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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erpt:大衛.喬治.哈思克的《傾聽地球之聲》
2023/07/02 05:33:47瀏覽135|回應0|推薦6
Excerpt:大衛.喬治.哈思克的《傾聽地球之聲》

如果對於大衛.喬治.哈思克 (David George Haskell) 的作品《森林祕境》、《樹之歌》、《嗅聞樹木的十三種方式》還記憶猶新的話,相信看到這本《傾聽地球之聲》的優美文采,就一點都不會感到意外了。

以下挑選幾個章節的片段,一同傾聽哈思克所傳遞的地球之聲。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938687
傾聽地球之聲:生物學家帶你聽見生命的創意與斷裂,重拾人與萬物的連結
Sounds Wild and Broken: Sonic Marvels, Evolution’s Creativity, and the Crisis Of Sensory Extinctionis

作者:大衛.喬治.哈思克
原文作者:David George Haskell
譯者:陳錦慧
出版社:商周出版
出版日期:2022/11/05

哈思克從動物的鳴唱、舊石器時代洞穴的長毛象牙笛,一路談至現代音樂廳裡的小提琴和耳機裡的電子音樂,讓我們明瞭人類的音樂和語言也是生態與演化故事中的一員。然而,地球上的許多聲音卻也因為受到我們的忽視與慾望侵蝕而不復再現。

哈思克在本書中再次以詩意的文字,引領我們前往遭到威脅的森林、飽受噪音侵擾的海洋和喧鬧的都市,闡述自然之聲的消逝不只象徵生命的終結,也代表著感官豐富性的縮減,更邀請我們不忘靜心聆聽,並有所行動。

作者簡介
大衛.喬治.哈思克David George Haskell
作家暨生物學家,擅長以精微動人的文字,融合科學、詩文與其對生命的細膩觀察。已故生物學家愛德華.奧斯本.威爾森(Edward Osborne Wilson,有「社會生物學之父」及「生物多樣性之父」之稱)曾形容其文字「為自然書寫開闢新局,既科學也充滿詩意」。普立茲獎得主黛博拉.布魯姆(Deborah Blum)亦曾形容他「或許是當今最傑出的自然文學作家」。
哈思克的作品《森林祕境》、《樹之歌》、《嗅聞樹木的十三種方式》,以及《傾聽地球之聲》,皆流露其對生命的多姿多彩之關注,並曾榮獲眾多獎項肯定,包括美國國家學院最佳圖書獎、普立茲獎非小說類決選、里德環境寫作獎(Reed Environmental Writing Award)、國家戶外圖書獎(National Outdoor Book Award)、愛爾蘭圖書獎(Irish Book Award),以及約翰.巴勒斯獎章(John Burroughs Medal)。

Excerpt
〈初始之聲與聽覺的古老根源〉(Primal Sound and the Ancient Roots of Hearing)

起初,地球上的聲音只屬於岩石、水、雷電與風。
(At first, sound on Earth was only of stone, water, lightning, and wind.)

邀請你來聆聽,聽見原始地球的今日樣貌。在生命的聲音遭到抑制或缺席的所在,我們聽見的聲音沒什麼改變,與四十多億年前地表熾熱的岩漿冷卻後的情況大致相同。強風撲向山巔,發出低沉急促的呼號,盤旋的過程中偶爾往回扭轉「啪」的一聲有如鞭擊。在沙漠和冰原,空氣在細沙與冰雪上方嘶嘶作響。在海岸上,浪濤拍擊並席捲卵石、砂礫和拒絕屈服的峭壁。雨水嘀嘀嗒嗒咚咚,敲打著岩石與土壤,而後翻騰著匯聚成水體。河水在河床上汩汩流動。雷雨隆隆有聲,地表以回音應答。地底偶爾的振動與噴發,伴隨大地的咆哮與轟鳴,穿插在風與水的聲音之間。
這些聲音的動力來自太陽、地心引力與地球的熱度。陽光下的暖空氣鼓動了風,強陣風橫掃水面,掀起波浪。太陽光激起水蒸氣,地心引力又將雨水拉回地球。河水的流動也聽從地心引力的指揮,海潮的起落則是受到月球的牽引。地殼板塊在熾熱的液態地心上方滑動。
大約三十五億年前,陽光找到通往聲音的新路徑:生命。除了少數吃岩石的細菌之外,如今所有生命體的聲音都靠陽光取得動力。在細胞的呢喃與動物的鳴啼中,我們聽見太陽的能量折射為聲音。人類的語言和音樂也是其中一環。當植物蓄藏的光線逃進空氣中,我們扮演它們的聲音導管。就連機器的轟隆聲,也是靠燃燒埋葬已久的陽光取得能量。
……


長達三十億年的時間裡,生命幾乎靜默無聲,唯一的例外是細胞壁的振動,和早期圍繞動物周遭的渦流。可是在那漫長、靜謐的歲月裡,演化創造出一個後來改變地球聲響的結構。這個創新產物是細胞膜上一根擺動的細毛,它能幫助細胞游泳、前進和搜集食物。這根細毛又稱纖毛,能夠探入細胞周遭的液體。很多細胞擁有多根纖毛,靠一團團或一片片纖毛的擺動增加游泳能力。我們還不清楚纖毛是怎麼演化來的,不過它們最初可能是細胞內部蛋白質結構的延伸。水中的所有動態都被傳送到纖毛核心內的活蛋白質,再傳回細胞。這種傳送作用後來變成生命體覺察聲波的基礎。纖毛會改變細胞膜和分子的電荷,藉此將細胞外部的動態轉譯成細胞內部的化學語言。到如今,所有動物都利用纖毛來感知周遭的聲音振動,使用的可能是專門的聽覺器官,或遍布在表皮與體內的纖毛。
如今地球上豐富多樣的動物聲音,包括我們自己的聲音,是源於十五億年前的纖毛的雙重傳承。首先,演化透過纖毛在細胞與動物軀體上的各種配置,創造多樣化的感官體驗:我們人類的耳朵只是聆聽的一種媒介。其次,某些動物第一次覺察到水中的振動後,又經過許久才找到利用聲音彼此溝通的方法。這兩種傳承——聲音的感知與表達——的交互作用,增加了演化的創造力。當我們為春天的鳥鳴、嬰兒對語言的察覺,或夏季夜晚昆蟲與蛙類活力十足的大合唱驚奇讚嘆,就是沉浸在纖毛的奇妙傳承裡。
(The rich animal sounds that we live among today, including our own voices, are a twofold legacy of the origin of cilia 1.5 billion years ago. First, evolution created diversity of sensory experience through the many ways that cilia are deployed on cells and on animal bodies. Our human ears are just one way of listening. Second, long after sensitivity to vibrations in water first appeared, some animals discovered how to use sound to communicate with one another. The interplay of these two legacies—sonic sensation and expression—fed evolution’s creativity. When we marvel at springtime birdsong, an infant discovering human speech, or the vigor of chorusing insects and frogs on a summer evening, we are immersed in the wondrous legacy of the ciliary hair.)


〈單一與多樣〉(Unity and Diversity)

……

水下麥克風是個橡膠金屬材質的防水球體,裡面有個麥克風,頗有重量,拖著電線快速沉入水中。我用膝蓋壓住一圈電線,將水下麥克風懸在溪流底部的泥土和岩層上方,大約在這片渾濁水域三公尺深的位置。
水下麥克風剛入水的時候,我只聽見水流湧動的咕嚕巨響。水下麥克風下降後,渦流的聲音消失,霎時我像是栽進培根油脂正在裡頭滋滋作響的一只淺鍋裡。氣泡將我包圍,是聲音的微光。每一片微光都像被陽光照亮的紅銅,溫暖而閃爍。我來到槍蝦的聲響領域。
這種爆裂音在世界各地熱帶與亞熱帶鹹水域並不罕見,它的來源是棲息在海草、泥地和礁石間的數百種槍蝦。大部分的槍蝦體長大約是我手指的一半,或者更小。牠們的蜜一大一小,雄壯的負責出擊,輕巧的抓牢獵物。我聽見的是螯足的大合唱。
當蝦螯猛的閉合,一股激流應聲噴發,像活塞衝入套筒。激流通過後,水壓下降導致氣泡形成,而後消解。氣泡的內爆送出一道震波,就是我聽見的撲攫聲。那聲音振動不到十分之一毫秒,卻力道強勁,足以殺死當時處於鳌尖三公釐範圍內的所有甲殼類、蟲子或魚苗。這個聲音是槍蝦宣示主權的信號,也是出擊的長槍。只要牠們跟鄰居保持一公分的距離,就可以無所忌憚的發威。
在某些熱帶水域,一整群槍蝦所發出的喧鬧巨響足以干擾軍用聲納。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的潛水艇會藏在日本外海的槍蝦棲地。時至今日,海軍間諜部署水下麥克風時,還是得避開蝦螯製造的聲波迷霧。
我從這次水中聽音所學到的第一件事是,水底世界可以是非常喧囂嘈雜的地方。我戴上耳機以前,以空氣為媒介的聲音一陣陣傳送過來:船尾鷯哥(boat-tailed grackle)的尖聲啼囀、蟋蟀和蟬的斷續叫鳴、偶爾夾雜魚鴉帶鼻音的呱呱聲,以及遠處禽鳥的旋律。到了水裡,槍蝦用強悍的聲音能量支配牠們周遭的水域。歡唱或叫嚷之間沒有靜寂的間隙。聲音在鹹水中傳遞的速度是空氣中的四倍,增加了音質的晶亮感。短程距離更是明顯,因為在反射聲音的泥濘河床與水面之間,聲音還沒有被水體的黏度削減。
槍蝦的聲波迷霧中穿插時斷時續的敲擊聲。每一陣有十聲或更多,持續一、兩秒。而後停頓大約五秒,再來規律的敲擊聲,偶爾被一陣遲疑打斷。那聲音聽起來像有人不耐煩的用指甲敲擊著精裝本書籍封面,急驟又低沉,帶點共鳴。聲音的主人是近處的銀鱸。這些手指長的魚兒來到這片鹽沼產卵,等到夏末時再回到河口和外海的深水區。除了這些敲擊聲,還有一陣陣更快速的輕拍,幾乎像愉悅的低聲嗚叫,是波紋絨鬚石首魚(Atlantic croaker)。這是一種底棲攝食魚類,成魚可以長到跟我的前臂等長。
……


我們可以方便又簡略的說,蝦、魚、細菌、鳥類、昆蟲和我聽見同樣的聲音。聽這個動詞透露我們對聲音的感知與想像多麼受限。我們描述動物如何移動時,卻沒有這樣的限制。我們可以說動物奔跳、闊步、攀爬、横行、飛翔、蠕動、漫步、滑行、小跑、振翅與彈跳。豐富的語彙認同動物行為的多樣性。但我們描述聽覺的用詞卻屈指可數:聽見、聆聽、傾聽。這些語詞無法幫助我們想像聲音體驗的繁富。
(It is a convenient shorthand to say that the shrimp, fish, bacteria, birds, insects, and I “hear” the same sound. To hear is a verb that reveals the narrowness of our sonic perceptions and imaginations. We have no such limitation when we describe how animals move: They lope, strut, crawl, sidle, wing, creep, sashay, slide, trot, flutter, and bounce. Here is a lexicon that recognizes the diversity of animal motion. But we have an impoverished vocabulary for hearing. Hear. Listen. Attend. These words do little to open our imagination to the multiplicities of sonic experience.)

當聲音刺激槍蝦的前肢關節或牠螯足上對方向靈敏的細毛,該用什麼動詞來表達這份刺激帶動的感受?當石首魚耳朵裡的扁平骨在布滿毛細胞的薄膜上滑動,我們該怎麼描述石首魚當時的體驗?魚類側線系統的纖毛浸泡在牠們周圍的水中,牠們的體驗一定與我中耳三塊聽骨的移動不同。當天蛾口器的觸鬚感應到蝙蝠接近,我們沒有任何語詞可以描述那種神祕感受。
由於欠缺描述聽覺的豐富字彙,我們的大腦於是懶得關注,想像力也因此受限。我們的語言受到貧乏的動詞拖累,只好另闢蹊徑,徵用形容詞、副詞和比擬。槍蝦也許是透過尖銳螯足上音頻狹窄的細毛聆聽。魚類的低頻側線聽覺是溼軟的、深沉的、流質的。鳥類的聽力有體溫提供的燃料,顯得熱情激昂;牠們能聽見的音高也比人類狹窄,高音區段被粗短的無迴圈耳蝸刪除。細菌的聆聽是不是像顫抖的拇指按壓果凍,是溼黏的包覆感?
不過,雖然我們的語言和感覺器官受限,我們對周遭世界的體驗卻能激發想像力。聆聽讓我們見識到不同的存在方式。在地球的任何角落,數以千計的平行感官世界同時存在,那是演化的創意鬼斧神工的豐碩產物。我們無法用他者的耳朵聆聽,卻能在聆聽中讚嘆。
在碼頭上,在我的耳機裡,一陣呼呼響打斷魚蝦的聲音。那聲音在五秒內漸次增強,而後乍然消失。噗噗噗。另一陣潑濺。一具舷外引擎滅速下來,正在重新啟動,那呼呼聲是電動馬達在放慢葉片。啟動器再轉兩次,引擎復活。
引擎的聲音掩蔽了水中聲景,軋軋的排氣聲大約跟人類話語的音頻等高。槍蝦的爆裂聲持續著,在我耳中與引擎聲會合,兩種質感:一個轟鳴,一個閃耀,各自穩固堅定。引擎停滯了一分鐘,而後猛然咆哮。推進器在旋轉,切碎水體。船漸行漸遠,聲音的強度也隨之擺盪,可能是因為推進器朝向我的水下麥克風後又再次轉向。接下來那一分鐘,我透過水下麥克風聽見引擎聲頻率漸高,比開頭時高三個八度音,最後尖嘯著消失在遠方。石首魚每隔十秒發出捶擊聲,持續不歇。銀鱸和豹蟾魚歸於寂靜。

〈城市〉(Cities)

……


走出地鐵站,來到曼哈頓中城,有時我會覺得自己隨著周遭聲響的活力飄浮起來,被人類社會與活動的聲響大集合往上推升。可是同樣的聲景有時卻讓我陷入恐慌的初始階段,老虎鉗似的聲音緊掐我的心臟與呼吸,讓我感到慌張絕望,一心只想逃離。城市是一扇窗子,通往在無意識中調節我的身體與感官的自律神經系統。聲音呈現的不只是社會的動態,還有我們心靈的構造。那麼,我對城市的各種反應,是城市的聲響矛盾引發的身體症狀。
城市深深觸及我的人性。城市是文化匯流的中心,藝術與產業的樞紐,在這裡,我與他人的連結擴大了。城市的各個角落餵養了我:夾雜數十種語言的街道;喚醒前衛或經典音樂的場所;頌揚口說語言的生命力的劇場。都市鳥兒展現適應力與恢復力的鳴聲將我高高舉起:一隻紅隼用歌聲增添百老匯的活力;渡鴉在布魯克林的屋頂聒噪不休;夜鷺飛越哈林區時呱呱啼叫。我們是歡樂的物種,有著好奇、善解的心靈。人類的想像力、創造力和團結合作,在都市強化的社會網絡中蓬勃發展。我想像美索不達米亞最古老城市的居民也體會到這些可能性。在這個全新的都市棲地,我們反而回歸人類的天性,成為更完整的自己。
(The city draws me deeper into my humanity. My connections to others expand amid the city’s confluence of cultures and its role as a hub for art and industry. I am fed by streets on which I hear dozens of languages, venues where both the leading edges and the canons of the world’s music come alive, and theaters where the power of the living, spoken word is celebrated. I am lifted by the sounds of urban birds manifesting life’s adaptability and resilience: a kestrel peppering Broadway with its cries, ravens palavering from Brooklyn rooftops, and night-herons croaking as they wing over Harlem. We are a convivial species with curious, empathetic minds. The human qualities of imagination, creativity, and collaborative action flourish in cities’ intensified social networks. I imagine that the inhabitants of the first cities in Mesopotamia felt the same surge of possibility. In this new urban habitat, we can paradoxically become more fully ourselves, a homecoming for the human species.)

然而,城市也將我們困在人類最不堪的特質裡。在這個牢籠裡,城市的聲音始終凌駕我們,那聲音如此強大,我們血液裡的化學物質和神經狀態起而反抗,有時甚至導致疾病與死亡。難怪我們覺得必須大聲,必須確認我們的存在與功能。只是,當我們這麼做,我們的聲音會造成他人困擾。在不同感官的結合下,這種攻擊的力道更為強勁。在嘈雜喧嚷的聲音中,惱人的車輛廢氣瀰漫我們的鼻腔和口腔,我們的肺臟也感受得到。在擠滿狂按喇叭的休旅車、貨車和汽車的街道步行一段時間後,那種吸不到空氣的緊促感。有些駕駛人直接靠在汽車喇叭上,不肯停歇。其他人連按三聲,或斷斷續續,是化為聲音的怒氣。一輛救護車想通過車陣,在堵塞的長串金屬中,它的哀號無濟於事。散不掉的廢氣飄盪在街道深谷裡。入夜後,天空只有一、兩顆星辰,其他的都被燈光的拱頂和反射數十億盞電燈的懸浮微粒光量遮蔽。在腳底下,地面是分毫不讓的堅硬。
這裡的腳步聲始終是剛強的、實質的,刺耳又清脆,不像鞋子和腳底在城外踏過落葉堆、岩石、礫石、細沙和苔藓時,發出的不同聲響。都市抓攫感官神經未端,說道:你無法逃離我。
在都市的感官侵犯與煩躁不安中,有一扇門帶領我們同理其他物種,包括「我們在海浪下的親族」,以及只將大海留存在細胞液的記憶裡的陸地物種。
被聲音暴力淹沒時,我是鯨魚,我整個身體日以繼夜隨著可憎的振動輕彈著,那是我的血肉不熟悉的能量。我的祖先和他們對聲音的長久體驗,沒能讓我做好準備面對這一切。
置身單一物種的喧鬧聲景裡時,我是森林,失去了歷時數百萬年演化而來的多樣化聲音。此刻我深陷在滅絕的哀傷裡。
沉醉在少數僅存物種的聲音裡,我是烏鶇,狂野的、不連貫的歌者。我覺得自己被生命歡樂、即興的急迫感催促著,要在這個奇怪的新世界裡找到聲音。
都市的聲音不只讓我們更深入自己的人性。如果我們關注它的影響力,它會讓我們深深體驗到,我們的身體和感官與所有會發聲的、會聆聽的生命之間,關係多麼密切。只是,有別於其他那些生命,我們人類擁有一定程度的掌控力。我們能選擇不同的聲響未來,鯨魚、森林與鳥類卻辨不到。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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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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