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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3 21:22:09瀏覽686|回應2|推薦0 | |
前兩年,拜花博整頓市容之賜,門前人行道也換妝新禾,但見金脈單藥白七里,玲瓏扶桑紫辛夷,一路從市府廣場迤邐到光復南路口,將原就林蔭夾道綠意扶疏的仁愛路,更襯得千頃碧波春光無限。 更早前,臨捷運國父紀念館站旁的停車場地下化後,市府曾大刀闊斧將原址闢成行人徒步區,並在一畦畦不規則狀的分向島上遍植重瓣黃梔。那年花開春早,猶記還是料峭三月,蜀國花已盡,越桃卻今開,在一片色疑瓊樹、香似玉京的白色花海中,彷彿一場寂寞春雪的悄然而下,絢燦斑爛的是預支的臘月。當不經意走過其間,不僅幽香撲鼻襲客欲醉,行過之處,更覺花色淒迷如月,花華星芒如點,連向來孤枝妍外淨的複瓣花蕊,也被漂染成露霜裹葉、白雪封枝的寒梅一翦。 說來離譜,錯將梔子當寒梅也就算了,誤將紅樓當禪客,且一誤就七百多個寒暑的馮馬不分,豈不糊塗加三等?兩年前,從門前被植新禾後,我就學唱起胡適的蘭花草,一日三回,等待風清春來梔子花開,好繫得紅花綠葉美景留住。誰知春來秋去,燕子歸飛,門前梔子就如遲日山暮,不見春城四處飛花,光看城春草木加深幾疊。那時也曾起過疑念,莫非如此一廂也是場春去了無痕的美麗錯誤?畢竟未見花開時,未襲忽鼻香,未化春泥痕,終是無以見信黃梅深院靜,水梔如玉映群紅的同心可贈阿! 終到今年十月,萬叢綠中忽見一杓紅穗倒飛斜出,點點豔色如煙蓬乍舞,娉娉裊裊出不堪盈握的綽綽約約;趨近一看,果不其然,不教花瘦的竟非越桃,而是與越桃大相逕庭的紅樓花。 是教近親相似的蔥翳厚葉矇昏了眼,還是比記憶更遙遠、比回憶更堅固的,始終是迴縈我心、夢牽我魂的四月梔子? 也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失落,終究鞦韆蕩去樑空燕杳的總是牆外飛紅,而非花開如玉子如金的白色梔子。但見越桃香消,紅樓夢斷,小院蕭索眼前綠葉翻湧如翻浪,隨流水東逝的,怕已不單是等待花開的心情了。想及石頭記裡,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的黛玉,更覺人生所求,誰為知音,誰不寂寞,終是碧海夜心,青燈照壁,一生漂泊。 生命是否因殘缺抱憾,才覺不枉一遭?也因空留遺恨,才知如夢一場? 在生命未到蓋棺的未完成式前,我總因懶於爭先而甘心掛劍,無謂恐後而寧絕斷弦,而成為那個最先棄械,卻死不投降的頑固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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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