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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30 11:03:06瀏覽405|回應0|推薦0 | |
我是於1990年(79年)十一月,到台北台電火工處報到,報到後,被安排在供應課事務股。我的工作,除了担任核火工處對外的公文、信件及通知單外,還包括:對內的簡報、備忘錄及會議紀錄的中文打字及列印。 辦完報到手續後,進入供應課事務股時,我看來看去,竟然看不到電腦的影子,只看到一部老式的中文打字機,有一位女打字員正在打字。經過詢問後,才知道電腦目前尚存放在資訊課。至於電腦,事務股的同事說,在一年前,供應課就計劃將老式中文打字機,全部更換為電腦中打。由資訊課代購一部電腦及雷射印表機,軟體為「雅墨」排版系統程式,總共花了三十幾萬元。只是電腦買進來後,由於供應課没有人會用這套系統,一直不敢接收這組電腦。至於資訊課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只有一位林海棠小姐,受過這個排版系統的基本訓練,但她只是懂得一點皮毛而己,離操作熟練還有一段距離。 我報到後,股長馬上要我先去跟林小姐學習排版系統的操作方式,等我學會後,再將電腦接收回來使用。 我跟著林小姐學了幾天後,發覺她所學的並没有比我多,再學下去等於是原地踏步,還是先把電腦及雷射印表機全部接收回來再說吧!憑著自己先前所學的基礎,開始一邊操作,一邊自我摸索學習。剛開始操作時, 只要稍為不慎,電腦馬上狀況連連,搞的我是一個頭兩個大,經過幾週的用心摸索,對它的功能,慢慢有了進一步的認知,操作情況也越來越順手。 剛開始時,由於事務股會操作電腦的人,只有我一個人,工作量繁重可想而知。就算有熱心的同事想幫忙;也幫不了我的忙。 一個多月後,我的身體無法承受雙重壓力,久年的胃病再度復發,每天都是抱病上班。幸好這裡的同事,對我十分友善和親切,尤其是身為一課之長的葉金田先生,更是常常到我打字室來找我我聊天。還有郭威利先生,叧外就是教我排版系統的林海棠小姐,她為人親切又熱心助人,也是我核火工處報到後,第一個跟我最熟的同事。她也曾跟郭威利他們一班人到過我家。 事務股有了電腦,老式的打字機馬上被淘汰,事務股股長怕我一個人忙不過來,特地調賴小姐過來幫我的忙。可是賴小姐對電腦一竅不通,什麼忙都幫不上。我只能利用工作空檔,從頭開始教,幸好她的天資聰敏,領悟力又高,加上平常又肯下苦功練習,很快就抓到要領。經過一段時間後,她成了我最得力的幫手,我的工作壓力,總算得以逐漸減輕。 從水南洞調到到台北台電核火工處上班,路程相當遙遠,早上六點就要開車出門,台北的車子數量多,相對的停車位也很難找,每次為了找一個停車位,經常開著車子在巷弄間團團轉,運氣好時,很快就找到停車位,有時轉了大半天還找不到停車位,情緒差點要失控。下班後,雖然没有停車位的問題,但是最快也要到六點多才能進家門。若是遇到塞車,七,八點才抵家門是常事。眼看濂洞國小的值夜工作,就要開天窗,我跟玉春講好;只要六點一到,不管我有没有到家,馬上到學校去代我的班,等我回到家後,再去學校接班。 1991年(民國80)夏天,藍家的姐姐和姐夫上門探口氣,徵詢我對大女兒的妙吟終身大事的意見,當天,全家所有人員全都在家等候,我帶她們到福隆去野餐,對於兒女的婚事,我和玉春都没有意見,畢竟時代不一樣了,妙吟是老大,或許是家境貧窮吧,她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懂事,童年時,跟著父母也吃了不少苦,至今未見她為此發過一句怨言。現在她長大了,也有了自己喜歡的對象,這是她自己選擇,好壞是她的命,做父母的只有祝福她,頂多提供自己的親身經歷,給她做參考而己。 没多久,藍家父母親自登門提親,詢問我和玉春有何條件,我說:「養育子女是父母應盡的責任,現在子女長大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天經地義的事。妙吟的婚事,只要她自己心甘情願,我和玉春没有任何意見。」我接著又說:「我今天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没有能力給她嫁粧,就己經感到非常慚愧了,那敢談什麼條件!我和玉春對男方,只有一個小小要求:婚後一定要好好庝惜我的女兒!」 由於我和玉春對男方都没有金錢上的要求,妙吟的婚事,很快就此說定,農曆九月,她披上婚紗,正式進入男方家門,隔年就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妞妞」。後來又生下第二個女兒「娃娃」。我也給她一點建議:「有兩個女兒就好了,重男輕女的觀念己成過去,犯不著為了想生一個男孩,接二連三生個不停。」時代不一樣了,孩子生下來,如何好好管教才是重點,否則就算兒子生了好幾個,又有什麼好處?! 同年八月,濂洞國小莊清長校長調走,劉建堂校長接任,新來的劉校長是外地人,週六才回家。週一至週五晚上都待在學校,要到午夜過後才回宿舍休息。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彈鋼琴及打桌球,當時跟劉校長同時來報到,還有總務主任張興源先生及教導主任劉文章先生,都是年輕人。兩個人跟校長一樣,都是住在宿舍,晚上若無事,劉校長會邀他們二人及我四個人一起打桌球。兩位主任不大會打,我更不用說了,勉勉強強只會一點皮毛而己。剛始時,雖然是三個人聯手跟劉校長對打,照樣被殺得落花流水,根本没有還手的餘地。原先我對桌球没什麼興趣,純粹是抱著運動健身的想法,想不到打了一段時間後,居然打出興趣來。後來連玉春都受到我的影響,跟著我學打桌球,剛開始時,她連握球拍都不知要如何握,連續打了一段時間後,與我對打時,雖然無法平手,抵擋幾個殺球没問題。 學校這份值夜工作,我很滿意。當初別人是嫌這份工作薪水低(八千元),不願屈就,否則那有我的份。幸好年年都調一次薪,現在己調到一萬六千元了。而玉春也在莊校長任內,進學校值週六及週日白天的班。後來,莊校長將她的工作內容,稍微變通一下,除了假日值班外,老師們星期一到星期五的午餐,由她負責張羅。其他的時間,可以回家休息。至於待遇就跟我一樣。先前一家六口,只靠我一個人的薪水,只求三餐粗飽,日常開支可以平衡,不用借債度日,其他的連想都不想敢。現在一口氣多了二份薪水,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 1994年(民國83)九月,才全部搬來澳底工地辦公,也是負責電腦資訊。從家裡出發到龍門工地,開車只要二十分鐘,下班時回到家還不到五點,來回時間足足縮短三個小時,每月薪水還多了萬元加給。 說起請調這件事,第一個要感謝的人就是:台電核能火力發電工程處葉金田課長,我到台電核處上班一年,因為路程遙遠,加上停車位又難找,體力有點吃不消!雖有意請調回核四,也曾私下託人幫忙說情,只是忙了一年多了,還是没有下文。 有一天,葉金田課長到我打字室來和我聊天,問我說:「我聴人家說,你想請調到核四工地,參加建廠的工作,這件事是真的嗎?」 這句話正中我的痛處,我趁機向他訴苦:「豈止是真的,我一年前就開始四處拜託人將我請調,忙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没看到!」 他說:「如果你真的想請調到工地去,我給你試試看如何!」我說:「葉課長,您若願意幫我這個大忙,我是十分感謝,萬事拜託啊!」 本來以為他是隨口答應,想不到隔天後,我就接到通知,我的請調己完全辦好了,哇!什麼想也想不到葉課長的神通竟然如此廣大,先前我為了請調,可以說是:天天馬不停蹄,不是四處向人拜託,就是拚命跟人講好話。足足奔走了一年多,八字都没有一撇!幾乎都要放棄這個念頭。想不到葉課長一出面,請調令一天之內,就能全部辦好!連我都大感意外,臨走前,我特地向他當面道謝,感謝他幫了我這麼大的忙,葉課長說:「三八兄弟啊,咱倆人是好朋友,還談什麼謝?!這樣豈不太見外了」!能夠擁有如此的好友,此生可以說是無憾。 十四.雅萍出嫁 1994年(民國83年)農歷十二月,老二雅萍出嫁了,說起雅萍這個女兒,我和玉春兩人心中充滿了歉疚,她六歲那一年,那時家中窮,住的是又破又舊的木板屋,遇到下雨天,屋內四處漏水,地上全是積水。出事那一天,她穿了一雙塑膠拖鞋,一不小心滑倒在地,頭部撞到地面,當時只聴到她喊頭痛,以為是腦震盪,趕緊帶她去看醫生。 醫生檢查後對我說不是腦震盪,過了一段時間,發覺她在晚上睡覺時,有抽筋的現象,當下不敢怠慢,馬上帶她到台北的仁愛醫院去做檢查,經過檢查後,才知道當初腦部摔傷時,腦內瘀血未化,只要血液不能暢通時,病者就會有抽筋現象。醫生開了藥方,回來服用了一段時間,抽筋的情況不但没有減少,反而更加嚴重,這次不敢再到仁愛醫院就醫,直接帶她到台北榮民總醫院去治療,醫生開了藥方,服用後病況稍有好轉。只是,藥雖連續吃了十多年,還是無法完全斷根,必須繼續再服藥。 這些年來,我一直寄望台灣的醫學,有一天能夠發達到能將她的病完全治好。每次和玉春每次談起她的病,兩個人心中十分難過。身為父親的我,當年若有能力,她也不致於在那種環境中長大,讓她從小就受了這麼多的苦。現在她長大了,我和玉春也老了,還能再照顧她多久呢?可是,有誰願意來照顧她一輩子呢? 或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她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在得知她的病情後,並没有改變心意,對她仍然一如往常。最難得的是:雅萍每次去醫院檢查或取藥時,他一定陪著她一起到醫院,從頭到尾没有半點不耐之色。 當他們向我提起結婚的要求時,說句真心話,我是高興的差點要掉眼淚,真是謝天謝地啊!現在有人願意照顧雅萍一輩子,而且還是她心愛的人!我和玉春積壓在心頭上十多年的巨石,總算落了地,或許這是雅萍前世修來的福氣吧! 1995年(民國84),今年的春節跟往年不一樣,可以說:是熱鬧滾滾,二十多年來未曾在我家過年的小弟,今年特地趕來水南洞與我們共度春節,這是我五十五年以來。最感到欣慰的一個春節。回想五十五年的歲月裡,我從從貧無立錐之地,到離鄉出外打拚,在水南洞與玉春結婚。婚後,玉春生下三女一男,兩個人同心協力,一起打拚,從衣食難以溫飽到小康之家,如今三個女兒己出嫁了,外孫也有了,回首一望,昔日的苦難,昔己化為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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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生活|大台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