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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2/06 08:18:24瀏覽394｜回應0｜推薦12 | |
| Excerpt：巴爾扎克的《高老頭》 文明之輪就像印度神車一樣，因著一顆不易破碎的心而稍稍耽擱下來，接著又將之碾碎，繼續它的輝煌之旅。聰明如您，也許也是這樣，當您雪白的雙手捧著書，舒舒服服的埋在軟綿綿的扶手椅裡，您或許也會想著：說不定這本書可以打發打發時間。在看完高老頭悲愴的祕密之後，您或許還能津津有味的吃著晚餐，把您的無動於衷歸咎於作者，怪他著墨過於誇張、煽情。 請相信，這個悲劇既非杜撰，也不是小說，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事，真實到每一個人都可能從自身或打從心底，意識到這個悲劇的戲劇成分。 ——巴爾扎克，《高老頭》 相信讀過巴爾扎克的《高老頭》的人，勢必對於父女之間的親情及金錢關係感到可悲及無奈；而另一位主角哈斯提涅 (Rastignac) 則是急於功利、偶有惻隱之心的拜金主義者，在小說中更是一個相當突出而且活躍的角色。 重讀《高老頭》這部經典之作，也就順手摘要了一些嘲諷、敗德的片段，然而，我並不想要去證實這些冷酷嗜血的情感是否模仿自真實世界的人心？毋寧說我還是願意相信這只是一本小說。 【Excerpt】 到了一八一九年十一月底，也就是這場悲劇爆發的那個時代，宿舍裡的每一個人對這個可憐的老頭都有了一些固定看法。他從來沒有什麼女兒、老婆的；荒唐的享樂，讓他變成了一隻蝸牛、一隻人形的軟體動物，據一位在博物館工作的顧客說法，他應該歸類為加斯葛底費類 (capulidoe)。跟高里奧比起來，波黑先生倒顯得像個英武的彬彬紳士了。波黑會說話、會理論、會應答，實際上，他說話、理論、應答時，根本言之無物，只是用不同的詞句重複人家的話；但是，他可以加入對話，他是活的，還像有知覺；但是高老頭呢，還是那位博物館職員的說法；在溫度計上，永遠指在零度。 「這個父親把一切都給了女兒，二十年間，他給了他的心血，他的愛；把他的財產一夕之間給光了。檸檬榨乾了，女兒們就把剩下來的果皮丟在街上。」 「噯！哈斯提涅先生，對待這個社會，就用它值得你對待的方式吧。你想要成功，我會幫你。你可以測量出女人墮落到什麼地步，男人虛榮到什麼田地。儘管這本社會書我己經讀爛了，還是有些篇章不曾讀過。現在，我完全懂了，你愈冷酷，爬得愈快。你要毫不留情的打擊人家，人家才會怕你。只能把所有的男男女女當作驛站裡的馬，把他們騎得精疲力竭，到了站就把他們丟下來，這樣你就能達成你的欲望。…… 「所以，正人君子是社會共同的敵人。你以為什麼才叫正人君子？在巴黎，所謂的正人君子就是沒有聲音的人，不願與人分贓的人。至於那些可憐的、到處做苦工也沒有報酬的公共奴隸，還沒有包括在內，我管他們叫相信上帝的笨蛋。當然，這是道德的最高峰，愚蠢的好榜樣，同時也是苦海。如果上帝開個玩笑，在最後的審判時缺席，我已看到那些好人愁眉苦臉的樣子了。如果你想趕快發財，就必須現在已經有錢，或者裝作有錢的樣子。要致富，就要大動作，否則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三百六十行當中，如果有十個人快速成功，大家就管他們叫賊。你自己去做個結論吧。人生就是這樣，不比廚房高雅，跟廚房一樣臭。要撈油水，就不能怕把手弄髒，只是別忘了洗乾淨；這就是我們這個時代所謂的道德。我這樣跟你談論社會，是有權力的，因為我了解社會。你以為我在指責社會嗎？絕對不是。這社會一向如此，所謂的道德家永遠也沒辦法改變它。…… 愛情是一種宗教，它的祭儀比其他宗教貴得多；它很快就消逝，像個孩子一樣到處闖禍。感情上的奢華是閣樓上的詩情；沒了這分奢華，愛情還能剩下什麼？如果巴黎社會那些嚴苛的律法有些什麼例外，那只能在孤獨中，在不受人情世故牽拖的心靈中找到；這些心靈似乎是靠著明淨、瞬息即逝、但不絕如縷的泉水在過活的；他們守著他們的綠蔭，樂於傾聽無極的語言，這為他們而寫的語言，只有他們自己聽得到的語言；他們一邊抱怨世間的枷鎖，一邊耐心等待升華。 「哦！這下他真死了。」比揚雄下樓說道。 「來吧，先生們。吃飯了，」佛格太太說，「湯都快冷了。」 兩個大學生並肩坐下。 「現在怎麼辦？」歐傑那問比揚雄。 「我把他的眼睛闔上了，把他平平整整的放好。等會兒咱們到市政府去報告死亡，那邊的醫生來驗過之後，把他包上裹屍衣之後埋掉。你還想他怎樣？」 「他不會再像這樣聞麵包了。」一個房客模仿老人的鬼臉說道。 「真是的，各位。」當輔導老師的說道，「能不能暫時忘了高老頭，讓我們繼續吃飯，因為他已經幫我們調味調了一個小時。巴黎這個城市有一個好處，就是誰都可以在這兒出生、生活、死亡，沒有人會理你。所以，好好利用文明的好處。今天死了六十個人，難道你要我們都去哀悼那些巴黎亡靈不成？高老頭還是死了的好！如果你們愛他，就去替他守靈，現在讓我們安安靜靜吃頓飯吧。」 「噢！是呀。」寡婦說道，「他還是死了的好！這可憐的老人好像一輩子都那麼苦。」 以在歐傑那的心目中，高老頭是父愛的代表，可在他身後得到的唯一一句悼文，就是上面這一句。十五個房客像平常一樣開始聊天，刀叉聲交雜著談笑聲，每個人狼吞虎嚥，不關痛癢，歐傑那與比揚雄聽著看著，難過得心都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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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