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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5 22:52:41瀏覽36|回應0|推薦0

分類:故事
2007/06/22 19:25


 

你還記得你家鄉爹娘墳頭上的芒花嗎?
你哥哥意外身亡的下葬的那天,墳塋的芒花像雪花一般的四處飄散,年紀小小的你必須和妹妹合力埋葬你唯一的哥哥。
你爹娘死得早,大你六歲的兄長是你跟你妹妹唯一的依靠。
你的哥哥是個憂鬱蒼白的單薄少年,他為了年幼的弟妹,從早到晚不停地幹一些零零碎碎、勞工廉價的活,為的就是要養活你跟你妹妹。
可是他的本事太小了,使盡全力攢來的錢,微薄的還是讓你跟你妹妹常常必須喝水來果腹,你哥哥常常是自責的吃不下飯。

有天你三兩口的扒光你碗裡少得可憐的飯,你的哥哥看著你放下了筷子。
「來,這碗飯你跟小妹兩個分一半吃了。」
你驚訝的抬頭看著你哥哥。
「哥,你....不吃嗎?」
「我吃飽了,你跟小妹多吃一點吧。」
你瘦弱的哥哥,慈愛的摸摸你的頭,把飯碗遞給了你。
你覺得心酸,你體弱的兄長已經有好多次暈倒在回家的路上,村人去你家裡喊你,你才跟你妹妹合力把哥哥扶回來。

你是怨恨的。
你恨你爹娘死得早,你恨你哥哥沒本事,你更恨你自己年紀小。

你哥哥是在工地幫忙挑磚頭的時候被倒塌的鷹架給壓死的,那鷹架倒得真快,你可憐的哥哥還來不急大聲呼救,就被鷹架活生生的給壓死了,工地的工人到你家去,一樣是喊你和妹妹去接你哥哥,不過這次你哥哥是肚破腸流的被你和妹妹及一些工人合力用一張大帆布給抬了回來。
你哥哥的遺體被停在你家狹小的前廳,前廳的神案上放著你爹娘的畫像,你想,也得幫哥哥畫一張畫像才是。
你沒有錢幫你哥哥買副薄棺,只好拿了一床家裡不用的草蓆,和你妹妹一起小心翼翼的把你哥哥裹好,還用麻繩仔細的把頭跟尾綑起來。
出殯的那天你跟鄰居借了一個推車,你和妹妹穿著用麻袋做的克難喪服,你推著載著你哥哥屍體的推車,你妹妹在前方灑紙錢開路。
白色圓形很薄很薄的紙錢被你妹妹沿路灑了一地,還有幾張落在包裹著你哥哥屍體的草蓆上,經過你爹你娘的墳前,長在他們墳上的草和芒草已經比人還高了。
這時白花花的芒花像是被人用柳條抽散了一樣,四處飄落,充滿了整個空間。
頓時,你明白了,你要把你哥哥葬在你爹娘的墳前。

葬好了你哥哥,你跟你妹妹失去了僅剩的唯一依靠,你茫然的盯著你幫你哥哥用薄木板做的墓碑,你不會寫你哥哥的名字,只在木板上刻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哥哥。
你跟你妹妹年紀都太小了,小的不懂得應該要悲傷哭泣,可是現實環境又讓你們在處理事情上過分成熟,像是你們獨當一面的埋葬了你們的哥哥。
你妹妹拉拉你的袖子,「二哥,回家了。」
你牽起你世上唯一的血親,你的妹妹,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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