圳成立，起初在中國鄉村地區從事電信設備業務，經營交換機、有線網路、和無線網路設備，以低價策略快速擴展。華爲於 1998年到非洲開拓國外市場，2000年到歐洲，第一站是在瑞典設立行動技術研發中心，2004年跟荷蘭 Telfort 簽訂在歐洲的第一份重要合同。2005年華爲贏得英國電信（BT）一份價值數十億的通信網路合約，幫助華為建立起全球聲譽，引起相關人士注意，包括美國的情報單位。

2005年，為美國軍方提供情報分析服務的蘭德公司（RAND）在給美國空軍的報告《中國國防工業的新方向》中提出警訊。他們認為（argued）有些中國資訊科技公司幫助中國軍方發展國防工業，華為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公司之一（LA Times）。2005年時，華爲只在全球通信設備廠商中排第五，市場份額小於：思科(Cisco)、諾基亞（ Nokia）、愛立信（Ericsson）、和日本的 NEC。由於美國的思科只生產有綫網路設備，2006年全球無綫通訊基站設備廠商華為排名第四，其餘為：瑞典的愛立信 31%，美國的摩托羅拉 19%，芬蘭的諾基亞 13%，華爲 13%，法國的 Actel 9.5%，加拿大的 Nortel 5%。2007年年底前，唯一的非西方大廠華為已經與歐洲所有主要網絡運營商簽訂合同。

美國做汽車、半導體、無綫通信都落後，但情報單位能力超强，2005年就盯上規模不大的華為了，不斷找碴。2007年 FBI 當面問任正非，華爲是否違背美國規定，跟伊朗有交易（2014年紐約時報根據愛德華·斯諾登洩露的文件報導）？任正非否認。2007年，美國情報單位發動名爲“Shoot Giant”的行動，黑客入侵華爲高管的電郵，試圖找出華爲跟解放軍的聯繫，並竊取了一些華為產品的原始碼，但沒有找到明確的證據。美國自 2005年開始打壓華為的重要事件請參考附注一。

這個 “Shoot Giant” 行動的目的不言而喻，無論如何就是要把華爲打傷打死，自 2005年開始，一面設法羅織罪名，一面阻擋華爲。2010年美國政府制止華爲倂購美國伺服器科技公司  3Leaf。同年，美國商務部長駱家輝基於國安理由，要求電信商 Sprint 不讓華為參與價值 50億美元的網絡升級合同。最終 Sprint 將此項合約分給了阿爾卡特朗訊、愛立信和三星承包。

華爲爲何被美國盯上？推測原因之一是原先通信產業大廠摩托羅拉、思科、愛立信、諾基亞、Actel、Nortel、和 NEC等都是美國自己人。來自中國的華爲不但入侵地盤，還搶下英國電信 BT 的大單子。其實，2005年時華爲並非”巨人“，營收只有美國思科的五分之一。原因之二是，美國情報單位看出華爲不是一個傳統的中國公司。其一，任正非重視管理制度，1998年開始不惜重金禮聘全球 IBM退休員工，協助華爲建立產品開發、供應鏈、和公司管理的 SOP，因此公司管理制度健全。其次，任正非注重研發，每年至少投資 10% 的收入在研發。2007年，華為全球雇員 8萬多人，超過 3萬人在研發部門工作。2023年華為全球有 20.7萬名員工中，約 11.4萬人在研發部門。上市公司因爲要照顧股價，注重短期盈虧，很少能夠大筆投資長期才能見效的研發工作。但華爲是私人公司，不會被股價左右經營策略。

二，在美國的阻礙下，華爲大幅成長 2005-2012

美國盯上華爲，不讓它收購美國科技公司，阻止美國電信商使用華爲設備，讓華爲在美國寸步難行，但華爲在美國以外依舊高速發展。2006年華爲拿下全球行動通訊基站設備市場 13%份額，排名第四，落後排第二的美國摩托羅拉（佔比 19%）。2012年摩托羅拉出局，華爲以 15%份額排名第三，中興以 7%佔比擠進榜單，可能令美國心驚。請參考附注二，行動通訊基站設備全球年度廠商市佔率排名。

華爲於 1990年代才開始手機業務，但不是重點。2010年後才投入大量資金和人力，生產和經營手機業務。2011年中國（18.3%）是全球僅次於美國（21.3%）的第二大手機市場，華爲拿下全球超過 2%的份額。2012年中國（26.5%）超過美國（17.8%）成爲全球最大的手機市場，當年華爲手機全球市佔率上升到 4%，次於三星（30.3%）和蘋果（18.7%），排名第三。

2005年華爲電信硬體設備營收 55億美元，2012年增長到約 220億美元，超越愛立信的 180億美元，成爲僅次於思科及諾基亞的全球電信設備硬體第三大。請參考下圖 ITCandor 製作的“2003-2021 主要行動通訊基站設備供應商年度營收圖”。隨著業績成長，華爲員工人數從2005年的四萬多人，增加到 2011年的 14萬人。顯然，美國打壓華為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

三，華爲爲何受到歡迎 - 美國和歐洲客戶的評價

即使在美國政府的攔阻下，華爲繼續受到美國鄉村小型電信商的歡迎。2018年底，美國鄉村無線協會（the Rural Wireless Association）告訴 FCC，大約四分之一的會員使用華為和中興的網路設備。例如聯合電信在堪薩斯州 2萬名客戶；SI Wireless 在肯塔基州和田納西州 2萬名客戶；Viaero 在科羅拉多州、堪薩斯州、內布拉斯加州、懷俄明州、和南達科他州 11萬名客戶；JVT在南達科他州約 1萬 名客戶；Sagebrush Cellular 在蒙大拿州和達科他州約 1.2萬名客戶；聯合電話公司在懷俄明州、科羅拉多州、猶他州和愛達荷州約 4萬名客戶，都有華爲或中興的網路設備。

JVT 的執行官詹姆斯·格羅夫特（James Groft）説明爲何使用華爲：因爲華為的設備品質不錯，價格便宜 40%，更重要的是，當客戶有需要時，華為的服務就來了，換用華爲網路後，斷網次數越來越少。Medium.com 進一步解釋，網路故障時，思科如派 2名工程師去支援，華為可以派 20名工程師去修復。遇到大客戶有需要，華為立馬派人去，思科很難做到。歐洲客戶對華為的評價類似：有技術實力、價格低廉，服務快速。此外，還可以幫客戶找到優惠貸款，所以華爲在歐洲快速成長，贏得聲譽。

四，美國羅織華爲罪名 2012-2018

2005 - 2012年間，在美國的壓制下，不只華爲成長快速，中興也立足海外，和華爲一起拿下全球基站設備五分之一市場，淘汰美國的摩托羅拉。美國打壓華爲未見效，提高層級打擊。2012年國會情報委員會調查華爲，雖然找不到間諜活動的證據，但建議封鎖華為和中興，因爲“不能相信華為和中興不受外國影響”。

2013年，美國查到香港 Skycom Tech 於 2010年違背美國禁令，出售 HP電腦到伊朗。 Skycom Tech 不是華爲，但美國認定華爲跟 Skycom Tech “關係密切”，後來就以此罪名拘捕孟晚舟。這就好比台灣以大麻非法，控告一間紐約大麻店 X，據此逮捕了一個入境的美國人 Y，說 Y 跟紐約大麻店 X “關係密切”。拳頭大，打到地球這一邊，像話嗎？

2014年年初，孟晚舟入境美國紐約甘迺迪機場時，FBI檢查了她的手機，想落實指控，看來無所獲。2014年，美國商務部要求華爲提供出口美國技術到伊朗的資料。2015年4月，匯豐銀行知道不妙，決定不再跟華為來往。2016年，美國“懷疑”中興跟伊朗和朝鮮來往而制裁中興。2016年，美國商務部要求華為交出出口美國技術到古巴、伊朗、朝鮮、蘇丹和敘利亞的所有信息。2017年，有内幕消息，財政部、商務部、國土安全部和司法部集會討論如何辦華為。2017 年4月，美國向華為發出大陪審團傳票，顯示已朝向犯罪行為偵辦。2018年年初，美國電信商 AT&T 和 Verizon 銷售華爲手機的計劃被國會情報委員會擋下。2018 年 4月，傳出紐約檢察官決定以違反美國對伊朗的制裁的理由控告華爲。2018年 5月，五角大樓以國安理由，禁止在美國軍事基地銷售華為和中興手機。

從以上的事實可見，美國經過幾年的調查，抓不到證據，只好以跟伊朗交易的牽强理由辦華爲。

五，在美國的多方打壓下，華爲依舊大幅成長 2012 - 2018

就在美國一步步緊逼的敵意的環境下，華為手機在美國不好賣，但在其他地區大幅成長。華爲手機全球市佔率從2011年的 2%，2015年 7.4%，2018年攀升到 15.8%，超越蘋果 12.1%，成爲僅次於三星 20.9% 的全球第二。不僅如此，2018年中國的小米（9.3%）和 Oppo（8.6%）擠入全球手機排行的第四和第五。

在行動通訊基站設備市場中，華爲全球份額一路大幅成長，2017年以約 30%成爲全球第一。從下圖可以看到華爲（白綫）的份額一路上漲。

隨著業務成長，華爲員工人數也從 2011年的 14萬人，增加到 2018年的 18.8萬人，遍佈 170多國，服務超過 30億人口。2018年華爲營收成長 19.5%，成爲全球最大的電信設備供應商。下圖是 “2018年網路設備廠商營收比較 - ITCantor”。

六，2018年後不斷加大力度窒息華爲，不惜綁架孟晚舟 

從 2000年中期開始，十多年來美國以法規阻擋加口誅筆伐，但華爲真的成爲巨人了。文攻失敗，武鬥上場。2018年12月1日孟晚舟過境溫哥華時，加拿大幫美國扣押孟，美國這一拳打到任正非心坎上。當天，川普和習近平在阿根廷共進晚餐並會談，習近平也挨了一記重重的悶棍。

接著美國以“銀行欺詐罪”起訴孟晚舟，並不是因爲華爲欺騙銀行超額貸款。美國的説法是，2013年孟晚舟在香港告訴滙豐銀行高管，華為沒有違反美國對伊制裁，所以“Misleading 匯豐銀行 ”。看不懂，如果孟在香港 Misleading 匯豐銀行（總部在英國）有罪，川普 Misleading 美國選民無數次，有人控告他嗎？如果孟晚舟說華為的確跟伊朗做生意？美國不是更要抓她？總之，孟晚舟非抓不可。

美國抓孟，就像是古時山賊擄人勒索，綁架了千金跟任正非談條件。如果任正非願意出售華為給美國人；或者宣佈退出國外市場，美國就能放了孟。但是，美、加可能沒有料到，孟晚舟被捕幾天後，中國就以間諜罪嫌關押兩個加拿大人。美國跟任正非私了的如意算盤落空，加拿大被拖入泥塘可能後悔不及。表面上華爲開始法律攻防戰，私下三國較勁，找一個可行的途徑下台階。2022年10月27日，華爾街日報有篇報導 “Inside the Secret Prisoner Swap That Splintered the U.S. and China”，詳細述説了從孟晚舟被捕到獲釋，美、中、加之間關於換俘的折衝經過，值得一讀。

美國繼續對華爲掐脖子，2019年5月商務部將華為及其 70家附屬公司列入“實體清單”，除非獲得美國政府批准，不得購買美國出產的零部件，經過數度延緩，禁令在 2020 年4 月1 日生效。從此華為不能買高通和英特爾等在美國生產的零組件，谷歌也不為華為的手機供應 Andriod。2020 年 2 月，美國參議院禁止政府購買華為設備。2020年 3月，川普下令，“拆除和更換”美國鄉村中華爲和中興的現有設備。

2020 年 5 月 16日，美國商務部宣佈，國外採用美國技術製造的半導體，除非獲得美國許可，也不能銷售給華爲。華為高端手機使用的麒麟處理器由台積電供應，臺積電使用了美國設備生產，禁令宣佈後，台積電不再供應晶片，斷了華爲高階手機的生路。

美國同時催促盟友不再使用華爲及中興的產品。美國友邦配合的程度不算熱絡，有全面封鎖的，如日本和加拿大，有禁止華爲參與 5G網路建設，有在“核心網路”中排除華爲的。歐洲美國駐軍人數最多的德國（約3.4萬人）始終模棱兩可，沒有直接禁止華爲。美國對此很惱火，認爲駐在德國的美國官兵包括將領，使用商用手機時，可能在通過華爲網絡時，資訊被偷盜。美國是行家，連德國總理梅克爾的手機都曾被美國監聽。最近傳出消息，德國考慮禁用華爲設備，消息内容含糊，是全面禁止？敏感部門禁止？是否更換已經安裝的華爲設備？如果要禁止，三四年前就應該開始了。消息説是 2026年開始，是否真確三年後一定揭曉。

如果改用華爲設備，竊取資訊就沒有那麽容易了。最近委内瑞拉總統用了華爲手機，説是不再怕美國竊聽了。

七，2018年後華爲手機受到重創，但活了下來

美國對華爲的壓制的確傷害了華爲的業績，反映在華爲在《財富》世界500強企業的排名。華爲 2010年首次以第 397名進入世界500強，2015年第 228名，2017年第 83名，2020年第 49名 。隨後美國的打壓生效，2022年華為排名下降到第 96 名，2023年掉到第 111名。

受影響最大的是華爲的手機業務。2020年5月開始，華爲買不到麒麟晶片，9月就停止生產高端手機。華爲雖然繼續生產平價手機，但不能搭配谷歌的 Android。2020 年第四季華為手機銷量下降了 41%，2021年第一季，華為跌出全球手機前五名，2023年跌到十名之外。美國成功幫蘋果奪回手機全球第二的寶座。2020年11月，華為將榮耀 HONOR手機業務出售給深圳的智信公司，似乎有意放棄手機業務。

自從 2017年華爲在全球基地台設備市場中以超過三成的成績成爲第一後，即使遭到美國打壓，依舊維持在第一名。下圖是 2020-2023年間，全球七大電信廠商的全球佔比，華爲高居第一。

即使在西歐，美國盟友在 5G網路使用華爲設備的比例依舊很高。下圖是丹麥的顧問公司 Strand Consult 製作，2022年底爲止歐洲國家 5G基站華爲設備佔比。

行動通訊基站設備和手機不同的是，各家廠商設備不能互換。如果 4G使用了華爲設備，升級到華爲的 5G網路，只要更換部分配備即可，省時省錢。一旦想要轉換為諾基亞或愛立信 5G網路，則必須拆除華爲設備，重新架設基站，花錢耗時，這是西歐國家繼續使用華爲的理由之一。

八，孟晚舟獲釋以後

經過中美加三國長時間折衝，2021 年9月25日，孟晚舟在被軟禁 1029天後獲釋，飛回中國的途中，兩名被關押的加拿大人也獲得釋放。你説中國司法獨立嗎？當然不。那，美國、加拿大和其他所謂“民主國家”司法獨立嗎？有人相信司法獨立嗎？如果真相信，未免太天真。

孟晚舟獲釋後囘任華爲財務長。2023年8月公佈華爲上半年營收人民幣 3082.9億元，比 2022年同期增長 3.2%；淨利人民幣 465.23億元，比去年上半增長 218%，也許華爲最壞的時期已經過去。

2023年 8月底和 9月初，華為無預警推出三款手機，Mate 60 Pro，Mate 60 Pro+，和Mate X5，是全球第一款可以通過衛星連綫的手機，5G的速度，據説使用中國自己生產的 7奈米晶片麒麟9000s 和麒麟9100，掀起中國民衆搶購風潮，預估 Mate 60 Pro 的年出貨量 從600萬到 1500萬支。

有人慶賀華爲已經突破美國的封鎖，手機將重回昔日風光。但我沒有那麽樂觀。第一，中國晶片生產是否真的有技術上突破性的進展，有待觀察。第二，即使晶片有技術突破，還要看是否能夠大量生產，快速出貨。第三，美國勢必使出進一步的殺手鐧，封殺效果如何？值得注意。第四，華爲的鴻蒙推出三四年，全球佔比不超過 2%，而 Andriod 系統市佔 71%。在華爲不能搭配 Android 系統的限制下，用戶是否能夠普遍接受鴻蒙？還待新手機大量供貨後，看用戶的反應。

九，”Shoot Giant” 後，華爲會消失嗎？

回答這個問題，先看手機，自從 2000年美國切斷華爲晶片供應之後，華爲的手機業務就一落千丈，讓人懷疑是否能夠重新站起來。2023年8月和9月華爲出人意外的發表幾款高階手機，但手機是否能起死回生還待觀察，已如上述。但華爲的網路基礎設備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華爲的基站設備最主要的競爭者是諾基亞和愛立信，規模上比華爲小得多。從全球員工人數比較，2022年諾基亞 8.6萬人，愛立信約 10.5萬人，2023年華為有 20.7萬人。2023年華爲研發部門就有 11.4萬員工，比對手的總員工人數還多。

從營收比較，2022年諾基亞 262億美元，愛立信 252億美元，華爲總收入 923億美元，是對手的三倍多。華爲在中國的營收為 588億美元（佔63%），就是對手的兩倍多，規模比對手大多了。

2022年行動通訊基站設備全球五大廠商依序是：華爲 29%，Ericsson 24%，諾基亞 21.5%，三星 12%，中興 2.5%。比較 5G網路，2023 年全球 5G RAN 用戶用華爲佔比 24.8%，愛立信 22.9%、諾基亞 22.7%。所以即使在美國的全力杯葛下，華爲在行動通訊基礎設備上的領先地位屹立不搖。

即使在歐洲，華爲的 5G基站客戶也不少。例如，Strand Consult 估計，歐洲人口最多，工業最發達的德國，5G網絡已經覆蓋 94.8%，57% 4G無線接入網（RAN）設備來自華為，2023年初德國安裝的 13.4萬個 5G 天線中，8萬個是華爲的。2020 年6 月，德國估計更換 3萬個已經安裝的華爲天綫，需耗費 32 億美元，需時五年。如今有 8萬個華爲天綫，更換耗時耗資更多，因此德國和某些歐洲國家遲遲不肯答應完全排除華爲。

華爲的優勢有它背後的原因。產品價格有優勢，因爲中國是世界工廠。華爲的服務好，來自團隊榮譽重於個人享受的東亞文化傳統。最近台積電在美國亞利桑那州建廠跟當地工會之間的糾葛，給我們的啓示是，不同文化環境中，客服的水準不同。華爲為大客戶提供優惠的貸款，則是中國的銀行願意配合，支持華爲在海外的擴展。

產品品質好，因爲華爲重視研發。從 Speeda製作的圖表（R&D 投資華爲和競爭者 2014-2018 Speeda）可以看到華爲研發投資超過其他競爭者。

目前華爲的研發經費也遠超過對手。2022年諾基亞研發投入 47.94億美元，愛立信投資 46.85億美元，華爲投入 212億美元，2023上半年華爲研發經費更加碼到 113億美元。研發投資多，技術上領先也是很自然的事。至2022年，擁有5G 標準必要專利（Standard Essential Patents，SEPs) 的前十五名廠商中華爲第一，中興也名列前茅，如下圖。 

所以，從相關數據可見華爲的確在技術上領先。這也是歐洲等國家不願將華爲排除在外的原因之一。

最後，回答”Shoot Giant” 後，華爲會消失嗎？答案是肯定不會。因爲華爲在 5G技術上領先，產品有競爭力，加上有中國這個大市場支持，活下去絕對不是問題。何況，華爲在中東、非洲、巴基斯坦、東南亞、俄國等市場領先。即使在美國施壓下的歐洲，一時也無法放棄華爲。華爲不但不會消失，而且依舊是一個會讓美國長期頭痛的 Giant。

也許終有一天，西方可以用平等的態度接受亞洲人。期待那一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