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過盡，愛還在》 chapter 11.4

「小柔，你是不是在想逆衡？」素妍的語氣透著懊惱，「聽阿文說完，我才知道我們誤會了他，他可能真的沒變心。」

「不用說了，他跟我沒關系，我們都被他騙了。他是有目的接近我，是公公委派來的探子。一早就知道許多事，可是卻隱瞞著。」我呶呶嘴，心中強烈不滿他。

「逆衡跟我說過這些，他隱瞞著你的確不對，可是他也有其苦衷。養父母被要脅，而且如果跟你說你是有個的公公，可是他不願認你，你會怎樣？無論有沒有公公的出現，他都是會保護你，沒差別的。如果角色換轉，你會怎樣做？你還不是會選擇隱瞞！」阿文的分析讓我駁斥不來，尤其是角色換轉這個，我好像也做過這樣的行為。

「那一晚你們不是喝醉了嗎？護衛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就在顧逆衡身邊。我們收到消息立刻衝回去，你們兩個已經醉得一塌糊塗，望著我們說自己在做夢。原本想分開你們，顧逆衡卻拉著我說你喝醉了會說些很有趣的話，之後就站到一旁聽你跟素妍說話。」那段話我自己還有點印象，猜不到顧逆衡全聽到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這麼坦白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可是聽得人很心痛。我相信顧逆衡更是痛一百倍，他的眼眶都紅了，還跟我說，這樣的女孩我怎可能放棄她，不去愛她，我應該用我所有的力量去保護她，從第一次見到你他就有這樣的想法，絕對跟你公公沒關系。

依我看，他願意跟你公公妥協，可能是為日後鋪路。畢竟他是你最親的親人，只要跟他打好關係，將來娶你就少了外祖父這個關卡做阻礙！那一晚，他跟我說，他唯一的老婆就只有你，從少就認定是你了。」

「哼！說不定這些又是騙人的話！」可是心底間為何會泛起溫暖感和一絲絲的感動？

「小柔，我敢確定這些都是真的。你想想，從少以來顧逆衡有傷害過你嗎？他都是擔任一個守護你的角色。」阿文一句刺中要害。

「這怪不得小柔，一段感情充滿了背叛和不信任，顧逆衡的行為的確沒有女孩子能忍受的！再者他太易招惹桃花，怎可能單憑這些就原諒他，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素妍說中我的心底話。

「對，對，對，老婆說的都是金石良言。」我白了一眼阿文，完全沒立場，他捕捉到我的眼神，不壞好意一笑：「方柔，你羨慕不了！反正這是我們兩個的相處方式，而且我看你跟顧逆衡的相處方式也是少數人僅有。」我皺眉，不解，「那晚，你打了顧逆衡一巴掌，還抓傷了他的手臂，而且弄得客廳一塌糊塗，他最後逼不得已背起你，你還一直在嚷……」

「嚷什麼？」素妍感興趣的追問。

「顧逆衡，你這個討厭鬼！我那麼喜歡你，你卻去娶那個大混蛋。」素妍哈哈大笑，我刷紅了臉，終於明白那天顧逆衡那個古怪的笑容是什麼意思了，可是他為什麼不說我弄傷了他。怪不得這幾天都穿長袖衣服。

不過那又怎樣，這些都是過去式了。從知道一切真相的那一刻，我很難再去計量顧逆衡那些甜言蜜語背後藏著的真誠度。那些陰謀下是否又包著另一個大陰謀，我不想去探究了，而且此刻不就是身陷水深火熱中嗎？

他不是說過會保護我的嗎？人在那兒？這再一次証明又是欺騙！

門傳來扭動聲，我們下意識互望了數眼。進來的就是那個人渣敗類，他的眼神掃視著我們仨。

「你們還真是臨近死期也不怕，該說你們勇敢還是笨！」他一邊說一邊向我們走來。

「股份你已經拿到，還不放我們走！」我向他嗆著！

「哼！你覺得我會放虎歸山這麼笨嗎？看來你遺傳不到我那個妹妹的小聰明，可是她聰明反被聰明誤，親手送自己的女兒上絕路。」

「朴承志，你說過只要我簽名你就放掉他們！」

「你有親手簽過名嗎？」這個人明顯是來找砸的！

「小柔，跟他說那麼多幹嗎？我們就算死了，都會化成厲鬼不會放過你！」素妍向他大罵。

「這個女的一張嘴還真毒辣。」他向素妍走去。

「你別想碰她！」阿文擋在素妍跟前。

「哼！」朴承志不屑一看，「我對她沒興趣，只是想看一下第一個去死的人是誰。」

「舅父，趁沒鑄成大錯，收手吧！只要你放過我們，我們一定不會去告發你的。」舅父轉移目光，向我走來。「我對她沒興趣，可是對你卻蠻有興趣！」顯然把我的話聽若無聞。

他那個想吃人的眼神讓我嚇了一跳，我就是再不經人事, 也知道那是代表什麼，不住向後退。「妹妹的美是恬靜，你的美卻是舒服，截然不同的感覺可是一樣誘人。」

「你神經病啊！我是你的外甥！」我掙紮著，大力咬向他的手，他空著的手大力揮向我的臉，衝擊力之大整個跌坐在地上，口中充滿腥味，頭也晃起來，眼冒著金星。

「是嗎？」他壓到我身上，大力的扯開我的衣物，不規矩的亂摸亂吻，還湊近輕索，「你跟你媽媽散發著同一種的香味。」

「你這個混蛋，放開方柔。」素妍突然衝過來撞向舅父，後者猜不到素妍這一著一下踉蹌跌在地上。「阿文！」阿文不知何時鬆了縛，衝向舅父猛打了一頓，二人畢竟因年齡關系而體能不同，舅父對上學過跆拳道的阿文自然功敗垂成。

素妍衝過來幫我鬆縛，「別打了，快跑！」阿文走過來抱起我，我們三人狼狽的逃出廢屋。跑了一大段距離，確定沒有人追上來才鬆了一口氣。

「阿文，把衣服脫下來。」素妍斥令，我身上的衣服凌亂一遍，素妍用衣服緊緊的包著我，「方柔，沒事了，別怕。」她擁著發抖的我。幸好有他們在，要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事。

原來利慾薰心，不只讓人充昏頭腦也會讓人理智盡失，行為跟無血性的野獸沒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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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不知打了通什麼電話，來到醫院後，冒出一系列熟悉和陌生交替的面孔緊張的拉著我們虛寒問暖，我全程沉默不語，窩在素妍懷裡，那一團人，看著我臉上一片憂傷，人人欲言欲止，合上眼睛不欲再與這些眼神交接。素妍擱下他們給阿文便和我關在病房裡。

她小心翼翼照顧著我臉上的傷和換下凌亂的衣服，並沒有多說什麼。這時門傳來扭動聲，一個白色的身影旋進來。原來是很久不見的Mia，她大概從阿文那了解到我的情況，臉上滿是擔憂。

「我幫你們買了粥，先吃一點。」Mia把粥把到桌上。對於Mia我知道她一定是有許多疑問，畢竟三年來我都沒有半點消息。只是此刻連串的不幸遭遇，讓人身心沉重，根本沒那樣的心思拆解疑問。

「那個蓄牲，連外甥女都……」外面傳來公公的怒吼，素妍向Mia打了個眼色便出去進行安撫。

「小柔，別想太多，那個人已經被警察捉了。你餓了一整天，吃點東西吧。」她把粥端到跟前，我搖搖頭躺回床上，完全沒心情吃。

Mia輕嘆了一口氣，也不強逼，只坐在一旁陪著我。

雖然強暴並不成功，可是那恐怖、噁心的一幕依然揮之不褪。羞憤加恐懼，來自那混蛋身上的氣味好像依然在身上盤踞著，就算是上次被賊追也沒有的讓人打從心顫栗出來。

我爬起床顧不了Mia的阻止踉踉蹌蹌地衝進洗手間把身上每一吋被碰過的肌膚擦了又擦，一邊擦，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淌。每沖擦一次，我都仔细確認，是的，那只是月經來的血，下身也不痛, 我還是 “完璧”。

一直以為這些禽獸般亂倫的思想只有在電視和小說上才有，卻怎也想不到會在自己身上上演，那個舅父不但求財還要求色，而且按他的眼神甚至不只是我，連媽媽他有非份之想。這是一個何其可怕的家族！
想及這，渾身不由自主顫了一下加上冷水的淋浴，更是止不住的直打哆嗦，可這只有這個透徹直逼心臟的冰冷感，才可讓我覺得清醒一點和拾回些微勇氣面對現實。

在鏡子前我才看到自己是多麼的蒼白和狼狽, 頭髮不斷滴水、眼睛紅腫了，臉上還有一個清晰的掌印，簡單來說已經不成樣子了。 想到外面一群人都知道這不光彩的事，更沒顏面出去面對大眾，我坐在廁板上，雖然門外拍門及呼喚聲不絕，但是耳朵好像突然多了一層隔音功能，隔去這些紛擾。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是意識愈來愈模糊。矇矓間，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廢屋，那張猙獰的面孔不斷靠近，我倚到牆角退無可退，只得不斷呼叫，可是嘴巴張口，但沒有一點聲音。正當萬念俱灰之際，心中呼喚了一萬遍的人出現眼前，顧逆衡不知從那冒出來推開了施襲者。

他緊緊的擁著我，不住的道歉。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道歉，可是這陣溫暖的窩心讓我的堅持瞬即崩潰，拉著他的衣服大哭起來。

「傻瓜，別哭了，已經沒事。」他把我從懷裡抽出抹去我的淚水。

「你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我索索鼻子。

「因為……」沒聽到回答，顧逆衡突然把我推開，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便看見顧逆衡被一輪黑色的車子軋過，渾身是血，我立即奔向他，拼命的呼叫求救，可是他都不回應我。

黑車突然倒後，司機發出的笑聲非常恐怖，我看向他的臉，竟交替的出現著舅父和夙願的臉，「我說過會要你感受一下愛，卻得不到的感覺！你會後悔的，一定會！」夙願直瞪著我，我攬緊顧逆衡。

突然又轉了舅父的臉：「我不會讓你跟那個方澄得到幸福的！你是我的，我的好妹妹！」

「為什麼他可以得到你的愛，我卻不可以！我的愛絕對不比顧逆衡少！我不會給他得到你的！」夙願的話讓我直打顫。

「爸爸根本不喜歡你跟那個混蛋在一齊，你既然寧願死也不願跟我，我就成全你們！」畫面換成一輛車交控俯衝向山邊的畫面。

「不要啊！」我失聲大叫。

「小柔…快點醒。」身體被搖晃著，我緩緩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擔憂的臉，而我已經被安置在床上。我呼了一口氣，原來是做夢，可是夢境很真實，心中倏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逆衡呢？為什麼都不見到他的，我要見他。」我拉著旁邊的Mia。

「我…們還沒聯絡上他。」

「什麼叫聯絡不上？你們快點去找他。我見到他被撞了，渾身都是血，快點去找。」我焦躁著說。

「小柔，你冷靜一點，那是做夢，不是事實。」素妍急忙安撫我。

「不是的！」我拉開被子：「你們不找，我去找！」

「小柔！」公公大聲一喝，「我們會去找阿衡，你躺回床上，不要讓大家一次擔心兩個人。」我跌坐在床上，下意識摸了一下頸項。

「我的項鍊呢？！你們有沒有見到，套著戒指的！」我焦急的翻床弄被。

「在這，你掉在洗手間裡。」素妍拉開抽屜把鍊子拿出來，我立刻搶過來查看，確保戒指沒掉了便把它握在手裡。

這時阿文氣急敗壞的衝進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