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浴室的洗臉台前，望著大Ｖ拿下來的隱形眼鏡：





「我要幫大Ｖ洗一輩子的眼鏡嗎？」





洗眼鏡這項工作不是應該是大Ｖ的責任嗎？誰使用誰清


洗，天經地義！所以決定等大Ｖ放學回家後，由她自己


來清洗。





放學回家的大Ｖ，看到沒清洗的眼鏡有點錯愕。我告訴


大Ｖ：





「從今天開始，妳自己要負責清洗眼鏡的工作，媽咪不


再幫妳洗了。以後放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洗眼鏡。」


大Ｖ聽後點點頭，雖然沒說什麼，但從她的表情可以知


道，她感嘆她的「工作」又多了一項。





大Ｖ就這樣相安無事的洗了幾天眼鏡，直到週末，她爸


比看到為止。





「為什麼是大Ｖ在洗眼鏡？」老公質問我。





「為什麼不可以是大Ｖ在洗眼鏡？」我問。





「不是一直都是妳在洗嗎？」





「就是一開始就不應該我洗，所以現在才不洗。」





「妳幫孩子洗有什麼不可以？小時候妳還幫她洗澡咧！」


老公聲音有點高亢。





「她會做的事就該她自己做，小時候她不會洗澡，所以


我幫她洗，難道現在還要我幫她洗澡嗎？」我開始有點


不高興：「我要她洗自己的眼鏡，那裡不對？是你太寵


她了！」





「不是我太寵她，是妳對她要求太多：吃飯要幫忙set 


up table、洗衣要幫忙摺衣，她每天功課那麼多，又要


練琴，難道妳不能多體諒她多一點？」老公話裡火藥味


濃厚。





「我煮飯她吃飯，為什麼不能幫忙set up table？我洗


衣她摺衣就不體諒她了？做功課是她做學生的本份，練


琴是當初學琴時大家有的共識！我不是白雪公主的後


母，但我也不願變成女兒的奴隸，跟在她的後面收拾善


後！我是她的媽咪，不是她的台勞！」我也開始口不擇


言，活像個火藥庫。





一場戰爭似乎一觸即發，老公卻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戰


場，獨留我一個人在客廳。老公離開後，使原來像是刺


蝟的我，將刺收了起來。我知道老公寵女兒，從小就把


兩個女兒捧在手心裡，會半夜起來餵女兒喝牛奶、會替


女兒換尿片，媽媽會做的事情他一樣也不少，甚至做的


比我更好，他還曾經糾正過我替女兒換尿片的姿勢。女


兒小時候發高燒，他會緊張的在半夜就抱著女兒往急診


室跑；會定期替女兒剪指甲、掏耳朵；和女兒小學老師


的conference也從不缺席；只要女兒在學校有表演，他


一定是台下拍手的那個人。他對女兒付出的一切，我都


知道，但在愛女兒同時，我仍堅持一個原則：女兒要對


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女兒在讀幼稚園時，常把外套忘在教室沒帶回來，老公


覺得沒什麼，因為她還小。但我認為年齡小，不能成為


她忘記外套的藉口，因為她的同學不是個個都會忘記將


外套帶回家。於是我告訴女兒：「記得帶外套回家是妳


的責任(responsibility)，妳把它穿出去，就要記得把它


帶回來。」我不在乎我煮飯時，女兒有沒有「幫」我準


備餐桌，我在乎的是過程，是這個家的每個成員看待


the family as a whole，而不是一個人任勞任怨，不管


那個人是爸比還是媽咪。





雖然我覺得我的原則是對的，但我對老公脫口而出的話，


有點過份。對老公我不會道歉，但我會撤嬌。不管老公生


多大的氣，只要我往他懷裡一鑽，他的氣就全消了。我輕


輕地依偎在老公的懷中說：





「老公，我知道你愛女兒，恨不得能給她全世界！但隨著


女兒漸漸長大，父母要試著慢慢放手，捧在手中的玻璃娃


娃不堪一擊，我們的責任是要讓娃娃愈來愈強壯，而不


是將手愈握愈緊，害怕她掉到地上。」





「老婆，我知道妳說的都對，我對女兒是過份的保護了。


我是該學習慢慢的放手，但給我一點時間調整，好嗎？」


老公溫柔的說。





「等到你下次出差時，記得買禮物給老婆，而不是只記得


買給女兒時，我就認為你過關啦！」我開心地調侃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