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男人間的宮鬥】　3077字

　　對上冥略冷沉的俊容，我想發怒卻也不行了。只因那雙眸子實在是懾人心魄，讓原本咬牙切齒的我直得哆嗦。

　　「聖女，朕想聽聽你的想法。」冥略雖是一副禮於我的表情，但是他給我的感覺卻依舊是高偉難撼的宏大氣勢。

　　如果我這個時候當啞巴的話會死得更慘，我瞄了冥煌一眼，向他遞了給眼色，表示這件事尚且我能處理。我清清嗓子，故作從容，「秦晞不過是一介女流，於西華本是無害。相信諸位大人在昨日便已然知曉。再者，東華的女王也未必認為秦晞是她們的籌碼。所以無論是西華或者是東華，秦晞都不是這場戰局的關鍵，還請陛下勿將秦晞捲入，秦晞只想過著清靜無憂的生活。」我一口氣講的長篇大論，就是希望於情於理別把我拉下去作伴。

　　「是不是籌碼還得請陛下驗明。」我鍾愛的嗓音又冒了出來，只是他說的這句話有些惡毒，「微臣雖知聖女是由靖平王從異世帶回，但又要如何證明姑娘您是聖女的身分呢？」

　　我停了幾秒，注視著冥煌，只是他怔著冷臉，不發一語，似是隱忍，卻又不想違背我剛剛用眼神交待過的事──我自己處理。雖然額際冒著幾滴冷汗，但我依舊擺出無害的臉道，「秦晞如果不立刻證明自己身為聖女的身分，想諸位大人就會立刻衝過來將我誅殺。但秦晞確實是從異世而來，至於是不是聖女還要請教諸位大人如何驗明呢。」

　　我這樣一說，所有人又再次沉靜下來。是啊，有誰知道要怎麼驗明我是不是聖女？至於真的測出我是聖女好了，難道我就真的是東華的威脅嗎？準不定東華女王根本不屑我這弱女吧。什麼聖不聖女的，通通滾得遠遠兒，我只想在這裡安身立命過得安穩就好。

　　冥略朝我走了過來，笑得別有意味，「聖女，和朕過幾招如何？」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冥略早就湊到我耳畔，用一種近似威脅的口吻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何不和朕賭個一局？」我長舒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皇帝對聖女也不過是表面上的禮遇，想起昨日對我過分的關心，僅僅只是做做表面罷了。這裡的每一個人似乎都不能相信了。

　　我掃了冥煌一眼。

　　此時的我，如果拒絕和冥略過招，那些大臣就有理由把我宰了；但我若和冥略比拼，我毫無武功，也怎麼能接住他的招式？當真是──橫豎都是一死！而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我思考了，既然要賭，就賭大一點的。我試著回想過去看武俠小說，兩人對決前的對話，效仿的說道，「陛下，秦晞承讓了。」

　　冥略沒有說話，只是那雙眸子更為凜冷，斂起衣袖，將右掌心朝上，一大團赤色的氣體便攢蹙於掌。我只能沒用的發抖，提醒自己死不過是一個過程，不需要害怕的！冥略這傢伙看起來就不像是開玩笑，他是玩真的，而且還玩得挺大。

　　他將掌心對準我，贊了一掌，我嚇的閉上眼睛等死。唉呀，我不過來到這裡沒滿十日，就快去見閻羅王了。身體輕飄飄的，看來我秦晞也成仙呢。雖然說是西方極樂世界，但也未免太過安默了，於是我好奇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冰凍臉，原來我並沒有死，難道冥略剛剛是演給那些臣子看的嗎？那他剛剛近似威脅的話語，又是演給我看的？我看向自己面前的冥略，他的目瞳瞪瞠著奇大，臉上盡是訝異之色，他該不會到現在都還沒演完戲吧。

　　眾人的目光都朝我射來，又或者說，是直盯著我頭頂瞧。我不明白我的頭上有什麼東西，抬起頭，一條赤色蛟龍便在我的頭頂上盤旋。然後一個不注意地，便直灌我腦門，赤色龍氣衝進我的身體裡去了。我的身子就像是填滿棉花般癱軟，不由得跌坐在地上。

　　「怎麼可能……」

　　「不過是個女流，何以能承接陛下的龍氣？」

　　一道墨綠色的身影竄入我的眼廉，那聲音讓我有些發狂著迷，「當真是聖女，請容愚人一拜！」我愕然地望著眼前之人，並不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嚇著我，而是他的面具實在是有些嚇人──讓我想起我最討厭的木乃伊……。

　　冥略原本正訝異於我能承接龍氣這件事，但是當他看見面具男之後，那雙漆暗的瞳仁放著精光，「沒想到龍相國對聖女也有興趣？」我看向朝我跪拜的面具男，沒想到他就是他們口中的龍相國──龍尹日？只是這男人為什麼要戴著面具？如果不是其貌不揚，便是長相連神都忌妒；我希望是後者，但是從我過去認識的人來說，聲音好聽的人樣貌好像都不怎麼討喜。

　　啊，該死，色女毛病又犯了。

　　龍尹日那蔑視人的笑聲鑽出了面具，沒有回答冥略的問題，「陛下，這天龑殿中可有詆毀微臣之人？」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瞧了那名大叔和年輕臣子一眼。冥略半瞇著黑眸，輕笑道，「詆毀是沒有，愛卿你去琴柳院可是個事實啊。」

　　「唉呀，陛下您有所不知。」龍尹日頓了頓並且站起身，斜了大叔和小夥子一眼，繼續道，「此時此刻這兩個人在大庭廣眾下道聽塗說微臣不參加早朝，而去了琴柳院。可不知微臣對我朝一向是盡心盡力，何來終日流連琴柳院之說法？微臣雖然慣例早晨都待在琴柳院的，但是只要一有早朝，微臣必定不畏風雨前來。陛下，微臣事事勞心辭苦，怎能因為這兩人斷章取義，而說微臣的不是呢？」

　　冥略如鷹隼般的俊眸閃爍著，「那愛卿要如何處置這事兒？」

　　「微臣觀此二人之貌，看起來便是伶牙俐齒的，將這兩人閉關十日未免可惜。不如將此二人送到葛烈去，讓外蠻也因此二人的滑舌而頹靡，未嘗不利我西華。」此時此刻，那大叔和小夥子早就嚇的臉上佈滿青白，龍尹日彈了一個響指，兩名黑衣人立刻就抓起他們。

　　「龍大人，下官再也不敢了，請您別這麼做啊。」

　　「龍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的兒子吧。讓老夫這身殘軀代替他受罰。」

　　龍尹日並沒有理會這二人的求饒，只擺了擺手，兩名黑衣人撳押住這對父子，啊的聲音還糊在嘴邊，一眨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龍尹日扭頭對向我，我知道，現在輪到我了。

　　我還是無法起身，誰教這龍陽之氣過盛，我一個女人如何能承受得了呢？冥煌見狀，就隨即衝上來將我攙扶起，緊緊摟住我的肩膀，好像在告訴我，他已經隱忍不下去了。

　　龍尹日方見著冥煌，又跪了下來，「微臣無禮，請容微臣給殿下一拜。」龍尹日這個『臣』真是做得太超過了，只要位階比他高的人他都好像會極力『臣服』。不過，剛剛龍尹日為何只向我行跪拜禮，而不是對著冥略行呢？

　　龍尹日雙膝快要觸及地板之時，冥煌拉住他的手要他別如此，並對著冥略道，「皇兄，既然已經證明秦姑娘是聖女了，是不是可以讓她先回去休息？」

　　突然，一陣響亮的拊掌聲有些刺耳並且打斷了冥煌，我撇過頭卻不慎被那雙灰藍眸子攫住，「原來秦姑娘真是聖女，看來是在下小瞧姑娘了。」穆天其也走了過來，我不曉得開個早朝會變得如此熱鬧。

　　冥煌將我摟得更緊，竟有些發疼，偏偏龍尹日見狀又說了句會讓人誤會的話，「殿下對於聖女可關心的緊呢。」我原本想要回嘴說，沒錯，這個冰凍男目前歸我所管，你如果覬覦男色，就再回去琴柳院，我可不想讓冥煌淪為腐物。可偏偏，我就是沒這個膽量。

　　冥略這個皇帝更是說了句讓我想去死的話，「皇弟，你既是喜歡秦姑娘，那朕便賜婚於你，趕緊找個好日子成親罷。」

　　成親，會不會太快了，這個不就是現代所說的閃電結婚嗎？喂喂喂，我還沒滿十八歲，還是個未成年，別擅自替我做主好嗎？可是這句話我怎麼可能當著冥煌的面說呢，他應該會把我剁成肉醬吃下肚吧。

　　我原本以為冥煌會二話不說答應，但他卻回絕了冥略，「多謝皇兄的好意，臣弟認為還是多些時日相處再做打算。」冥煌雖然拒絕他哥哥得賜婚，卻又間接開誠布公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龍尹日低笑道，「微臣知曉殿下總是寡言，可殿下只要一發話，便是驚人。您這段話可殺了多少妄想得到聖女的男人？」

　　我望著前方的眾多臣子，他們雖然蔑視女人，但如果是聖女，可就不一樣了。這些男人還真是自相矛盾，一會兒說我不過是他們的籌碼，可是心裡卻想要將我得到手？只不過，我有什麼資格可以讓這些男人『搶』呢？而且能娶到聖女的，不是皇族最低也是高官的樣子吧。

　　不出所料的，臣群中果真有人反駁道，「陛下，能與您匹配的便只有聖女了。殿下再怎麼喜歡聖女，但是於理，還是要讓給陛下的。」

作者有話說：

基本上，女王規畫到第五卷，代表秦晞不可能在第一卷就和冥煌在一起，如果這麼容易的話，我當初也不會想這麼多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