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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尋訪異人
2010/08/09 16:46:19瀏覽514|回應0|推薦0

去尋訪異人

陳平沿著一條山路行走,右邊是陡峭的岩壁,左邊是山谷,看起來很幽深,這山谷是一條溪,被當地人稱為龍溪,龍溪的水甚急,有潺潺的聲音。

落日的餘暉映在山谷,在岩壁,散發出多彩的金紅色,這裏的樹木是杉林,長得很密集,顯得蒼蒼鬱鬱,我一路爬山,在這狹窄的山道。

當我在龍溪下車時,當地人告訴我,往山上走只有一條山道,不會迷路,半山有一戶人家可以住宿,第二天就可以尋訪到異人了。

陳平爬到半山的時候,真的汗流夾背,天還沒有全黑,我果然看見路旁山凹之處,有一戶人家,家門前有一棵白果樹,樹葉落了一地,沒有人打掃。

我去敲門,剛開始沒有人回答,我敲了好幾聲,才有了聲音回應,然後響起了腳步聲,從裏面走出一位穿花布單衣褲的女子,她年歲不是很大,方方正正的臉,平平實實的模樣,粗粗壯壯的。

她說:「住下來?要見異人?」

我點點頭。

她說:「異人不好見,這回你真幸運,昨天我看見他才剛剛回到道觀。」

她告訴我,找異人的人,非常多,她這屋子曾經住滿了人,只因為異人出外半年,找他的人知道訊息,所以就少人來了,這屋子就顯得孤零零,沒有人煙,想不到我來訪,而異人也提早回來,真是湊巧。

我心中暗道,真巧,如果見不著,枉費精神白走一趟,那可真是糟糕。

她推開我的房間門,引我進去,裏面設備非常簡陋,一床一桌而已。她從堂屋出來,提了把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她告訴我,晚飯是六點,沒有什麼特別的菜,山中簡單,見異人要緊。

那天晚上,我吃了一碗半的飯,一碟青豆子,一碗蛋花湯,還有幾片雞肉,算是很好的了。在這半山的瓦屋,還透著一點點的寒氣,在二層樓的板壁,有些山風會從窗戶關緊的縫吹了進來。

那晚,我同她在堂屋聊了一下。

我問她:

「你只一個人?」

「一個。」

「你不怕?」

「我一個人可挑得起兩大擔木柴!」她露出肩膀,果然是有肌肉,很健壯。

「親人呢?」

「在山下。」

她問我:「從哪裡來?」

「台灣。」

「台灣?是有人從台灣來,但不是很多。首先是我們龍溪人先知道,最後是縣城的人,再傳到全省,現在全國全世界都知道了。」

「是的,我也是在台灣,聽人提及,要我一定來會見他,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所以就老遠的趕來了。」我問:「來找他的都是什麼人?」

她回答的很妙,她說:

「就是像你們這等人。」

她告訴我,大家稱他是異人,主要是他有異於常人的能力,他和靈魂界的無形都是朋友,人們找他,他找靈魂界,於是很多人的疑難雜症全都好了。

異人的預言很厲害,他有一回,要村子裏的人全住到道觀中,就住在道觀的時節,龍溪一帶下了三天三夜的豪雨,村子淹大水,有些村子全部被水淹沒,死了很多人,獨有龍溪,一個也沒死。

異人也預言,幾時有地震,果然大地震。他的預言太準確了,所以地方上領導幹部也都上山來請教他。

由於名氣大了,人潮太多了,影響了他的修行,因此,近幾年,常常出外雲遊,就不常在道觀之中。

她說:「異人專治萎縮。有很多肌肉萎縮症的病人,專程來找他,他只伸手,在萎縮的部位摸一摸,化了化黃裱紙,唸一唸經咒,就有力了。有很多病人當場能走路了,上山的時候用抬的,下山用走的,更有人把枴杖丟在道觀中,不要了,就走路回家去!」

陳平就是為「萎縮」兩個字而來的,自己本人是醫師,我自己可以用「真空法」、「切入術」、「植入法」,但,這些都是新醫學的方法,只是非自然。

我喜歡自然,不想勉強自己去動手術,我自己並非十分相信宗教的力量,但,確實有宗教上的力量。陳平到過加拿大的滿地可,在滿地可有一座建在山坡地的天主教堂,環境非常的漂亮。

傳說教堂裏面有一個修士,他平生向耶穌的父親約瑟祈禱,耶穌的母親是聖母瑪麗亞,瑪麗亞是處女懷胎,根本就沒有父親,但耶穌有養父,就是木匠約瑟,木匠約瑟把耶穌養大,所以有人稱耶穌是木匠的兒子,有貶低耶穌的味道。

一般天主教徒,向耶穌,向聖母瑪麗亞祈禱者眾,向約瑟祈禱者少,說也奇怪的是,這位修士就偏偏向耶穌的父親約瑟祈禱,這一祈禱,就產生了力量。

修士的力量是,只要他向訪客摸頂祈禱,訪客原是跛足的,馬上就能站立,能夠站起來,放下枴杖,走路回家去。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萬,來找修士祈禱的絡繹不絕於途。

天主教教廷,知道了這件事,首先是明令禁止,認為可能是妖魔鬼怪,邪魔的力量,撒旦魔鬼的力量,但,這位修士的能力,經專家鑑定,是千真萬確的,太多的例子證明確實有這方面的能力。

在教堂內,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枴杖,滿佈整個牆上,這些枴杖就是病人經過祈禱後,丟棄枴杖留下來的,事實上,祈禱就有力量。

天主教的修士,後來封為聖者,就像聖女貞德一樣,都是死後受封聖者或聖女。天主教有很多知名的天使,知名的聖者、聖女,都非局外人所知曉。

那位修士但向耶穌的父親祈禱,竟獲得神奇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

這種事,陳平相信,自己親眼見過那些枴杖。

我清晨起來,刷牙洗臉,換了一身潔淨的衣服,就依著女屋主的指示,到道觀去請教異人。

其實只要沿著山路,再上幾個石階,就到了道觀,道觀和我住的瓦屋,相隔不遠,只是被一棵巨大而老朽的榧子樹擋住,從來看不真確而已。

道觀不大,有碑庭院牆,這道觀很顯然是全真教的,因為我看見了全真教的碑記,我一個人在清冷的迴廊來回的走了一圈,不敢造次,因為我知道很多異人都是脾氣古裏古怪的,千萬不要太大意,但是,我走了很多圈,見不到其他的人,那道觀的大堂原是門關著的,我用力一推,竟然推開了,堂內有一道者裝束的人,正在誦經,聲音很低,所以我在外頭沒有聽見。

那道者抬起頭,我看了他一眼,面膛甚寬,約四十許人,有一股英氣,滋鬚橫生。

道者問:

「來請示的?」

我點點頭:「是的。」

「等我十分鐘,馬上就唸完。」道者語氣平和。很快的,他唸完了經。

我們互相落座。

我先請問道者:

「道長就是傳言中的異人?」

「正是在下,先生從何而來,做什麼的?」

「從台灣來,我做醫生。」

異人的眉毛滋張一下:

「從台灣來!當醫師!為何而至?」

「因為突然之間,無緣無故縮陽了。」

「哈哈哈!」異人大笑,我則相當尷尬。

異人說:「一般人以為凡事都是無緣無故的,突然之間的,其實凡事皆有因果,只是世人不知而已。」

我想一想,覺得異人所說,亦有道理。

「縮陽不用治。」異人說。

「不用治?為什麼?。我驚詫。

「去了禍根,豈不是正好!」

「什麼禍根?」我不明白。

異人說:「那話兒,就是禍根,人因為有了這禍根,結果就六道輪迴了,生也那話兒,死也那話兒,輪迴也是那話兒,惹是生非,也是那話兒,那話兒能叫人短壽疾病,能叫人家道傾頹,凶神降臨,喪身殞命,那話兒勢極危險,豈不是禍根?」

「你說是禍根,但人人皆以為是樂事。」我說。

「古今而來,妻妾最多,最大樂事者誰?莫過皇帝,福大樂亦大,試詳考之,十有八九皆不壽,這即是慾事多,不知忌諱,自促其壽。」異人又說:「人之五大慾望,財、色、名、食、睡,其殞至重著,是色也。這只是俄頃之歡樂而已!芸芸眾生,十有八九,由色欲死,可不哀哉!」

我辯道:

「人若能自制,當是樂事吧!」

異人說:「問題就在此,為此亡國敗家敗身亡身者,何可勝數,逆天理、亂人倫、衣冠禽獸者,碌碌庸人者,死墮三惡道者何可勝數,自愛者太少了。要知道,美色當前,慾心熾盛,又有幾人能逃脫?」

我又辯:

「若無此事,亦如地獄!人生無趣。」

異人說:

「此人生大慾,如果仔細詳查,那種樂是剎那剎那的,一下子就沒有了,轉而來的,反而更加的空虛。要看透它,這一腔慾火,一發洩後,當下水消,樂在何處?人們一次又一次的追逐此樂,豈非大愚?還有你是醫師,豈不明白,這樂由何來?是由不淨來,皮裏之物,精血淋漓,何是清淨?」

我想了一下,也覺得頗有道理,確實,我們世人,就是因為空虛,才追逐情慾,有了情慾後的空虛,又再次的追求,一慾一空,一空一慾,追逐不休,這就是人生。

再說,慾火之樂,從何而來?從精卵來,從摩擦來,從觸覺來,色、聲、香、味、觸,兩個肉體緊緊的擁抱,是污辱,何有潔淨?

此樂,是精血,是唾沬,是汗水,是尿口,何有潔淨?但,世人何能看破?

我陳平也一樣看不破。

異人突然問:

「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你會只跟一個女人睡覺嗎?」

「我。…….」

「這問題很輕鬆,女人也會只想跟一個男人睡覺嗎?」

「哦。…….」

「信不信,男人想跟很多女人,女人也想跟很多男人。」

「這是玩弄!」

「不,這是新鮮,人的慾望,喜新厭舊。」

我靜靜的聽,這異人是心理醫師。異人說:「那就是災難,那就是禍根,慾望是永遠填不滿的,是無底的坑,男人女人都是一樣。表面上,都是正人君子,守本份的,其實自己心理明白,自己有多少罪孽,自己造了多少業,男人勾引女人,女人勾引男人,是誰下賤,是誰心甘情願,是誰糟蹋誰,是誰要報復,是誰欠誰的債,又是誰離棄誰,人們應該警覺,這是禍根啊!當愛變成恨的時候,男人要殺死女人,女人要殺死男人,這個時候,就瘋了,瘋了也是情慾逼的,不是嗎?」

異人說:「情慾令人興奮,令人剌激,也會陷入歇斯底里,又愛又恨,又迷惘又矛盾,又哭又笑,又鬧又跳,又自殺又他殺,但最終的,決定將歸於徒勞,一切重新開始,將更難以解脫。」

我說:「仍然放不下。」

「放不下什麼?」

「是色慾的心。」我實說。

陳平又想起模特兒的那次:

兩個人在房間裏。

她倒茶給我。

我的手去接,卻碰觸了她的手,於是乘勢握住她的手,再一拉,她溫順的靠近我的身子,我便摟住她的腰拉進懷裏,她的身子,又溫暖又柔軟。

「你想我嗎?」

「想。」

「你愛我嗎?」

「愛。」

我看著那像櫻桃般的嘴唇,那丁香舌,便把嘴湊了過去,吸吮著,舌頭與舌頭交纏著。

我將她抱上床。

她的身子扭動,就像鰻魚從水裏甩上岸上,生動又活潑的躲閃。

她說:「哥!」

這一句「哥!」令我全身都麻酥酥。

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輕輕的伸入她的襯衣之內,放在她鼓脹脹的乳房上。

她全身癱瘓了。

我也癱瘓了。

我吻著她潤濕的嘴,雙手在她白晢的肢體遊走,這種撫愛是人生一大享受,她的玉體在幽微的顫動,身體的每一部份都很敏感,我知道她有慾望,她的臉發燙,她頻頻的主動張開腿。………

我承認自己也有慾望,像一團火在腦門發燒,一團火在身子內悶燒,我是有這個需要,那慾望如蟲,要鑽出我的身體。

糟糕的是我的下身那話兒始終沒有感動,它一動也不動,我是我,它是它,我明白我是需要這個女人,她也需要我,我們彼此互相愛慕著對方,但是,在撫摸的最高潮,我從她的身上退了下來,十分悵惘。

她的臉上有詫異的表情,彷彿是說,沒有任何狀況之下,司機怎麼突然之間踩了煞車?

「你珍惜這個,要等結婚?」她以為我守舊。

我搖頭。

「今日不適合?身子不適?」

我默默搖頭。

「你害怕負責,你不願跟我結婚?」她的疑問。

「不是。」

「你不喜歡我的身體?」

「不是。」

「那你到底為什麼?」

我沒有回答,我也無法回答,我有一種沮喪的痛楚,不可向外人道的苦處,我若說了出來,豈不是怡笑大方嗎,堂堂一表人才,高大健壯,但我能說什麼呢!

她說:

「你當然見多了,不要我這做模特兒的。」

「不是的。我只是……。」我想解釋,但,仍然不敢。

她說:

「你不要解釋,我不聽,我以後不想理你了。」她忿忿的下床,穿上衣服。

她說:「我不會纏住你,你儘管放心,我是不會勉強你的女人,你不要以為我會要你的錢,你的身份,你的地位,我只是為了一份值得珍惜的愛。」

我嘆了一口氣!

「我想……。」

她梳了一下頭髮,手上拿著皮包,穿了鞋子,蹬蹬的開門走了。

留下了我一個人,心中很憎恨,憎恨自己的下身,於是,我只想治癒它,無論如何要治癒它。

陳平很想實實在在的告訴異人:

「無法忘懷那一聲聲醉人的哥,無法忘懷那大酥胸,無法忘懷那滿床滾動的玉體。……」

但,我說不出口,我迷醉於女人滿足的時候,那種絞曲,那種放鬆,那種又是絞曲又是放鬆的滾成一團。

我的臉紅紅的。

異人知道了。

異人說:

「好吧!我幫你祈求治治吧!」

「謝謝!」我慚愧的說:「我無法學你,如此清心寡欲。」

那異人表情變得嚴肅,全然是另一副模樣,他親自在道壇點燃一柱香,又供了一碗米飯,一杯茶,一只蛋,一盤鮮果,他手上端了一碗清水或是酒,先撒天,撒地,撒四方,口中唸唸有詞。

異人唸:

一心祈請,東方木公,西方金母,南方火德,北方水德,中央土德。

一心祈請,紫微大帝,北斗司命,南斗延壽,四方真君。

一心祈請,四面八方諸位童子,東方青衣童子,南方紅衣童子,西方白衣童子,北方黑衣童子。

一心祈請,陳平陳平,三萬六千魂魂魄魄,向前細說分明。

魂魄魂魄莫玩耍。

若到黑暗處。

給你光明路。

若落地網裏。

金剪速剪斷。

莫貪風景迷人。

勸請速速返家。

那異人口中唸著,手拿起令牌,往桌上一拍,曳然止住了唸咒。

眼睛微閉,不動聲色。

只過了幾分幾秒吧。異人自有通靈嚴肅模樣。

異人說:「這一祈請,從你的身上出來一位冥吏,手上拿彎刀,是這位冥吏把你的下身割了的。」

陳平一聽,臉色慘綠。陳平知道異人是有通靈的本事,果然又給說中了,真是奇妙。

異人鄭重的告訴我:

「要好,找蓮生活佛盧勝彥去!這是冥吏說的。」

我說:

「我從遙遠來,務請你治。」我一再拜託

異人說:

「我的本事,可斷人吉凶,可幫人求子求女,可化解凶煞,可祭土謝神,可幫人治萎縮症,可請神請魂。這其中的治萎縮症,是小兒痲痺,肌肉萎縮,而非那話兒萎縮。」

「為什麼一定要蓮生活佛盧勝彥才治得?」我不明白。

異人回答:

「據我所知,這位蓮生活佛盧勝彥,倒是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他的演化非同小可,是一位應真下凡的大菩薩,不是我讚揚他,諸天神聖都讚頌他的,今天冥吏一現身,也指示非他莫治,我道行尚微,你自請他去!」

「那我這趟,豈非白來?」我實在不情願。

「也非白來,我有靈符一張,此乃天師真傳,佩之大吉!」

我說:

「此道觀,我看是全真教,怎也有天師靈符?」

那異人答:「道法本一家,非一非二,我法學正一派,道學全真,並不衝突。」

我問:

「你見過活佛盧勝彥?」

異人答:「神交。」

「為何你比不上活佛盧勝彥?」

「各有所長。」他的口氣平和。

我知道再也問不下去了,便給了一點香油錢,禮拜了道壇諸尊,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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