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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2/05 21:07:29瀏覽940|回應3|推薦3 | |
十一月中我參加中國教會支援使團 (Chinese Church Support Ministries) 的英語隊,前往西安和廣西少數民族自治區三個半禮拜,以英語做文化交流的平台,進入校園與當代中國年輕人對話。全隊共十三人,除三位美國人外,其餘皆來自紐西蘭,會講華語的共三位,行前在奧克蘭曾有一天集訓。 西安兩週住在市中心的鐘樓酒店,每天搭地鐵或公車去知名大學或鄉村小學。有些外教老師規劃好主題,引言開場後就讓我們自我介紹、分組討論或帶領活動。學生們對我的華人背景特別感興趣,每回提到台灣都會引來一陣長長的驚嘆。 因為大部分人來自紐西蘭,以文化交流的名義,少不了要介紹紐國地理、歷史、南半球的特殊生態、山光水色和毛利文化。有些場合我們會唱如聖詩般的紐西蘭國歌、毛利文的祈禱詩,和極受歡迎的中文歌「茉莉花」、「月亮代表我的心」,又為美國團員加唱一首「泱泱美國」(America, the beautiful) 。粉墨登場的毛利poi 舞及敲棍舞儘管很原始,具文化代表性,渭南電視台派出記者現場採訪報導。 校園內是不能傳福音的,但邀請我們的外教老師大多是基督徒,他們獻身中國,在青年人中撒種澆灌作育英才,有些已定居數十年。課堂以外他們在咖啡屋成立英語角,定期聚會,一杯飲料就可自由入場,志工和來參加的人練習會話、查考聖經,福音預工藉英語為平台,深植人心。出席的人不僅是學生,我碰到大專老師、研究生、貿易公司經理、導遊、金融業從業員、準備出國深造者。他們渴望學好英文的心志、專注的眼神,令我覺得不虛此行。 教學之外有一天休息,旅館附近的鐘樓、回民巷,著名景點如兵馬俑、大雁塔皆安排自由行。 接著去廣西三江侗族自治區,三位定居桂林的外籍宣教士加入團隊,他們離鄉背井埋首中國鄉土,令人感動也感慨:有幾個中國人肯這麼做啊? 侗族於秦、漢稱為「百越」;魏晉後泛稱為「僚」。分佈在貴州、廣西和湖南交界,人口約三百萬,信仰多神。民國初年中國內地會開始在此工作,三零年代有宣教士從柳州宣教深入桂北,1998年後信徒陸續增加,總數不超過一千人。「侗語」無文字,1958年創立拉丁字母拼音侗文。 約瑟是韓國人,在開往三江的巴士上與我同坐,問他怎麼會跑到桂林來? 他大學三年級時受感動願意入未得之地當宣教勇士,休學一年去印度當義工探路,完成學業後,繼續進修神學院,原以為南亞是他此生耕耘的禾場,哪知在一次國際年會中看到佈告牌上昭示中國偏遠少數民族地區是福音沙漠,沒人去,他好像以賽亞聽到天外來音:「我可以差遣誰,誰肯為我們去呢?」幾經輾轉,終於放下自己的想法,順服天命: 「我在這裡,請差遣我。」 一旦清楚方向,約瑟舉家遷往桂林,妻子居家教育兩個女兒韓文,他則勤學華語,兼練侗族方言,隔兩週即深入侗族山間探訪,產業道路迂迴曲折,和古奧的侗族語言一樣艱澀,他一個韓國人要花加倍的力氣才能學會幾句話;埋首三年好不容易建立的一點關係,又因人事變遷而遭打亂。車上我聽著他去電給村裡熟識的學校老師,安排我們短宣隊的行程,外國腔的中文似乎引不起對方的興趣,我不禁難過。鄉下教育資源貧瘠,孩子哪有學外語的機會? 遠方來的義工願教孩子英文,開拓他們的視野,老師卻無意開門納客。約瑟的宣教之路不只靠信心,更需要鐵杵磨成針的耐性。 環江壯族和毛南族是愛唱山歌的民族,學校因我們到來而轟動,教室教學外又汲汲舉辦學生英語比賽,請我們當裁判,晚上還安排八百人簇擁大禮堂與我們文化交流。首先由師生送上一杯杯自釀的水酒敬客,全體高唱毛南語迎賓歌;接著由學生和我們輪流表演,全部節目英語進行,活潑開朗的高中生熱歌勁舞都很賣力,顯然平常訓練有素。 離開桂林前,約瑟和妻女來為我們送行,臨別依依,他說準備搬家到三江去住,靠近侗族村,學習語言比較方便,看著他一雙幼女,我無言以對。同行的M和J偷偷塞個四百元紅包給他,回程經香港轉機時,她二人在機場地上撿了個無人領取的信封,裡頭裝著人民幣,不多不少,正好四百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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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校園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