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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1/08 02:03:39瀏覽480｜回應0｜推薦4 | |
第十四章
當初決定和張智遠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是他很顧家，相信他也一樣會照顧我們共同組成的家。 然而現在的我們，兩個人的心境南轅北轍，他居然還可以泰若自然和我共處一個屋簷下。 「我們養不起三個小孩。」知道我懷孕後，張智遠的第一個反應。 「你是超高齡產婦，還想生。」問題又推我身上。 是不要生？還是養不起？ 他總是選擇對他最有利的。 他這種輕視生命的態度，讓我極其反感，甚至厭惡。 有人想要自己的孩子卻沒辦法生育，他卻這麼輕易就選擇放棄。 生完晴晴後，我提過好幾次避孕的事，他總認為那是妻子該做的事，任何方法，只要不是他都行。 上一次決定手術時，醫生已經明白建議他做結紮，說是最快也是最體貼老婆的方法，而且對夫妻性生活不會有任何影響。 但是這位先生推三阻四不願意，開玩笑說以後娶小老婆時才可以再生；我猜，是怕影響他男性雄風吧。 我怎麼沒學乖，他是不會因為體貼老婆而去做任何事的人。 我自己也知道，要生這個孩子會面臨許多問題。 不只是對胎兒，對我自己，對安安和晴晴，也對張智遠。 最大的問題是唐氏症的可能性。 我開始安靜禱告，希望求得智慧和平靜。 張智遠的不耐煩及排斥，言詞上的挑釁，常常讓我動搖，光靠我一個人是無法給這個孩子幸福的。 自從搬到新家後就沒再上教會，住太遠成了缺點。 我和樺樺還保有聯絡，她就像是親姊妹一樣，常常噓寒問暖，給予我最大的支持。 樺樺的想法和我一樣，我們認為這是上帝賜的禮物，在這特別的時間點，必有特別的意義。 安靜禱告是我唯一能做的，樺樺和她先生也盡心在代禱。 奮鬥了一個月後，張智遠和我終於達成共識 ------ 他同意先做染色體檢查胎兒的健康狀況，若一切正常，他就必需接受這個孩子。 為了說服張智遠，只好拿一個新生命當談判籌碼，真是殘酷。 檢查的那一天，我們接受諮詢後簽了同意書做取樣。風險是無可避免的，只能祈禱一切順利。 一週後接到通知，一切正常，而且是個男孩。 張智遠終於願意接受他即將是三個孩子的爸。 我相信這一切是上帝的美意，也許這個孩子會改變我們夫妻間的關係。 前車之鑑，我知道只能請我爸媽來幫我坐月子。 他們比我還興奮，馬上就答應了。 「你們本來就計畫要生老三的嗎？」婆婆冷淡的反應，對我是個打擊，有哪個當阿嬤的人會這樣問。 預產期前一個月，我和安安的老師有個家長座談。老師這才發現安安情緒的反常，原來是他對即將誕生的弟弟吃醋，怕自己即將失寵。 我們在最後一個月裏加強對他的心理建設，讓他知道我們還是很愛他。 晴晴自從知道我不可能生個小妹妹之後，一直很傷心，這種事誰也無法掌控。 小弟忙著準備要結婚，也特地從台灣趕來，趁著農曆年假想來看看小寶寶，誰知道我過了預產期還沒任何跡象。 終於等到了陣痛，醫生比我還等不及，決定幫我破羊水，並建議我用無痛分娩。我這高齡產婦怕後遺症，硬是不願打無痛分娩。 「年紀不小了，這種痛還能忍嗎？聽醫師的建議吧。」張智遠見我痛到哇哇叫，也想趕快解脫。 結果藥還沒開始打，孩子已經快生下來。之前一直叮嚀護士找醫生，她非要等最後一秒才做，還叫我忍著等醫生。 天知道多難，她自己沒生過孩子沒經驗，到頭來害我嚴重裂傷，回家後坐立難安，回診了好幾次。 張智遠休了兩週育嬰假，在家培養父子感情。 安安和晴晴第一次看到這麼小的寶寶，有點不知所措。 我父母則忙著照顧我們一家大小，媽忙著煮飯洗衣，爸也幫著打掃，卻不見張智遠自願幫忙，反而還做了一很傷人的件事。 他請我爸幫寶寶取中文名字，說他自己的名字是外公取的。 我爸覺得很榮幸，興致勃勃想找一個合適的名字。 誰料幾天後婆婆打電話來時，問起名字取好沒，張智遠沒告訴她這事。 結果婆婆馬上去問神明要了一個超俗氣的名字，還說這會是大富大貴‧‧‧‧ 張智遠不讓我告訴他母親真相，我眼睜睜看著爸失望不語的表情。 一氣之下，我告訴婆婆，寶寶的名字發音和老二太像不適合，想讓她知難而退。 她不死心又去要來一個名字，卻和張智遠舅舅同個字。以前她說犯忌，這回卻硬要我們接受，太不合理了。 這次換我堅持，只用寶寶的英文名字，反正他目前沒有台灣護照。 不過安安和晴晴，私下為寶寶取了一個小名〝佑佑〞可愛多了！ 夏末秋初時，婆婆飛過來看寶寶，被他天真燦爛的笑容征服了，每天愛不釋手。 比起坐月子時母親的辛勞，她可是輕鬆多了。 日子隨著寶寶的成長飛逝，每天都在與時間拔河。 家事加上三個孩子，我的心臟開始抗議了，半夜胸口常會痛到驚醒。 告知張智遠後，仍舊老樣子，事不關己。 難過到沒人訴苦時，常常就蒙在被子裏啜泣，爸和阿公都有心臟的問題，難道我的症狀提早出現？ 寶寶還小，安安和晴晴也需要照顧，現在不是倒下來的時後。 這時候只能自力更生了，我自己去看了醫生。有老公卻在此時一點幫助也沒有，只能怨自己嫁了個〝不懂事〞的大男人。 心電圖檢查出來是心悸，醫生只能建議多休息，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隨時紀錄異狀再追蹤檢查。 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我開始知道要善待自己。健康的身體是當務之急，適時留給自己空間與時間是必要的。 只是到現在，我仍難有屬於自己的時間，如果每天有25小時就行了。 至於張智遠，我相信他照顧自己不成問題，他一向我行我素，家裡的事他不會幫忙的。 寶寶出生前，我就知道早晚又要開始工作，只是沒料到來得這麼早。 佑佑八個月大時，教會姊妹介紹一個工作機會，張智遠當然正中下懷。 我實在不忍心把佑佑放到托兒所，一班十幾個孩子，費用又高的嚇人。 辛苦上班放著孩子不顧，每個月的薪水，扣掉健康保險、聯邦稅及佑佑學費，入荷包的所剩無幾。 真搞不懂張智遠是怎麼想，非要我這時候去上班。在面試時，我故意開了個天價找台階下。 半年後，那位雇主有個缺又回來找我，這次張智遠撂下狠話。 「一家五口要吃飯，既然樣樣要花錢，節流不成要開源，這次面試再不成，不會有下一次了。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佑佑怎辦？托兒所費用就花掉我大半薪水，何苦呢。還有安安和晴晴課外活動接送，你來做嗎？家事那麼多，上班外我還不是得做。」 「妳以為工作好找？年紀一大把了，有人願意雇你就該滿意了。安安和晴晴的接送，我來想辦法。」 原來他真得很堅持要我出去上班，這下鐵定會雞飛狗跳。 果然，問題接踵而來。 他大概沒想到，代價太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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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