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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2/17 19:56:42瀏覽490｜回應0｜推薦3 | |
第十二章
醫生的診斷結果，比我想像中得嚴重。 骨刺長在肩膀處，大概是因為孩子小時我常左右各抱一個，痛時撐一下就過了，仗著年輕沒在意。 這幾年來，生活重心一直是兩個孩子。在國外不像在台灣，除了急事找朋友幫忙外，其他大大小小的事全得靠自己。 張智遠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電腦上，日後才發現，其實工作是一部分，他有時是在聊天，或是看報紙、看電影，偶而還打打麻將。 張智遠知道我的症狀後，沒有任何反應。 他向來是這樣，我病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時，還得自己打電話找醫生，更別說他陪我去。 有一回重感冒引發氣喘，一邊開車一邊咳，咳到喘不過氣，怕發生意外，只好先停到路邊休息再開車。 我擔心類似情形再發生，事後叮嚀兩個孩子，發生任何事要先打電話找警察。他們才六、七歲，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看了好心疼。 張智遠在家裡像是大爺，不論健康檢查，看牙齒，生病當然不用說，預約全是我一手包辦。他的行程太多變，常常要來來回回改幾次；到後來受不了他這壞習慣，吵過幾次後，就再也不為他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究其原因，這些全是他母親寵出來的，婆婆認為身為妻子的，必須盡其所能伺候先生。我婆婆事必躬親，連公公喝水，一定是她親自端到面前。 我常覺得婆婆長期以來，大小事都是她在打點，等媳婦娶進門後，她理所當然認定〝多年媳婦熬成婆〞，對媳婦要求多，自不在話下。 在這個家，嫂嫂年紀最小，氣勢卻是最盛。 一嫁進門，她母親就在大家面前告知〝年紀最小，輩分最大〞。還不忘叮嚀我們，不可直呼其名，必須稱呼大嫂。 連我婆婆最疼的大姑，也聽得目瞪口呆。 我呢比較倒楣，大嫂常對著婆婆大聲嚷嚷，婆婆大概為了和諧不太吭聲。 日子久了，憋著的氣，有些就會發在我身上，因為我比較不會跟她頂嘴。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欺善怕惡吧。 公公過世後，大伯不放心婆婆自己一個人住，硬是搬回去一起住。 婆婆當過老師，總喜歡搬出她學的那套要我們照著做。連我們搬到美國也不例外，她常常透過電話遙控。殊不知這年代小孩的教育方式，已經大不相同。 日後因為孩子管教問題，婆婆和嫂嫂常意見不合；最後竟然演變成婆婆自己買了房子搬出去住。 懷孕，不是我預期中的事，更不用說是張智遠了。 和他關係變冷淡時，他偶而推說工作晚了睡書房，久了他就習慣分房睡，有生理上需要時才會來找我。 一開始，基於當妻子的義務，就算不願意，我也會配合他。 到後來我們關係越來越惡化，打從心理排斥 ------ 我無法接受他白天對我冷淡，夜裡卻還來尋求溫柔。完事後，他總說怕吵到我，轉身回書房睡，隔天冷戰繼續上演。 他若被我拒絕時，常常是悻悻然地離開。 之後一星期、兩星期，甚至一整個月，他不會和我說話。 有時他會霸王硬上弓，對我說這是做妻子該做的事。對我而言，那種感覺像是家暴，除了痛心及無奈，完全束手無策。 這種傷害是長期的，也是無形的。 我很懷疑，張智遠是否真在乎過我的感受。 常覺得我白天像是個不支薪的台傭，帶孩子、做家事、當秘書。 夜裡摇身一變，成為他夜店的公主，只是為了配合他，完全沒有愛情可言。 我想脫離這樣的生活，但是擔心孩子放不下。 雖說依美國法律規定，離婚時夫妻財產共有，但是我沒有工作，孩子的監護權很難是歸我。 有位知名女傳道者，每每講到改善夫妻之間關係，或是如何向未信主先生傳福音時，一定提到妻子要先滿足先生性生活的需求，她認為這是身為妻子的最佳武器。 有一年她來北卡傳福音，果不其然是一樣的話題。之後教會的退修會上，邀請她專題演講夫妻關係，樺樺一直邀我一起參加，我老實告訴她不去的原因。 這種方法，也許在某些人身上很管用，但不是我。 有了愛，自然會有幸福的性生活。 沒有愛做基礎的性生活，像在遊戲人間，沒有任何責任感可言，不論是身體上或心靈上，都造成嚴重的傷害。 「要生你自己想辦法，生完後我是不可能幫妳的。」當我從婦產科醫生那裡確認懷孕回來後，他冷冷地說。 懷孕是他造成的，生小孩卻是我自己得擔的責任。 他強烈地表示出不接受這個孩子。 排定手術那天，照超音波時，看到螢幕裏那個小小的生命，正努力在心跳著，他一定沒想到他的生命這麼短暫。 躺在冰冷手術台上時，我好後悔，好想告訴醫生放棄手術；但是心裡另一聲音告訴我，不要掙扎了，生下來以後怎麼辦。 還沒勇氣開口時，麻醉藥起了反應後就不醒人事‧‧‧‧‧ 醒來時，身體裏感覺空空的，眼角濕濕的，一路上淚掉個不停。 張智遠還是一樣冷淡，一句話也沒說。 這種時候，他怎還能這麼冷酷無情。 我只在床上躺了一天，只說我生病了，兩個孩子不知道我發生什麼事。學期結束前，他們還有好多事要忙，我得打起精神照顧他們。 那年夏天，婆婆帶著張智遠舅舅、舅媽五個人來住了一個月。 那一個月裏，我天天戰戰兢兢。 事情若沒令她滿意，馬上當著客人面說教，張智遠回來後再告一次狀。如果被客人誇讚了，我婆婆就搬出她寶貝女兒的樣樣好，硬要把我比下去。 在她眼裡，不管我多努力，永遠達不到她的標準。 幾年下來，我漸漸學著不在意，何苦和自己過意不去，只要我問心無愧就夠了。 要去在意別人怎麼想，太辛苦了，我要為自己而活。 壓力太大，心情常常是陰天，很不喜歡這時候的我。 我的偏頭痛越來越嚴重，醫生認為是憂鬱引起，在做測試時，我口裏一一否認，但是心裏卻默認了。我放棄了藥物治療，以為只要改變心情就會好轉。 直到我信了主，神的話語給我很大的力量，禱告讓我平靜了很多。 我走出了生命中的低潮，也有了信心去迎將每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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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