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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26 13:18:44瀏覽677|回應0|推薦7 | |
居家避疫期間重讀了一次《唐詩三百首》和《詩經‧國風》,平日少寫詩,但是愛讀詩,詩與文的分別應該是在於文詞的組織。詩的組織特別「經濟」,因而常用典故、引喻,舊體詩更有平仄、聲韻、字數、對偶等限制,現代詩與一般文章則無此規定,所以寫古詩對現代人還是很有挑戰性的。
文學是想像的產物,尤其是詩歌,若無想像便失去它的生命,讀者也應充分發揮自身的想像,才能在淺顯的言語中發掘詩中蘊藏的含意,唯其如此才能意會作者所表現的意識庫藏。詩經305篇加上有目無詩者共311篇,三千多年來貫穿於中國文學,它形態的純粹加上後人善意的信任,所以才能成為文學之古典。清‧乾隆蘅塘退士擇取唐詩中膾炙人口者310首,名之為《唐詩三百首》,看來是想與詩三百做個前後輝映。 求學時期,每一位國文老師都告訴我們應熟讀唐詩,因為熟讀才能吟味,方能欣賞其中精妙,老來讀詩經、唐詩,更是印証了這一點;詩多典故,所以應詳讀注釋,典故往往多為歷史和神仙傳說的比擬,而純粹的比喻則多取材於眼前事物;詩的含蓄、多義、暗示性配合詩的比喻、典故實為詩的元素。 特別喜愛詩經中的簡樸直白,面臨困難也不絕望。如《邶風‧綠衣》中悲吟的棄婦,她泣訴著:「心之憂矣,曷為其已。」儘管傷心,卻不絕望,所以說:「我思古人,俾無訧兮!」「我思古人,實獲我心!」效仿古人的堅貞自守,純樸不變;《魏風‧碩鼠》裡的主人翁則遭暴政之苦,卻仍主張樂土、樂國、樂郊。總之,那些人都認為人生不幸只是暫時的、局部的。詩經作者以為人生是安定合理的,這種觀點終於融進中國文學,為後代文學所承繼。 唐朝是詩的黃金時代,詩人不論是傷春、詠秋、敘事、懷古、思慕、歌頌、贈別,遣詞的精巧、華美、氣派、氣魄都教人讚嘆,相較於律詩、絕句,我更偏愛樂府,因為樂府樸素的鋪排和五言詩的渾含不露有別,絕句的簡短,讓人從淺中見深,從小中見到「含蓄」,而樂府的措辭整體來說較為明快;律詩尚有三四、五六句必須對偶的限制,要求更嚴格。個人也喜歡玩對句,不過,卻也讓「煙鎖池塘柳」這五行全包的句子難倒,如果不管金木水火土的安插,這句子其實是很容易對的,可是難在句子須配合五行,最後還是從網上找到它的「絕對」:「桃燃錦江堤」,所以,「煙鎖池塘柳,桃燃錦江堤」終於組出了一幅幽美寧謐的江南春景。蘅塘退士選了多首杜甫的律詩入《唐詩三百首》,由此可見老杜的功力不凡。 翻開唐詩書頁,一張夾著的日曆飄落,日期是1991年六月廿三日,紙背有當時隨手記下惕勵自己的詩句:「寧與他似賽種田,不和他人比過年。手把青秧插滿田,退路原來是向前。」怎能不嗟嘆三十年時光太匆匆! 或許讀詩人多能設身處地替古人著想,縱然時間久遠,依然覺得詩的情感真切;總之,不管過去或者現在,多讀史、詩,對每一個人而言都是一種修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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