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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2011/07/06 15:48:06瀏覽329|回應0|推薦7

*一樣是很有玄意的章節名,下一句接什麼啊?
【第四十一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我只能對君逸尷尬一笑,「我……想出去靜一靜。」
  我走到外邊,見著一棵綠樹便坐了下來,想將方才之事忘卻。風嘯嗷地吹起,把我的髮絲吹揚,更拂亂我的心緒,剪不斷、理還亂。
  「請問您便是神后?」
  我看向發話者,她是一名婦人,雖是如此,仍舊風韻猶存。她有著一頭直長且帶綠的烏絲,雙眼是惑魅的墨綠色,彷彿她一笑,萬物便會傾倒。我未曾見過她,可是她卻讓我感到似曾相識。
  「是。」我望著她禮笑問道:「請問您是……?」
  她勾起豔紅的唇,嬌媚地笑著,「老身名喚柳青,是逸兒的母親。」
  我驚地站起身。
  她是君逸的母親,便是那太上神后。神界階級嚴明,就算君逸非為神王,但柳青的太上神后之位並不會改變。我立時就要朝她一拜,她卻將我攔住,「娘娘萬萬不可,老身可承受不起。老身早不是什麼太上神后,此種禮節便免去罷!」
  我愣愣地瞅著她,「可是……」
  「不知娘娘能否聽老身一言?」
  我頷首,算是答應。
  她便拉起我的手,正色道:「老身一手攜拔的逸兒,這百年間倒也從未見過他對哪位女子上心,獨對娘娘您念念不忘。」她的雙眼卻忽地蒙上層無奈,「這緣分可真是殘忍……如若逸兒未在五十年前走火入魔,現下之態就是他繼任神王,而您依然是神后。」
  我尷尬一笑,不知曉該說些什麼。
  她拍了拍我的肩頭,要我同她坐在樹蔭下,一邊問道:「娘娘有沒有思忖過,逸兒若真死去了,您會不會痛心?」
  我苦澀地笑了起來,如果君逸真的死了,我的確會難過、會不捨。可是那不過是因為他就像兄長、朋友般。我自是不懂柳青的話意,但還是如實以告:「會……」
  她姍笑道:「老身知曉娘娘的歲數不過方滿百年,對這情愛應是不甚諳熟。娘娘若因逸兒死去而覺痛心,代表您心底是愛著逸兒的。」
  「不可能!」我謔笑。
  「怎會不可能?」我似乎瞧見柳青眼裡的怒意,「娘娘可別再欺騙自己了。」
  「我自己的心意再明白不過了,又何必多費口舌?」
  「娘娘!」柳青見我就要離去,伸出修長的指往我的肩頭掐去,像是施了什麼術法般,令我動彈不得。
  我不由得顫抖著。
  她撫上我的頭,竟露出慈母般的暖笑,「逸兒既是為您放棄活生之機,您是不是也該取得陰陽玨救逸兒?畢竟您深愛著他哪!」
* * *
  柳青的那句「我深愛著他」不停繞轉在耳邊,直到芻擎送我回神界時,耳畔依舊是縈繞著那句魔音。
  芻擎見我下了馬車,便湊到耳廓旁對我低脅,「您好生思忖,這日陽璧勢必要到手。您越是拖著時日,不單只是殿下,您的兄長和冥將性命更是不保!」
  我毫無知覺地頷著首,回到清寧宮後,那句話還是不止停地盤繞。直到我告訴自己:我愛君逸、我愛君逸,我對君洛一點都沒動情。那句如魔音般擾心的話語,才就此消停。
  而後,我整日心神不寧,睡也睡不著。一塊陰陽玨,讓原本毫不相干的我,身陷這場爭奪中。我本是對陰陽玨毫無興趣,可是一想到他們無藥可醫……如若不奪,便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我無法接受,只能起這如此惡孽的心思。
  我果真是個壞人,竟然這樣辜負君洛。
  心又無端地發疼,我不曉得是不是兒時的病恙又起。當我不自覺地想起君洛,柳青那句魔音又開始擾煩,我只能痛苦地將君洛暫時忘卻,才能好好入眠。
* * *
  又隔了一日,天宮裡傳頌著神王大獲全勝的消息,所有聽聞者,莫不幸悅異常。然而我的心,卻沉落到萬丈淵谷,沒有人能解得了我的苦。我想了一日,不停地拉扯,要救他們,就得奪日陽璧;可我奪走了日陽璧,便會和君洛撕破臉,更會徹底傷他。
  我忽地記起震天石能成三個願。
  如若真能坐於其上……第一個我便要許三界所有身中蠱毒者皆解去;第二個便要他們所有人都別愛上我。
  第三個──我無奈地笑了起來,在我起了這歹念前,早就不容於世了。第三個願,就讓我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吧……
  「您發生什麼事了,面色怎麼如此蒼白?」
  我循聲抬眸,原來是陌玉,「你回來了。」
  陌玉的臉色也不比我好,青了幾分,突地雙膝跪地,重重朝我一拜,「請您降罪,陌玉竟未加查證而令殿下與大人身中另一種蠱毒!」
  我的心頭禁不住地犯冷。芻擎果然沒有騙我,大哥和澟哥哥是真的身中離心蠱。這次已經不單是區區亂子可言,我幾乎是殺了他們,我若不得陰陽玨,他們死去便是我害的。
  我已經悶苦地連哭都哭不出來,「那兩顆藥丹,是芻擎所設之局。而我竟然還天真地送了過去,以為這樣就能解除他們的蠱毒,殊不知反而致他們於死地!」
  「芻擎……」陌玉低聲地唸著,臉色越發青白,「他是威望甚重的神祭,是君逸殿下的舅父,怎麼會如此?」
  原來芻擎是君逸的舅父,怪不得他赴湯蹈火也要讓他奪回他的一切。我也不知該如何向陌玉解釋芻擎怎麼找上我,如今這局面已是無法回頭。我有些暈眩,但早在此刻下定決心,「如今要救大哥他們,只能奪到陰陽玨了。」
  陌玉猛搖著頭,拉起我的手一陣哭腔,「萬萬不可!一定還有其他辦法救他們的。您千萬別做傻事,別步上您母親的後塵啊!」
  我淒然一笑,如何不想尋到其他辦法?可眼下,我真的是騎虎難下之態,「我已經被那老賊逼得走投無路……他們活不了多久的,如果不奪陰陽玨,他們必死無疑。」
  「可是您這麼做,會傷了聖上的!」
  我如何不明白這麼做,會傷了君洛?可是他們是我的親人和朋友,我怎麼能見死不救?再言,我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再待在君洛身邊了……
  陌玉的淚流落而下,「聖上對您比殿下對您還要深切,這件事想必您也知曉。過去是陌玉太過無禮,竟要您容忍殿下對您所做的一切。可是那日,陌玉才深深地明白,您對神王……您愛的是神王!」
  「不!」我的心好疼,疼得像是要死去般,耳邊立時又流繞著柳青那句如魔音般的話,我瘋笑了起來,「我不愛他!我不愛他!我誰都不愛!」
  「您振作點啊。」陌玉把住我的肩頭,「您這樣傷害自己,沒有人會樂見的。」
  「為什麼要拆散我和君洛?為什麼?」
  不知為何,陌玉竟有些怒意,「您只要狠心,還怕那老賊逼脅嗎?」
  「你不懂……」我失聲一笑,「就算我擺明了見死不救,芻擎還是有辦法要脅我。離憂谷的結界若破封,萬千妖物就會攻進神界。神界大亂,我還如何能起雙宿雙飛的心思?」
* * *
  我同陌玉說,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不管怎麼做,我註定是無法再當君洛的妻。現下我的一舉一動,都維繫著三界是否能靖平。且不管能否救上他們,這日陽璧還是得奪。不奪,只會引起更大的動盪。
  一連過了三日,我沒有去找君洛,而他也沒有來見我。是不是他已經知曉我的謀劃了?是不是他對我失望透了?是不是他厭惡我了?
  我的內心煎熬拉扯,這三日,難熬的就像是不停有把剪子把自己的心剪成好幾塊。且魔音擾心,只要一想起君洛,柳青那妖惑的話語就會毫無消停地迴盪耳邊。
  非要我不停地欺騙自己,我對君逸上心,才又止停。
  現下的處況,我也沒有任何心力去念想著君洛。若要奪日陽璧,首要就是逼自己對君洛狠心。可是一想到因為我的背叛,而讓君洛擺出撕心怒痛之態,我就又無法……
  不可以!我搖著頭想將他的一切抹去。我和他,只能在夢裡追憶。早在芻擎設局致我身陷時,我和君洛的來將已經是無緣無份了。
  突地,一道黑影閃將進來。
  那人不用瞧上也知曉,是那個逼我走投無路的芻擎。我不知他來這裡意欲為何,不禁冷笑道:「堂堂上階神祭芻大人臨至,不知有什麼是我能效勞的?」
  他蔑笑了起來,「請您效勞自是不敢,芻某想問娘娘考慮的如何?」
  「你想讓我怎麼做?」我輕鄙笑問。
  芻擎取出一個囊袋遞與我,打開,裝著是半滿的白粉。我不禁疑問,「這是什麼?」
  「殍魂粉。」
  「你想讓我迷昏神王?」
  芻擎狂笑起來,似乎認為我的疑問很有趣,「倒是娘娘若以為此物用不上,倒也不會強迫。這就得看您是想像您母親一樣,身誘神王;還是想迷昏神王奪取了?不過說到底,這事兒還是別被殿下發現……」
  我打斷芻擎,朝他狠笑,「不勞你費心,請走!」
  「望娘娘您能手到擒來啊?」他笑著,而後像一陣黑風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顫抖著捏起手中的殍魂粉,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 * *
  世事難料,前幾日,我還癡心妄想著能夠和君洛一起永遠做著夫妻。現下,完完全全被我的痴愚天真所粉碎了。
  要奪日陽璧,就要先治自己那猶豫不定的心。
  可為什麼,我還是忘不了他?即使柳青的魔音擾心,我還是止不住地念想,睜眼閉眼都是他的身影。已經想他想的就快要瘋了,就快搖動搖我想奪日陽璧的心思……
  一道清冷的身影就佇在清寧宮前。
  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他卻搖搖晃晃地走將進來。他一進入,便將宮門封死,順手把臉上的面具摘去,微微一笑,臉上泛起紅潤的粉暈。
  我垂下眼,不斷告訴自己萬不能再被他所迷惑。可是他卻走了過來,步伐很沉,對我盈盈一笑,「寥兒。」
  我說不上一句話,不敢正眼瞧他。
  「寥兒……」他似是醉了,「你知不知道?再不見你,我是真的會死。」
2013/8/24 修稿
作者很機車,最喜歡棒打鴛鴦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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