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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7/04 11:09:59瀏覽267｜回應0｜推薦2 | |
【第三十七章 君欲我魂恨不能】
大哥早就發了勁招，君逸一邊護著我，一邊出手抵滅。
他眼裡含著慍忿，怒道：「放開寥兒，休想動吃了她魂魄的心思！」
君逸此時卻將我環得更緊，我的身體幾乎箝在他身上，長笑了起來，「我不會吃了她的，她可是我深愛之人哪！」
而如我所料想的，大哥知道他對我用情，怒意便竄，掌招狠毒。君逸為了能全心全意抵滅他的攻勢，便將我推到一旁。大哥一見有空隙，又將我扯到他身旁。這一次他對著君逸發了斷魂掌，君逸還來不及將我奪回，便中招倒地。
這時我再冷狠的心，也不自覺地疼了，我驚地喊了聲，「君逸！」還沒來得及見他爬起身，大哥就已經將我帶出荒牢。
荒地上駐著一匹白色的駿馬，大哥將我抱到馬上，便立刻駕馬奔離荒地。
我一路上心緒煩亂，想叫大哥停下來。可大哥竟點住我的啞穴，我不能說上一字半句。不一會，就到了十分熟悉的天玄門。
大哥拽住我的手便往天玄門走去。
＊ ＊ ＊
接著，大哥又帶著我急步走到離魂殿，一邊解開我的啞穴。
我開始發懵，不明白大哥這麼急忙帶我去見父親究竟要做什麼？
離魂殿外依舊有兩名冥將守著，大哥對他們低語一番，也就讓開了。一進去，便見著那道似是許久未見的身影，只是他的形影越發得滄桑了。
大哥先是朝父親拱手一拜，「我帶寥兒回來了。」
「你先退下吧。」父親面無表情地瞅了他一眼。
大哥凝著我，給我一道似是暖心的笑容，可我卻忍不禁犯涼。
看著大哥離去，父親的神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他輕撫我的頭，便問：「你和聖上相處得如何？」
「很……很好。」我覺得自己口是心非，因為我總是給君洛添亂，惹他生氣。
父親只是微笑，而後從櫃格裡取出一方紅木盒匣，將之遞與我。我不解地問道：「這是何物？」
他卻突地斂起神色，用粗糙的雙手打開盒子。裡頭置著一顆圓潤的透明晶珠，父親將它取出，上頭繫著紅繩，便將此戴到我的頸上。
我愣愣地撫著晶珠，不曉得這是何意，「這是……給我的？」
父親輕頷著首，低聲道：「此物為探機晶珠。昨日方值一百年之日月蝕，便是赤月即將現空之相，亦是解封之機。」
「可這東西……為何是予我？」
父親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出生之時，從嘴裡吐出了這件物事。隔日便有一名老者前來，言明你是身負預將異能者。」
我不可置信，「我能窺機預將？」現下我總算弄清楚大哥和君逸所提及的預將之魂，和我是身負此能者。
父親點頭道：「這便是為父之所以告誡你，切勿任意向他人闡明你是冥界公主之因。為父擔心有心者奪你魂魄，因為妖界的夬耆早已散播此事。」
父親過往的叮囑，我直至此刻才明白真正的用意。可他卻在此時此刻，望著我頸上的探機晶珠，滿目淒然，「寥兒可否記得，兒時的你身子虛弱，你母親找遍藥方卻無從得緩？」我點著頭，他又繼續嘆道：「當時的老者告以為父『母不可知，咒印必啟，雙亡矣』。而我為使你們躲過此劫，從未向你母親言及此事。只是這樣反鑄成大錯，你母親因為你那莫名的病症，竟……」
我見父親欲言又止，愴然道：「如果不是因為我，母親也不會以身犯險。」
「寥兒，萬不可這麼說。這是天命難違，沒有任何人有錯的。」父親的神色越發淒涼，「你那莫名的病症不過是因為少了一魂，而這晶珠便是封印你那獨缺之魂的物事。五十年前，雁大人因為你母親的請求前來診治，當時言你命數將無，你母親不忍你死去，所以才會錯犯天條。實則，只要安然活過百年，並將此晶珠解去封印，至此就再無病症所擾。」
我的心旋即咯噔一聲，顫聲道：「倘若五十年前，病症未如此之重。母親也不用犯險……為什麼我那時就不能健康點？」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那老者曾以飛音告知我，五十年前，是你的大劫。」父親苦澀一笑。
而我的腦子卻更眩了。
母親當初以為我的「病症」刻不容緩，所以才出此「奪陰陽玨」的下策。可我躲過了五十年前的大劫，亦安然的活到了探機晶珠的解封之機。那母親為了我，做得那些為世者罵名的惡事，不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的眼眶立時泛起淚水，母親的所作所為，不但要承受天法，而且還無濟於事……。父親望著我，沉痛地說不上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我為了不想再打擾父親審判生死的時務，便逕自走回落寥宮想看看院落外的梅花。
我的心真的好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還是那句「天命難違」？
「寥兒！」
我回過頭，竟是面容不再清冷的澟哥哥。他走了過來，蹙起眉緊凝著我。我被他這樣一瞧，突生羞怯，「我等等便要離開冥界，想先來落寥宮看看。沒想到遇見澟哥哥了？」我垂下眼，不敢正對著他冷熱雜容的黑眸。
他卻掂起我的下頷，讓我正對著他，「你現在的表情像是遇著什麼傷心事？」
我本是不願再想起母親的事情，可是被澟哥哥這麼一提，我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滾落而下。澟哥哥頓時慌亂不已，將我的頭按住他的胸口，緊緊環抱。他摩娑著我的背，低問：「誰欺侮你？」
我抽泣著，淚哽住我的口發不了任何話。只能無聲地喊著，母親、母親、母親……
澟哥哥不顧我的傷懷，執起我的臉，掌心的熱意滾燙。他的雙眼忽地飄到右側，再回來時便急吻住我。我嚇得一動也不動，睜瞪著眼不知如何是好，眼淚也被愕止了。我甚至怕有誰經過這裡，見到這幕肯定會傳出難聽的流言。
澟哥哥卻沒有放開我，灼熱的雙手移到我的腰際，不停地吮吻著，勾起我的舌交纏。我不曉得澟哥哥是不是也因殘心蠱而發狂，只能沒用地像個木頭杵著。一道爆裂的掌氣打在我的腳邊，我嚇地推開他。
澟哥哥離開時依然環著我的腰，冷眼望向大哥。
真是「好得很」。
我越想斷清楚，反而像繩結般糾纏不清。大哥和君洛本就不和，今日又與君逸大打出手。如果再同澟哥哥鬧僵，那我真的是個禍患。可再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走向不堪之境。
我推下澟哥哥的手，恚怒道：「我本神后，是神王之妻。心屬神王，也一心想做好神后。你們卻不顧我的感受為所欲為？我知曉你們身中殘心蠱，但是我的容忍已到極限……」
「寥兒！」他們兩個齊喊了聲。
我心煩意亂，「我不會……棄你們不顧。殘心蠱我會想辦法解，可是請你們斷了對我的情念！」
我兀自走離落寥宮。
母親的事打擊過大，而後他們三個又無法消停情念，剪不斷理還亂。我只想趕快逃離這裡，逃離這個使人亂心的地處。
天玄門便在眼前，我邁開步伐便要走進去。忽地手心被拽緊，我望著那張被殘心蠱折磨的消瘦的臉龐，苦笑，「大哥，放我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大哥卻將我擁在他懷裡，「我現在真的不懂了。你到底喜歡誰？你為什麼……要招惹這麼多男人？」
我推開大哥。從沒想過要招惹誰，我只想好好地做好神后。
我再次要進入天玄門，大哥卻在此時又將我扯到懷中，我忿忿地推開他，朝天玄門衝了進去。
＊ ＊ ＊
回過神來，卻從沒見過這個地方。
我心道慘了，沒見過這裡，放眼望去又杳無人至，這會子我該怎麼回天宮？
就在我心焦之刻，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柔寧嗓聲，「這不是寥兒嗎？」
我站起身，是君清姊姊。可我覺得怪異，這裡沒什麼人，為何君清姊姊會在此地？
她見我沒說上話，莞爾道：「寥兒是迷路了？還是準備去細嫘山製衣？」
「迷路。」我尷尬笑著。
君清握住我的手，顯然見到我十分高興，「也幸好妾經過此地。不如寥兒同妾到清園續續舊吧？」
我點點頭心想，如此許是能讓我忘卻方才那些煩心之事吧？
＊ ＊ ＊
我同君清一邊吃著茶，一邊賞著潔白如霜的梅花。
君清輕撫我的頭，微笑著，「妾這小弟近來表現得如何？」
「呃……他……」
「你儘管說，他若欺負你，妾便不饒他！」
「不、不！」我笑得有些侷促，「他很好，對我很好。」
君清抿唇而笑，「那他怎麼喚你的？是喚寥兒嗎？」
我不重不輕地頷著首。君清啜了口茶，微笑道：「這小子還算懂得點情調，至少他現在記著你的名了。」
我不禁同君清笑了起來，初時相遇，君洛卻連我的名字也記不得。那麼他算是有所長進了？
「那他可讓你見過他的樣貌？」
君清一提及君洛的樣貌，我的眼前立時浮現他那張今生讓我難以忘懷的容靨。我感覺自己的臉熱呼呼的，垂下眼輕點著頭。
君清笑開了，「雖然是雙生子，可妾和他長得很不一樣吧？」
我望著君清那張貌勝百花的面容，不自覺地點著頭同意她。確實，君洛和她一點都不像。君洛用面具覆蓋著他的臉，是因為他同他母親相似；而君清不似君洛，是否因為她的面貌和先王極為神似？
君清撫著我的頭，暖晴的笑靨在此刻撫觸我的內心，「妾和先王生得極像，較之聖上自是好上許多。你也要體諒他，他戴著面具只是想讓眾神司臣服。」
我點著頭，其實早就明白君洛他戴面具的原由。
2013/8/24 修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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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