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壇經心得（98）諸佛妙理，非關文字

【參請機緣第六】

   師自黃梅得法，回至韶州曹侯村，人無知者。有儒士劉志略，禮遇甚厚。志略有姑為尼，名無盡藏，常誦大泹槃經。師暫聽，即知妙義，遂為解說。尼乃執卷問字。

    師曰：字即不識，義即請問。

    尼曰：字尚不識，焉能會義。

    師曰：諸佛妙理，非關文字。

    尼驚異之。遍告里中耆德，云此是有道之士，宜請供養。有晉武侯玄孫曹叔良及居民競來瞻禮。時寶林古寺自隋末兵火已廢。遂於故基重建梵宇，延僧居之，俄成寶坊。師住九月餘日，又為惡黨尋逐。師乃遁於前山，被其縱火焚燒草木。師隱身挨入石中得免。石於是有師趺坐膝痕及衣布之變，因名避難石。師憶五祖懷會止藏之囑，遂行隱於二邑焉。

   師曰：諸佛妙理，非關文字。尼驚異之。惠能大師說諸佛妙理，非關文字。無盡藏比丘尼為何此的讚嘆？其理如下：

    第一：少有人如此說，一般行者皆順從聖言量，以為諸佛妙理皆記載在文字中。尤其中國人喜歡說「文以載道」，所以特別喜歡從故紙堆中找尋真理。若文字未記載者，則不敢相信。

    第二：這麼說才契合自然，先有萬物後有人對萬物感受的記載。如宇宙各星系，各星系中的恆星與行星皆有其軌道，本自存在，所以聖人經由觀察、領悟才說出：『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真理法則。而非先有文字才有現象。

        第三：無盡藏比丘尼是「看得到」的行者，在修行的過程中，一定有「法就在那裡，看得到的自己拿。」的經驗。譬如我們曾到某地深入遊覽過，再看到他人描寫該地風光的文章，這時我們一看就知道，是描述某地那特有的景色。所以是先有經歷後有文字，若無文字記載，並不表示沒有那種經歷。同理，諸佛妙理盡在虛空的千變萬化中，而非諸佛妙理在文字中。

    第四：知音難覓。有這種經驗的行者很多，但敢肯定「這就是」的行者就不多了，所以當無盡藏比丘尼遇到惠能大師說出真了義的生命法則時，內心的震撼和喜樂是一般行者無法想像的，故曰：尼驚異之。

    第五：從這段記載，行者們應作如此的檢討。一般信佛者，習於從經典、法師與善知識的著作中取得法理，亦即抱著「諸佛妙理在文字中」。但是真學佛者，應學習佛陀是以覺去察覺萬事萬物，而發現生命的法則。若執著從文字中得，縱歷千劫仍是數他人心中寶。本師釋迦摩尼最希望我們像他一樣，能自己看到法，如同昔日他自己看到法一樣。所以佛在四十二章經說：「佛言：博聞愛道，道必難會。守志奉道，其道甚大。」現在末學就愈來愈能體會鐘籬禪寺，開圓老師太教導不由經典文字的深意了。因為生命的原則，不在灌輸知識，而是啟發本具的能力。

    第六：在人生學習的過程中，我們習慣於「有標準答案」、習慣於等「老師給答案」。現在倒要做一個，在自己的生活裡，自己發現問題，自己發現答案（當時的最適解）的行者，隨著生命增長，還會發現更棒的答案（並不表示起初的答案是錯的），所以真知沒有標準答案。這樣我們就如同無盡藏比丘尼一般，對惠能大師這句：「諸佛妙理，非關文字。」起相同的共鳴，好像就在現場聆聽兩位大徳的對談。因對此句的深刻體會，而離開所有文字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