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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erpt:湯瑪斯.哈利迪的《昨日世界:古生物學家帶你逆行遊獵五億年前的世界,16個滅絕生態系之旅》
2023/07/03 05:06:23瀏覽110|回應0|推薦6

Excerpt湯瑪斯.哈利迪的《昨日世界:古生物學家帶你逆行遊獵五億年前的世界,16個滅絕生態系之旅

要體驗曾經存在的景觀,就要去感受時間旅行的魅力。我希望你能以閱讀自然學者遊記的方式來閱讀本書——雖然它描繪的是一個在時間上,而非空間上遙遠的國度——並開始將過去的五億年視為一連串既美好又熟悉的世界,而非無窮無盡、深不可測的時間。
To consider the landscapes that once existed is to feel the draw of a temporal wanderlust. My hope is that you will read this in the vein of a naturalist’s travel book, albeit one of lands distant in time rather than space, and begin to see the last 500 million years not as an endless expanse of unfathomable time, but as a series of worlds, simultaneously fabulous yet familiar.
——
湯瑪士.哈利迪,〈前言:百萬年之屋〉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936635
昨日世界:古生物學家帶你逆行遊獵五億年前的世界,16個滅絕生態系之旅
Otherlands: A World in the Making
作者:湯瑪斯.哈利迪
原文作者:Thomas Halliday
譯者:林麗雪
出版社:鷹出版
出版日期:2022/10/05

全書以更新世猛犸象、穴獅與鹿、狼及熊並肩共存,2萬年前最晚近一次冰河期的阿拉斯加開始,讓我們看見當時的生物面臨怎樣的環境變化與困境,導致一個生態系統隨之消失。《昨日世界》以十六個章節分別介紹十六個滅絕生態系統,若說當今地球生態系統是我們的故鄉,過去滅絕生態系就是異域,那麼作者就是引領讀者從家園(今日)出發,一路倒溯至原始多細胞生物剛開始出現的五億五千萬年前,展開這趟逆行遊獵之旅。

作者採用的保育古生物學的視角,旨在提醒我們,地球從來都在不斷的生滅當中,至今也仍在不斷形成當中。從過去的生態系統的生滅,我們理解到今日認為理所當然的景觀都並非理所當然,沒有它們,沒有我們,生命仍會繼續。因此,我們也當對地球當前面臨的種種環境生態問題有所體悟,從中學習面對我們今日家園的智慧。

作者簡介
湯瑪士.哈利迪(Thomas Halliday
1989年生於愛丁堡,成長於湖泊區及蘭諾克黑森林(Black Wood of Rannoch)。他在2010年獲得劍橋大學自然科學學士,緊接著又於2011年在布里斯托大學(University of Bristol)獲得碩士學位,並於2015年以哺乳類動物在大滅絕後的演化的相關研究於倫敦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獲得博士學位,該項研究同時也被評選為全英生物科學最佳論文,而獲頒林奈學會獎章。

Excerpt
〈第六章 重生(Rebirth)

美國,蒙大拿州地獄溪 (Hell Creek)
古新世,6600萬年前

「破碎星辰的殘骸:我從這些碎片中建立了我的世界。」
——
尼采 (Friedrich Nietzsche),《戴歐尼修斯酒神頌歌的片段》(Fragment of the Dionysos Dithyrambs)

……
對於很多科、屬、種來說,古新世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全世界都在一種復甦的狀態。這必然意味著,少數倖存下來的譜系開始變得多樣化,以及整個全新群體的起源,亦即一個物種可以演變成為一個目(order)。在生態區位還是空的、並準備好等著生物取用的世界中,硬骨魚、蜥蜴、有袋動物,還有很多種鳥類都在多樣化。
身為人類,我們屬於真獸下綱(eutherians),用維多利亞時代的術語表達,就是「真正的野獸」(true beasts)。在白堊紀時代,我們的真獸親屬(kin)十分多樣化,而且也在大滅絕事件中存活了下來。我們的祖先是食蟲的,就像很多哺乳類群體一樣,是由他們的後代胎盤哺乳類動物定義的。雖然在白堊紀期間,牠們在北半球非常多樣化,但在印度這個一如既往與其他大陸一樣遙遠的島嶼大陸,也有牠們的存在。即使分布如此廣泛,超過一半的真獸家族完全消滅了,只有三個真獸群體短暫存活過:大致上是掠食性的克莫土獸(cimolestids)類似跳鼠的小古猬(leptictids)以及胎盤類。我們並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種胎盤譜系倖存並留下後代,大多估計是十種左右。我們也無法直接知道這些倖存者的胎盤譜系解剖結構,因為在滅絕事件之前的事情沒人知道。可以往後推論的是,牠們是一種小型夜行食蟲動物,只有從這個時間點之後,才在化石紀錄中發現了胎盤。幾乎是在大災難發生後立刻出現,這是牠們的黎明。
……

這時期的熊犬獸與很多其他神秘的哺乳動物,還不確定該位於哺乳類生物譜系樹的哪個位置。跨過這片沼澤,抓一把頭髮,萃取一些DNA,就可以滿足很多古生物學家的幻想。但六千六百萬年實在太久遠,而且熊犬獸肯定會嚇一大跳地逃走。
……

有時候,平平凡凡就已足夠。在滅絕之前,地獄溪地區的河流至少接待了十二種蠑螈。其中只有四種倖存下來,這四種佔了滅絕前蠑螈族群的95%。牠們的數量很多,因此得以承受族群數量的大損傷。地獄溪的水中仍保有牠們的凝膠狀卵塊,但現在幾乎完全是一個物種。在新鮮但低氧的水中,主要居民是有鰓但能呼吸、像弓鰭魚一樣棲息在底部的魚,以及埋在土裡找蛤蜊吃、慢活的犁頭鰩。淡水龜則高高地撐在原木上。而在某個地方,名為鱷龍(champsosaurs)的掠食性蜥蜴,以及像短吻鱷的大型鱷魚潛伏著,大部分都淹沒在水中,突如其來地劈啪出現猛咬住魚。活在最近的白堊紀的鱷形超目(crocodylomorphs),在世界各地的倖存者都是適應鹹度範圍更廣的,也就是生活在世界邊緣地區與周圍的物種;那裡是鹹水與淡水相接的地方。我們再一次看到,多功能的物種才能生存下來。
在水面,浮萍漂在墊子上。在水面上輕輕飄盪、墊子圓圈重疊的奎瑞莎(Quereuxia,音譯),也開始發芽開花。豆娘在水上一翼長的地方搖搖晃晃地盤旋。半藏在樹叢中的是真正的食草專家米馬圖塔(Mimatuta,音譯),體型像狐狸梗犬大小,是另一種有長期體內孕期胎盤策略的哺乳動物,已經走出沼澤地去啃食薑裸露的根部。就體型來說,牠的尾巴偏長、個子低矮,脖子後方就像一隻棕色小獾,半蹲著而且粗壯。牠的頭頂比獾圓,下巴比熊犬獸更深,是一種習慣咀嚼的動物。佩瑞提契德(periptychids,音譯)家族也同樣正在適應草食生活。米馬圖塔的親戚長得越來越大,也發育出球狀牙齒,非常適合嚼碎森林深處美味的根部,有幾分像野豬。米馬圖塔的臉上密密麻麻佈滿了鬍鬚與鬢鬚,對於灌木叢中的食物可以敏銳地覺察。
……

所以在一次大滅絕事件之後,就會發生一次大翻轉。隨著新物種的出現,網路也會自我修復。米馬圖塔和熊犬獸到底來自哪裡,並不完全清楚。牠們在白堊紀晚期並沒有明顯的祖先,所以我們不得不問牠們是否演化得太快,讓化石紀錄的框速率(frame rate)來不及跟上?或者,牠們來自某個沒有被化石紀錄保存的地方,儘管已部分走上雜食生態區位,但被跨越地理空間與時間、不穩定的保存環境所掩蓋?牠們是不是在鏡頭之外演化,在某個白堊紀的搖籃裡彼此分離,然後只在某個擴大地理與生態範圍的機會出現之後才變得如此不同?這些是關於這些神祕野獸的未解之謎,而且有些問題通常很難斬釘截鐵地回答。好像牠們在死亡時越過了忘川(Lethe),也就是遺忘之河。有關祖先的記憶已被流逝的時間抹去了。
……

復甦已在進行。即使是在小行星撞擊現場,生命也已回復到一個非常多產的生態系統了。在未來將成為科羅拉多州的地方,沿著這片相同的海岸往南,一個被稱為科拉爾懸崖(Corral Bluffs)的地方,詳細記錄了這星球之後的復甦。最早的群落,就像地獄溪那個一樣,顯示了一個由蕨類主導的景觀,還有一些少數的災難類群,構成了其主要生活。在大滅絕的十萬年內,哺乳動物物種的數量將會翻倍。在三十萬年內,生態區位的專化會開始發生,與古新世嶄新且更強壯的動物群一起,新的植物類型正在成為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除了蕨類與棕櫚樹之外)。核桃科最早的樹木,以及最早的豆莢很快就會出現,營養的種子為草食哺乳動物的飲食提供了富含蛋白質的補充品。而牠們最近的祖先,大致上是以昆蟲為食。氣溫會再次溫暖,隨之而來的是,從南極到北極,森林將再次生機勃勃。
即使是在諸神黃昏的北歐神話中,也是有希望的。雖然地球已被火魔蘇特爾(Surtr)焚毀,大部分的神祇也死了,但這並不是結束。在世界之樹(Yggdrasil)下,將所有世界連在一起的大灰燼裡還有光。女人麗芙(Lif)與男人利芙沙(Lifthrasir),他們名字的意義是「生命」(life)與「身體的生命」(life of the body),從某個地下避難所走了出來,他們是僅存的人類。一個新的時代開始了,有新的神祇與新的世界。死後,是生命;滅絕後,物種形成。在拉蠟米迪亞沼澤中,蜘蛛將一根新絲高高舉起。米馬圖塔懶洋洋地咀嚼著一朵鮮花。春天來了。
(Even in the Norse myth of Ragnarök, hope prevails. Although the Earth has been burnt by the fire demon Surtr, although most of the gods are dead, it is not an end. Under Yggdrasil, the great ash that links all worlds together, there is light. The woman Lif and the man Lifthras
ír, whose names mean life and life of the body, emerge from some underground shelter, the only humans to survive. A new age begins, with new gods, and new worlds. After death, life; after extinction, speciation. In the Laramidian swamp, the spider sets a new strand of silk aloft. Mimatuta chews lazily on a fresh flower. It is spring.)


〈第十三章 深度〉(Depths)

俄羅斯,亞曼卡西 (YamanKasy)
志留紀 (Silurian)4.35億年前

「在每一個深淵之下,還有一個更低的深淵在展開。」
(Under every deep a lower deep opens)
——
愛默生 (Ralph Waldo Emerson),《圓》(Circles)

…….
對一片海洋來說,時間徘徊不去。從赤道到兩極、從最深的海洋到浪潮的頂峰,全球海水的移動看似在永恆的循環中,而且進行得很緩慢。通常用一條巨大的輸送帶來作比喻,但這條輸送帶中速度最快的那一段,例如墨西哥灣流,水面的最高時速約九公里,是一種快步,走的速度。一滴水滴要流經這條輸送帶的全部長度,需要一千年的時間。今日從冰島到格陵蘭島,再到拉布拉多海(Labrador,按:位於北大西洋西北部),也許包含了艾瑞克森(Leif Erikson)和船員航行過的相同海水。他們是第一批穿越大西洋,然後返回這些海域的歐洲人。
……

從某種意義來說,我們全都是屬於深海的生物。熱液噴口形成一縷縷過熱的水富含礦物質,帶著化學潛力爆發出來,並準備好供其他生物取用,而且在生命的起源中發揮著古老的作用。原始軟泥、被閃電擊中的有機湯,以法蘭根斯坦式(Frankenstein-like)的方式促使生命出現,是對一個沒有生命的星球出現生命的刻板描繪,但這些從未存在過。然而,強而有力的證據證明,深海噴口的化學噴發途徑,奠定了今日每一個生物內部化學的基礎。
……

在寂靜無聲的深海中,雨水持續敲擊著一種聞所未聞的節奏。從熱水中瀰漫出黯淡的地球光,像隆冬的篝火一樣,照亮了聚集在噴口附近擁擠的族群。一道平淡的紅外線光太過微弱而無法用來作為能源,卻充滿了地幔的硫磺氣息。深海動物群對上述的變化並不敏感,也不為透光區的生物所知,繼續做著牠們一直在做的事情。成長、萃取養分、繼續前進,並生存下來。只要地球脆弱的表面繼續破裂並圍繞自身移動,地球上就會有開口。對於這些能在沒有陽光的海中壯大的生物來說,這就是一個生存機會。
(Over the quiet of the deep, the rain drums a persistently unheard rhythm. The dim earthlight, suffusing from the heated water, illuminates the huddled masses gathered around the vents like campfires in midwinter, an insipid infrared glow too weak to be used for energy, but infused with the sulphurous breath of the mantle. Insensitive to the changes above, and unknown by the creatures of the photic zone, the deep-sea faunas continue to do what they always do. Grow, extract, move on and survive. For as long as the fragile surface of the planet continues to fracture and shift around itself, there will be openings in the earth, and an opportunity for those able to thrive in the sunless sea.)


結語:一個叫希望的小鎮(A Town Called Hope)

……
昨日的世界奇異又美麗,是在生活中適應的一課。但是,還有第二課,就是岩石教導我們:我們自己世界的無常。本書一開始,我就引用了雪萊的名詩〈奧茲曼迪亞斯〉。鮮為人知的是,這是在他與朋友史密斯(Horace Smith)在進行十四行詩比賽中寫的詩,這是在受到同一文物啟發的文學觀光客之間玩的同好遊戲。雪萊回顧過去,嘲笑當權者的狂妄自大,史密斯則以更明確的方式嚴肅地展望未來。在用了前八行描述由早已消失的基座顯示的城池之後,他反思著他最熟悉的城市的短暫,然後說:

我們感到驚訝,而有些獵人可能會表達
像我們一樣的驚嘆,
在穿越倫敦過去所在的荒野並追趕狼的時候,
他遇到了一些巨大的碎片,
於是停下來猜想,
在那個被毀滅的地方,
曾發生過多麼盛大但沒有被記錄下來的比賽。
We wonder – and some Hunter may express
Wonder like ours, when thro’ the wilderness

Where London stood, holding the Wolf in chace
He meets some fragment huge, and stops to guess
What powerful but unrecorded race
Once dwelt in that annihilated place.

我們認為理所當然的景觀,並不是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沒有它們,沒有我們,生命仍將繼續。最後,我們排放的二氧化碳將再次被吸收到深海裡,生命與礦物質的循環會繼續下去。我們和地球上其他的居民一樣,與目前的物種群一起演化,以複雜的方式和牠們互動。我們是全球生態系統的一部分,而且一直都是,認為我們自己不會受到我們對世界施加的改變所影響,這種想法是愚蠢的。
……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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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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