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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原來萬事皆難違
2011/03/18 09:27:36瀏覽302|回應0|推薦2

【第十六章 原來萬事皆難違】

 

  我聽了心音頓時亂了奏序。

 

  他倚在我的胸口,低語著,「寥兒的心音竟是這麼的活潑……可這活潑,能一直為著本王而躍動嗎?」

 

  「別再說笑了,要怎麼做才能治你這病根?」

 

  「寥兒……」他妖媚一笑道:「有種藥叫做寥兒,她才能治本王的病。」

 

  真的是沒有一刻不說胡話。

 

  我皺著眉,為什麼他都病得這麼重了,還可以這樣戲弄我?我睨了他一眼,不耐煩道:「你若想死我不反對。我和冥神挺熟的,上冥界時可以求他讓你快點投胎。怎麼樣,對你還不錯呢?」

 

  以殤搖了搖頭,半瞇著眼,反使他的臉靨更加邪魅,「這樣寥兒會心疼的。本王死了……咳……寥兒會難過的。」

 

  我幾乎快耐不住性子,啐責道:「再說些閒話我就……算了,有什麼解藥可以治緩?」他大概是不想同我鬧著,所以乖順地妖笑道:「靈椹蔘。」

 

  「那是何物?」

 

  「遽聞千年才生成,可治所有的患疾。」

 

  「那要如何取得?」

 

  「咳……這本王就不清楚了。」

 

  我有點不大高興地睨著他,既然不曉得靈椹蔘究竟生長在何處,又何必說這種或許不存在的物事呢?

 

  眼下若除了靈椹蔘之外沒有其他解藥的話,不就代表他必死無疑?我又問道:「治根或許無法,可應該還有別的藥草能緩和你的病症吧?」

 

  「本王的咳症並非是病……」他虛弱地望著我,「算是走火入魔吧。妖氣逆沖臟腑,以致咳血而出。」

 

  我急道:「那總有什麼可以緩和你的咳症吧?桃果可以嗎?」

 

  「勉強可以,只要能順暢氣血,應是可以。至於效用的話,本王記得血浮草最為有效。」

 

  這時,微弱的光從荒牢上方的小窗子透了進來,我輕皺起眉道:「天似乎是亮了,我得快些回去。至於血浮草會盡快替你尋來的。」我將他扶坐在一旁,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並想順道從他手中把祭服奪回來。可他卻緊拽著不放,以殤雖是虛弱,但氣力依舊比我大。我自是奪不過他,再加上時間也不夠耗了,那件祭服就姑且當作被風吹走了罷。

 

  我轉身欲走,誘魅的語氣再度響起,「寥兒……」

 

  我回過頭,對上那雙墨綠色的妖眸,「何事?」

 

  「無事……」他笑了笑,提起掌將我送回。風勢猛烈,直把天光也捲進去。淩亂過後,是一片荒涼靜謐。我握緊掌心,走離此地。

 

* * *

 

  正因時間不夠多,我一出荒牢,便立刻提起真氣,運行靈速之法。等到我好不容易到達明宮時,我心道晚了,日竟已半升。明宮外,一道墨色的身影冷然挺立,我向前一踏,似是驚擾到他。他冷冷地望著我,質問:「閑晃這麼久?」

 

  「呃……有些事耽擱了。」

 

  「王上會禁閉你百年。」

 

  我歎了口氣道:「你不要告訴父親不就得了?」

 

  「王上在裡頭等你。」

 

  我立時嚇慘了,父親等了我一個夜晚,我卻遲遲未歸。澟哥哥說的對,我若不被禁閉個百年,是不可能的。我頹喪地進入明宮,見著父親滄然的神色,立刻跪下,「是女兒不好,竟讓父親等我一個夜晚。」

 

  「寥兒……」父親顫抖著聲音,語氣表露著無奈,「神王所言之事,可還記得?」

 

  「父親還沒向我言明。」我依舊跪著,總覺得這樣能減輕一點讓父親擔憂的罪惡感。

 

  父親走了過來,「先起來!」他將我扶起,繼續道:「這件事很難啟齒,當初為父也是為著這件事思慮了許久,遲遲沒有表態。」

 

  「您直言無妨。」

 

  父親長歎口氣道:「神界和冥界自古以來維持著聯姻的關係。不過千年以前,雙方交惡,至此以後便斷了這層關係。這期間不斷有神界的神司向神王進諫,要求再與我冥界交善,不過最後都作罷。前任神王本是要娶虛泠作為神后,可是那時傳虛泠與冥界一名神侍私通,誕下一子,因此作罷。」

 

  我明白,虛泠是澟哥哥的母親,也是母親的好友。

 

  「所以……」我欲言又止,實在是不敢細想。

 

  父親撫著我的頭,輕聲道:「這一任的神王剛上任五十年,眾多神司都上諫望神界與冥界重修舊好。最近這幾年都有不少神司來訪,與父親談和親這件事。不過當時為父認為你年歲過小,加上性子又不合適、身底子也不曉得能否適應神界……所以父親便一一回絕。」

 

  我深吸一口氣問道:「若我嫁與神王,大哥是不是就會被釋放出來?」

 

  「可以這麼說。」父親淡漠的眸子覆上層無奈,「不過說的確切點,是神界自古的傳統──在神王大婚之後,會大赦天牢裡的罪犯。」

 

  「再加上冥界與神界重修舊好,大赦的範圍可以擴至像大哥那樣的叛反之人?」

 

  「不錯……」父親緊緊握住我的雙手,「可寂兒所犯之罪愆,連父親也無法饒恕。你大可不用下嫁,讓你大哥關上個千年准不定會改改他那劣根子。」

 

  我再次深吸了口氣,細忖著,這個契機可能只有一個。況且當初我說得如此慷慨激昂,要救大哥做什麼都願意,如果現下畏縮了,不就枉了我前些時間在父親一番的激語。

 

  不過是和親罷了?再言,就算沒有大哥這樁子事,日後我還是能預想因為某件事,致使我必須嫁與神王。現下只不過是早了點,又可以讓大哥免於牢獄,何樂不為?

 

  這樣一想,使我豁然開朗,「父親,不用顧慮我,讓大哥赦出為要。」

 

  「寥兒……」

 

  我又問道:「那君洛……神王是不是表現得不太想娶我的模樣?」

 

  「怎麼會?」父親原本憂慮緊繃的臉因著笑意而舒展開,「在神界大典前幾日他便過來會見過我,商討和親這件事。而且我見他對你還挺好奇的,說想見見你長什麼樣子。那時我想說會嚇著你,所以也沒同他說你所居的寢宮在何處。」

 

  難怪那時他一直纏著我說要見「公主」,原來是要看日後的妻子長什麼模樣。也許君洛是真心要讓父親不再擔憂大哥的事才提出和親的方法,在他不知道他未來的妻子長什麼樣子時,卻願意犧牲自己的婚姻與父親建立良好關係。他有的不僅僅是膽識而已,他還會收買心意。果然要成為神王是如此的不簡單,這樣一舉二得的法子他能不使行嗎?

 

  「所以父親的意思是?」

 

  「我與神王在天乾殿商談時,看得出他對你挺有意思的。」

 

  「父親!」我皺皺眉,不大高興地道:「無憑無據怎麼能說他喜歡我?」

 

  父親拍拍我的肩頭,微笑著,「你自是不解男女之事。父親見著他長大的如何不知道他對你動心?從小他個性較為孤傲,少對人存情。可昨日之談,他每談及你,眸光就會顯露一絲若有似無的溫懷。寥兒看不明白,可父親這雙老眸可是看得透徹的。」

 

  我軒起眉,刻意驚歎道:「父親怎不去當那人界傳說的月老?」

 

  「寥兒。」父親歎了口氣,「我說這麼多,到底還是神王的心意。而你對他,只能靠成親後培養感情了。為父怕你會不適應……」

 

  「不會的。」我輕摟著父親的肩頭,「只要能救大哥,要我做什麼倒是無所謂。」

 

  父親憂深地瞅著我,不禁嘆口氣,「你倒是如此心心念念你的大哥。」

 

  畢竟他是血濃於水的兄長,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親人。如果那時沒有他伴在我身邊,努力讓我忘記母親的那件事,我大概已經是瘋人了。

 

  我話鋒一轉,問:「父親,那婚期訂了嗎?」

 

  「寥兒想等多久?為父再幫你同神王商討。」

 

  「不用,越快越好。」

 

  我望著父親驚愕的神態,莞爾道:「儘快解決大哥之事,不就能解下父親的心頭之憂?且亦解決了我未來的婚事,一舉二得,就不用您這麼愁心了。」

 

  父親撫著我的頭,低聲道:「為父一直認為是我委屈了你。寥兒,我再問一次,當真不後悔?」

 

  「不會。」我堅毅道。

 

* * *

 

  父親說他還得再去一次天乾殿,便同我走出明宮。他沒有怪罪我晚歸,或許這件事早就讓父親忘記我過去所作的亂子了。

 

  我甫一踏出,便見凜哥哥像根柱子般杵著,我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我賭你不敢跟我賭。」

 

  「賭什麼?」

 

  「賭我會不會被禁閉百年。」

 

  澟哥哥不作聲響,我微微一笑,「你輸了,你不敢同我賭!」

 

  澟哥哥把眉頭鎖了起來,盯著我瞧,「先前你用淡漠包裹自己。現在是換了法子,用笑容掩卻自己的無能為力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和王上談了什麼?」

 

  我低頭不語,他突地冷笑道:「冷寂倘若聽到,你為了他犧牲自己,定是會發狂的。」

 

  「什麼?」我不可置信地瞅著澟哥哥,「你這是全聽到了?」只見他低低的哼了一聲,「我若將此事告知冷寂,不用等到你和神王成親。他便會沖出天牢,准不定他會把神王給宰了。」

 

  「萬萬不可。」我急急地喊了聲,「澟哥哥請你莫將此事告知大哥,如此我和父親所做的一切就會毀了。」

 

  「你只會毀了你自己。」澟哥哥冷聲道。


2011/6/18 修稿

2013/7/31 修稿(這章改有點多)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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