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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08 10:43:15瀏覽538|回應0|推薦4 | |
大雷雨我畢業了以後,就在北部的地方服務,住在自己姨丈的房子,姨丈的房子在山上,而山腰,就是我服務的醫院。為什麼會住到姨丈的家?第一距離近,第二免了租金,第三姨丈的貿易生意做的很大,商人的生意好,賺了錢,房子就大,空的房間很多。姨丈姨母盛邀之下,就搬過去了。 坦白說,我很欣賞姨丈的家,有大大的陽台,可以看見山下的大城,也可看到近距離的山景,有樹林,有竹叢,有小灌木,雲霧罩住的時候,如夢如幻,美不勝收。 從陽台望著自己的庭院花圃,種了很多的玫瑰,還有白色的杜鵑,亭亭玉立,還有很多不知名的花,一簇簇,一團團,這花圃是請人來整理的。 記得有一次到姨丈家做客,我也曾經站在這陽台上,看見整座山的氤氳之氣,那霧氣用飄的,離地面很近,也飄到陽台上,用手去撥,就散漫開來,這真是奇特。 姨丈常常出國旅行經商,他是大忙人。 姨母大我十歲,常對我說: 「陳平,搬過來。」 我說:「是。」 「不要只說是,說搬就搬,要實際!」 我拗不過她,不是我不情願,而是我的個性,不想欠親戚或親人的情,一個人住的話,我自由自在,比較容易控制自己,但我確實喜歡姨丈姨母家的環境,我還是搬去住了,這一住就是二年多。 那天,我剛搬去的時候,姨丈剛好出國,姨母手上抱著棉被,走在我的前頭上樓,她回頭告訴我: 「樓上房間全空著,全是你的,記得還要關窗子,山裡的清晨,還有點涼!」 我點點頭。 姨母上樓時,腳上踩著厚厚的綿軟室內拖鞋,潔白的小腿,再往上看,姨母穿白上裝、花裙,她在上方,我在下方,她並不回頭,裙裾搖曳,我花了眼。 我這個人,腦海中已有幻想,彷彿承受不了這豐盛的美。 姨母在姐妹中,排行最小,長得特別漂亮,當小姐的時候,追求的人很多,左一個男朋友,右一個男朋友,在學校時,也是校花。她小時候抱過我,聽說也幫我洗過澡,我卻回憶不起。 現在的姨母,仔細看,仍然很美,輪廓姣好而嫵媚,她的髮型自然而飄逸的垂在肩膀,形體的線條非常柔美,腰部上的乳房曲線,令人迷惑。 我從下方及後面看,那裙裾所開展的,只是閃現了一下,馬上捕捉不到了,雖然只是微乎其微,像一團不分明的意識,一種難以搜索的,只在眼前浮動,但,仍然記憶深刻。 有一晚,我睡不著,走下了樓,悄悄的開了後門,溜到庭院去走走,庭院有一座涼亭,可以望著蒼茫的後山,走近涼亭時,卻看到一個身影,那姿態就是那麼出眾,也有一份茫然的神情,我走近些,她發覺是我。 我問得傻: 「只你一個人?」 她笑笑,根本不用回答。 她用手撥了一撥頭髮,那頭髮烏黑光亮,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我開口說:「你的頭髮真美!」 她又沒有回答,只眼睛動了一下,顯得楚楚動人。 我又說:「可以陪你坐坐嗎?」 她示意我坐下,我嗅到她的髮香,那是很令人陶醉的幽香。 「怎麼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院子裏獨座?」我問。 「沒什麼。」她說:「只是裡面空氣不好。」 「外面空氣是好些。」我自言自語。 她突然告訴我,她常常一個人,半夜就獨坐在涼亭裏。 「你有心事?」 「怎麼說?」 「這非常清楚的,常常一個人晚上睡不著,走到庭院涼亭獨坐,一定有心事。」 「你還不是一個人?」她反問我。 「我只是偶而。」我說。 我又說:「有心事要講出來,不要悶在心裡,悶在心裡,會悶出病的,你可以把心事,統統告訴我,全部告訴我,心事就沒有了,你就輕鬆了。」 她噗哧一聲,笑了:「這小子,講俏皮話。」 「真的。」我說。 於是,她說: 這也不是新聞,表面上看,阿姨是很幸福的,嫁了一位有錢的先生,但日子久了,那種浪漫的激情消失了,就像嚼口香糖一樣,久了,只有吐掉。我只是住在豪宅之中,而你姨丈,當然是海闊天空的,有很多的艷遇,你姨丈一向很荒唐,只要有就會去愛,一個接一個,很莽撞的,我不用去跟蹤他,也再沒有勇氣去跟蹤他,他就像船,沒有纜繩拴住一樣,到處碰碰撞撞。 外頭的女人,一個接著一個,我都知道,甚至有買房子,買車子的,他就是這副德行,誰也管不了他。我耍狠過,他比我更狠,說離就離,但,只要我不提,就是這樣,我就成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婦道。 你這位阿姨,像一個傻瓜,就等一個沒有約定的約會,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先生丈夫老公,每天白日像做夢一樣,晚上也像夢一樣,活著非常無聊,死了也可惜,完全沒有火花,沒有激情,連夢也沒有,生活就是喝白開水。 我聽了,甚驚訝,不敢搭訕。 我嚅嚅囁囁的說: 「你可以去找工作,去尋找自己的樂趣,不一定要平平庸庸過日子,把這種煩惱轉移!」 「日子很長,又怎樣打發?」 「這。……..」我內心真的黯然,她有毫無掩飾的華麗,就讓這美色淍謝嗎?我有一種說不清的惋惜,這惋惜來自於自然,是本身的慾望嗎? 我沉默。 我阿姨說完了,就更沉默了。 在月光下,阿姨的臉蛋特別光滑,從側面看到耳垂很柔軟,很飽滿,她的嘴唇上唇緊繃著,有著堅毅的個性,彷彿就只最後一句沒有脫口而出,那最後一句是什麼,我不敢想像。我注意到她的脖子,肌膚細白而緊,富有彈性,令人遐想,把嘴唇貼在她的脖子上,輕輕的吻,滑動。 然而她的上眼簾下垂,目光冷冷,彷彿透出一層冷漠,一種蔑視人生的味道,讓人摸不清她的心中到底想什麼? 我的人生觀察歷練雖然不是很夠,但對於「喜新厭舊」是明白的,這是人類的通病吧!再漂亮的女人,看久了,相處久了,一定會膩的,這也是那些電影明星會離婚的道理,其實這並不難懂,也很容易明白,這裏面很煩膩,說也說不清楚,說是愛,倒不如說是慾,也不能說公平或不公平,在這方面,永遠是扯不平的。 所以,我並沒有安慰的話,對我的阿姨說。「這夜很美!」我只這樣說。 「很神奇。」 「你喜歡嗎?」 「喜歡。就因為沉浸在涼亭夜色之中,才讓我覺得人生似夢,似水,這是我最舒適的時候。」 「夜深了,我們回去吧!」我說。 「那我送你。」我阿姨說。 「明天我還要工作,我應該休息。」 她站了起來,修長的身影令人迷惑,我以晚輩之禮扶了扶她的手臂,她沒有挪開,起風了,她的髮絲拂在我的臉上,一陣陣的幽香,令我的心中,喚起了一種莫名的悸動。 那是一個大雷雨的晚上。 屋頂上的屋瓦,被豆大的雨點打得「劈劈叭叭」的響,一陣又一陣的雨,忽大忽小。 閃電來了,一閃一閃的,就算你閉上了眼睛,你一樣可以感覺到閃光,可以想像的,閃電在鳥雲之上,像蛇一樣竄動,一條變二條,變很多條,一一相連,成串的崩裂。閃電就像在屋頂上,好像要把屋頂斷裂成兩半,或者把屋子擊碎,閃光在四面八方閃耀。 那雷聲更可怖,一個接一個不停,聲音不是「轟隆」、「轟隆」、「轟隆」而已,而是「隆…. 隆…. 隆」連珠炮一樣,不只如此,又像巨石從天上砸進屋子,整個屋子都傾斜了,裂了。 彷彿,樹被擊中了,升火了。 彷彿圍牆倒塌了。 呼嘯的雨,雷聲隆隆,閃光處處,整座屋子都在抖動,我自己都覺得人太渺小了,鳥黑的大屋子,彷彿是世界末日到了。 閃電投射入窗內,房間內鬼影幢幢。 響雷「拍」的一聲,瀰漫開來,我自己的心竟然悸動了一下,顛了一下。閃電雷聲就彷彿在頭頂上,這大雷雨悠悠的夜中,真真切切。 在這時候。 我彷彿彷彿聽見阿姨呼喚我的聲音。 「陳平!陳平!」 在黑暗中,聲音是散的,在屋子裏流淌。 我爬了起來,摸索著下樓,到了阿姨的房間,我推開門,我看見阿姨穿著睡袍,臉上有閃爍不定的恐懼。阿姨一下子撲在我的懷抱之中。 我自覺自己回到了童年,被自己的母親抱著,那樣特別的舒服,也特別的安全。 他她就臉貼著臉,阿姨的髮絲拂著臉,她的手緊緊的抱住我的脖子,還起勁的卡住不放,髮絲弄得人癢呵呵的。彷彿這樣就安全了。我感覺到她的臉也挺燙的,身子細滑,顫悠悠的,兩個身子,一個厚實,一個顫抖著緩緩的張開。 我覺得全身是火,口很澀,拼命的吸吮,在她的髮,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耳垂,她的粉紅的耳朵,還有她的口,舌頭和舌頭糾纏在一起。 她就如同漸漸舒開的花瓣,整個人鬆了,散了,連花蕊也都在顫慄。一層帷幕被打開了,人都在帷幕之中,只要帷幕被打開,一切就那麼自然,人性就是這樣,交融在一起,這幕一打開,就看見了慾望在跳動,慾望是火。 這是一片原始的混沌時代,天地雷風澤水火山都還沒有成形。無極化太極,太極分兩儀,兩儀就是陰陽,陰陽生萬物。這陰陽合和就是天下萬物生成的大道理了。 此時此刻,就是陰陽合和了,兩個人影化為一個,融化在這混沌之中,只有聽見聲音在流動,一切在黑暗中,不分上下左右,從頭到尾的顫動著。 真的升天了,真的入地了,天地均在旋轉。 她原來是活的火山,這時候噴出了岩漿,大小爆炸達六、七次之多,活的火山爆發是什麼樣子,天地震動了,怒吼了,拼命的擠壓,把內在的火,全噴了出來,大地橫溢岩漿,燒燬了一切。 原來陰陽合和的道理,極緻的完美,是融合為一的,是升上天際的,是天堂的大樂境界,在一剎那之中,幾乎一切靜止了,是死了,快樂的死了。 說是快樂的要死了,其實還是活的,只是進入樂陶陶的狀態,他讓她,滿床翻滾。一次又一次的,從赤紅,到橙黃,到灰褐,到純白,最後虛脫了,陷入了暈眩之中,一直變成寧靜,靜到出奇。 她原本是一條沒有骨骼的魚,滑不溜丟的,一直的閃動,但現在不能動了。 他告訴她一個故事: 以前有一位美麗的印度少女,她住在深山之中,沒有受過教育,她覺得身子似乎有病,便去找山中的巫師治病,那位巫師告訴少女是因為身體中有一位魔鬼。 少女問巫師,魔鬼在哪裏?身子的哪裏?巫師明確的指出,是在少女生育的地方住著。少女一聽很害怕,就要巫師抓魔鬼,巫師當然很樂意去抓魔鬼。 巫師開始為少女抓魔鬼,這一抓,竟然抓出了快樂,快樂一出現,魔鬼就跑了。 然而,過了一會兒,少女大叫:「魔鬼又來了!」 巫師又抓。 一下子,魔鬼又走了。 但,只一會兒,少女又叫:「魔鬼又回來了!」 巫師又抓。 這一來一去,一去一來,來來回回,共有六、七次之多,巫師抓不勝,抓少女被抓得很快樂,巫師整個人虛脫了,大喊吃不消。然而少女還求之不遏。 這位少女,從此對巫師抓魔鬼,產生了最大的樂趣,天天要求巫師抓魔鬼。 巫師最先是疲於奔命。 最後是逃之夭夭。 她說: 「你說,那少女是不是我?」 「我不是巫師。」 「你將來會逃嗎?」 「不至於吧!」我自認有天賦異稟。 她說:「自從有意識以來,我從來沒有那麼快樂過,真的,那是每一個女人,都想追求的感覺,要融合在一起,進入無窮無際的快樂裏面。」 她說:「我剛剛是不是瘋了,尖聲哭叫,又嘻嘻的笑,喉嚨吼叫,真的好貪婪,是有魔鬼在裏面。」 「你愛我嗎?」她問。 「這。…….」 「你恨我嗎?」她問。 「這。…….」 她說:「我是你的了。」 在陳平來說,對自己的阿姨,是有一種仰慕的心,有一種期待,也有一種陶醉,我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真正雙方有了,這又害怕了,原因仍然是舊有的禮教,倫理是無形的繩索,把自己死死的綁住。 陳平其實有著慾望,我心甘情願,一切都自然而然,誰也沒有勉強誰,雖然不算是幸福的,美好的,就算是不夠完美,也算是短暫的幸福享受吧! 陳平自我解套: 上帝其實也是亂倫的。 上帝造了亞當夏娃,最原始的男女結婚了。 生下了男的、女的兄弟姐妹們。 於是兄弟姐妹又互相結為夫妻。 一代天一代的傳宗接代下來。 這不是亂倫的大家族嗎? ◎ 那時節,陳平做了一個夢: 陳平到了一個摸摸索索的地方,地方很陰沉,覺得暗無天日,陳平想走出去,卻走不出去,四周都是人,擠在一堆,我混在人群堆中,連轉一個身都難。 那些人議論紛紛,我聽出有男的,也有女的。 「你跟誰?」 「跟我小姑。」 「你呢?」 「跟我公公。」一個媳婦兒說。 「還有?」 「跟我三叔。」 「另外?」 「跟我大嫂。」 陳平再聽下去,也有兄弟姐妹來的,更有婆婆跟孫子,孫女跟公公,父親跟女兒,兒子跟母親。...... 「你呢?」有人問我。 「我跟阿姨。」我照實答。 在那濃密的黑暗世界裏,覺得是一種壓迫,但到處都是人,軀體扭動,互相碰撞,人人都疼痛,掙扎,呼吸非常的困難。 陳平感覺到自己似乎被關在地牢裏,這裏面的人,全是亂七八糟的一群人,根本就是野獸,全關在一起了。我想別人是野獸,其實自己也是野獸。 這些野獸,原始、貪婪、著魔、黑暗、恐懼、互咬。………. 陳平想,這裡可能就是地獄,是沉沒的地獄,我害怕沉沒,沉沒就沒有了,立刻被黑暗吞沒了。 我聽到有巡行的獄卒在說話: 「那個高高帥帥的陳平,如何處置?」 「給他死吧!」 「給他一個癌細胞。」 「不,給他撞車。」 「中風好了。腦中全是血。」 有一位獄卒,鬼計多端,其實他就是鬼,他說:「給陳平陽萎、早洩最好!」 「哈!哈!哈!」群獄卒大笑。 一位判官發話: 「陳平是輕薄少年,住親戚家,輒窺阿姨艷麗,起心不良,試問此何心地?古人,蘧伯玉不以冥冥墮行,司馬溫公生平無一事不可對人言。而於大雷雨及三光之下,眾神屬目之地,傲然行之而恬不知恥。輕薄如此,已無法適存天地之間,已干鬼神之怒,交遊中有如此之輩,不可一日苟活,把陳平宰了,當給野狗啃食。」 陳平一聽,大駭,冷汗直流,手足無措。 忽然,有一冥官至,對判官說: 「暫且勿給陳平賜死!」 「為什麼?」 「此陳平學苦丈高,現今是濟世良醫,目前踰閑敗節,果然迍邅,看其未來,緣逢蓮生活佛,懺悔時至,自能洗心革面,給他暫時勿死吧!」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判官大喝。 陳平聽吧!戰戰兢兢。 夢至此而醒。 陳平醒後,也自己思維,阿姨何知天地之事,只因一時之慾火,而焚了你我,實是無知之過,可憐兩個人都在偷偷摸摸,暗無天日之中苟活,這是終身抱悔,淫污莫滌。此一朝被染,畢生洗不清了,我自己想了想,實為寒心。 陳平讀過明朝崇禎間,一位進士曹樨韜的軼事: 這位進士自述,為諸生時,與鄰婦私通,婦人之夫略知之,其夫要殺曹樨韜。詭語其婦曰,我明日遠出,數日才歸,婦人聽了大喜,以為是真的,便約了曹樨韜,準備兩個人祕密約會,通宵大樂。 到那一天,曹的好友大家聚會,友人拉樨韜參加,曹不肯,但友人強拉之,到一會文所。主會者告訴大眾,今日作文,要比照大場式,作文完還有夜宴,不醉不歸,如果早退者有罰,並且令眾人封鎖門戶,諸生不得出入門戶,曹樨韜大窘,不得已,草草作文完篇,就欲先歸去。 諸友譁然,有前約在,歸去不能太早,而且尚有夜宴,不得先行離去。等大眾夜飲時,樨韜有心事,他想著和鄰婦美人私通,留量不飲,諸友強之飲,他禁不住諸友你一杯我一杯,結果曹樨韜大醉,諸友送他回去睡,已不能赴約矣! 話說鄰婦早已準備酒菜,且洗滌打扮,倚門而望,久等曹來。鄰居亦有一無賴,知這淫婦素行,看見她倚望得緊,必有而等未至。 無賴遂故意挑逗之,婦人也不拒絕,兩人在臥房顛三倒四,其夫潛伏窺見,持斧頭把無賴砍死,又把婦人斬為多段,然後持斧頭去投案,此事轟動鄉鎮。 曹樨韜知道此事,心中大駭,遂私下懺悔,並要諸友為證,誓盟於天地神明,發願行善補過,永遠不履邪徑,經過數年,曹樨韜考取進士。 這位曹進士是生而將死,死而將生,生死之間不容髮思,只靠了諸友之助才免於死。而那位無賴,一有慾望則躍躍欲試,竟不知隱藏了大禍也,只一轉眼,便死在斧頭之下。 俗語說,姦必殺,色字頭上一把刀,信矣! 又: 凡夫淫慾念,世世常遷徙。宿生為女時,見男便歡喜。今世得為男,又愛女人體。隨在覺其污,愛從何處起。 陳平是警愓到了。 但是,你知道嗎,那螳螂是怎麼回事? 當公的螳螂爬上母的螳螂的背上,做那天經地義的事情的時候。 由於是太快樂了,便把畢生的精力發洩盡了。 公的螳螂一發洩,便全身無力的軟趴趴。 母螳螂當下不由分說,便把公螳螂當成一頓最豐盛的美食,從頭吃到腳,吃光了。 陳平不只是有一隻母螳螂。 還有一位女護士,仰慕陳平久矣! 還有一位女病患。 還有。………. 陳平很忙。 我喜歡聽女人呼吸的急促,喜歡用手在她們的身上遊走,把對方的雙手腕按住,找尋那一口井,那溫暖活潑的軀殼的扭擺,上下的顫動,口中呢喃的叫喚:「哎…….唷……嗯……喔…….。」 那裏面,突、突、突的跳著。 那軀殼的氣息,真叫人迷醉。 滾燙的面頰,火熱的舌頭,咿咿唔唔的叫聲,媚眼如絲的淫態。 每一次── 陳平都得到慾望的補平。 而對方,在凶猛的格鬥之下,滿床滾動之下,又叫又吼又跳,終於獲得最大的滿足。 男女之間,就忍受不了慾望之火的升起,一定要撲滅它,火熄了,冷卻了,在洪水大氾濫之後,一切靜止了,就緊緊抱在一起,什麼都不存在,剩下了二具合一的肉體,這才是實實在在,才能證明快樂,否則,什麼是快樂? 這慾火,是無明,說起就起,從眼、耳、鼻、舌、身、意來,從色、聲、香、味、觸、法來。慾火一升,就是人的大慾來了,這是一種誘惑,周而復始的,從零到無盡,又從無盡到零。 在地藏菩薩本願經「閻浮眾生業感品第四」:爾時佛告地藏菩薩,一切眾生未解脫者,性識無定,惡習結業,善習結果,為善為惡,逐境而生,輪轉六道,暫無休息,動經塵劫,迷惑障難,如魚游網,將是長流,脫入暫出,又復遭網,以是等輩,吾當憂念。 又「利益存亡品第七」地藏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我觀是閻浮眾生,舉心動念,無非是罪,脫獲善利,多退初心,若遇惡緣,念念增益,是等輩人,如履泥塗,負於重石,漸困漸重,足步深邃。 這兩段經文,有二比喻: 其一,如魚游網,將是長流,脫入暫出,又復遭網。 其二,是等輩人,如履泥塗,負於重石,漸困漸重,足步深邃。 陳平在慾望中掙扎,是明白不對,但真的是魚游網,只是暫時脫出,一回又陷入了。 陳平真的是走入泥濘之中,背上又負了重石,掉入泥沼,要脫身也困難了。 是誰害的?其實沒有人害,人人都是自己找的,俗話說,錢沒有兩個不會響,我她跌了進去,全是慾望作祟,自己跌的,自己掙扎出。 有了夢的警愓! 有了經文的啟示! 陳平的心靈掙扎了一番,卻也抵不過慾樂的誘惑,我拖著沉重的思緒,狼狽、煩惱、慾樂摻合在一起,總想抽身而退,但越爬越疲憊,被慾絲團團纏繞,成了一個蛹,自己就在蛹之中,包裹得緊緊的,在黑暗中如死了一般,沒有光明,在蛹中,無非是一片混沌,我掙扎,但,完完全全被困住了,被綁住了。一隻小蟲,在蛹中,是自己吐出的絲,把自己死死的困住的。 她與陳平有一段對話: 她說: 「我們是不是造孽?」 「也許。」我自己明白是罪孽。 「我突然變成不是一位好女人,我不守本份,我勾引了你,我放浪形骸,我成了淫婦。」 「應該是我的錯。」 「不,不,是我自己心甘情願。」 「這算是報復他嗎?」 「這。………」 我說:「女人受了欺負都會渴望報復的。」 「這算什麼報復,這是糟蹋了你,也糟蹋了自己。」她清醒的時候,常常如此自責。 我說: 「我會珍惜。」 「不要刻意去美化,那不是愛。」 「那是什麼?」 「慾。」她說:「不會有結局的。」她看得很清楚。 我也知道,那不會有結局,有結局的話,那就要怡笑世人,下第十八層地獄了。我是姦夫,她是淫婦,淫婦是姦夫的阿姨,老天,這怎麼活? 我想到在電視新聞常常有如此報導,一對情侶到飯店開房間,雙雙互相綁住,雙雙服藥。第二天,服務生來清理房間,見狀大驚。 我想,會不會是我,和我阿姨。 因為,我迷戀於慾樂,她亦然,她說,女人都是淫蕩的。人就是這麼的奇怪,互相糾纏,互相自尋煩惱,有快樂也有痛苦,全在混沌之中。 「慾海是洶湧而不可遏止的。」她說。 「易入難出。」 「緩緩的沉下去了!」 「沉下去沒頂了。」 「唉!」 她的胸脯緊緊的貼住我。 我又亢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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