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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4/01 20:01:25瀏覽652|回應2|推薦0 | |
兩顆孤獨的心 / 新生報 ◎藍竹
她給我的第一眼感覺:冷漠的臉,深抿的唇,不屑的眼神,讓人望而生畏。也許,這也是我給她的第一印象吧! 那年孤身一人從台中到嘉義讀書,雖是公費有膳宿,母親還是不高興。在校時每每看到同學的父母到校噓寒問暖,假日更是殷殷期盼孩子歸去,那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的夢想。 有能力的父母供給孩子源源不絕的愛,沒有能力的父母只能期望從孩子身上得到金錢,得到愛!我寒暑假得回鄉打工,日夜加班到開學並把所得交給母親,還是換得母親皺眉:這麼少錢!只因母親在比較,她理直氣壯的說:隔壁人家的女兒每月賺多少多少。我卻不敢反駁:別人家的父母怎樣怎樣。不敢恨老天,不敢怨母親,只能咬緊牙根把情緒一一裝進心內。 計較讓孤獨和寂寞的心更加無涯無邊,加上回校時身邊只剩來回車錢,阮囊羞澀,對同學之間的活動只好冷漠拒絕。內外交攻之下,形之於外表必是一臉不堪吧! 一個假日夜晚,全班同學都回家了,平時熱鬧擁擠的女生宿舍內忽然空蕩蕩,難得看到人影。出房提水時意外的在走廊遇到她。也許,黑夜淹過冷漠讓彼此臉色浮漾柔軟,也許冷清的宿舍幻化出彼此孤單的身影,兩人浸在月色中靠著樓梯轉角欄杆說起話來,談人生觀,談未來,論人說事,儘管不曾談到個人家庭卻發現:我們都有一顆敏感易受傷的心。 直到晨曦初曉,臨走,她對我露齒一笑:我一直以為妳是一個孤僻、高傲、不可親近的人。我也回之一笑:彼此,彼此。這一夜的傾談交織出的光亮讓彼此深信,世途坎坷,天涯海角猶有知心人! 藍竹: 入秋來,台北一直籠罩在秋颱橫行的肆虐中,難見朗天晴日;日子也像條擰得出水的毛巾,滴滴溚溚,濕漉又狼藉;感覺今年的秋,少了三分悲風傷秋的詩意,卻多了七分擾人愁緒的淒風苦雨,尤其置身台北街頭,看著災後的瘡痍殘景,心裡更是沉重得透不出氣。 沉重的也不單止這場天災人禍,整個台灣投資環境的惡劣與經濟景氣的低迷,讓各大企業面臨空前未有的窘地困境,有能力又唯利是圖的選擇債留台灣、錢進大陸,有良心卻難東山再起的祇能坐困愁城、等待奇蹟,我所處的公司也是兢兢業業、舉步維艱,曾是如此叱吒一時的紅頂商人,在褪下金縷後,撐的再也不是昔日的冠蓋京華,而是一張拉不下的臉皮、一身彎不起腰的身段。 我在讀夜大時進入“宏圖”,這中間曾經離開又復回來,一去一返,青山依舊,夕陽幾度,白頭的都是歲月。 我母親也曾是我成長過程中的痛,當然這份糾葛裡有太多年少無知的自以為是。前些年,我母親原還很生龍活虎的,但這兩年說癱就癱,現在連基本行動都需靠輪椅了;前些時我返鄉探她時,她倒還記得妳和您母親,但記憶力已大不如前,祇說“長得很清秀”,也不知她說的是誰? 看了妳寄來的多篇文章,大概也能在字裡行間稍知妳的現況。不會訝異妳不留電話,對一個慣以文字作出口的人,文字確然是對外唯一的通聯管道,也許,我亦是深髓此中三味的同路人呢! 祝 好! 朱顏10.01. 朱顏:: 杜甫有首詩: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只有走過歲月的人才能感受。 民國九十一年我在台北九份教書,九十三年在板橋莒光,在台北待五年時間,台北目前還住著很多老同事和老朋友,只是自己羞見故人,就算北行,亦少聯絡。 讓人訝異的是,九十六年搬到歸仁,自此一住多年,常跑台南市,竟然無緣相見。 台北五年時間也四處走過,台北車站一直是頻繁的出入地,桃芝颱風來襲當天,看著以前從不淹水的台北地區泡在水裡,感受真是強烈,心裡也擔心著,不知妳的情況如何?<多操煩的人!>明知愛莫能助,心裡就是一分牽掛! 我母親胃癌去世,父親中風在護理之家療養,他年輕時不負責任,臨老回來讓後代負擔,這樣人生不知該如何界定,有人說這是他的福報,我卻覺得是後代的不幸。(家中的孩子目前只有我經濟情況最佳,想到他一人拖累一家子,在不捨兄弟姊妹的窘況時,心裡對他真是唾棄。〉 不知天生還是環境塑造,我一直很好強,任何事總不想輸人,時時鞭策自己努力,也許表現太多偏叉靜默不善言談,有些同事認定我是驕傲者,我也不想辯駁,我總覺得,懂我的,不須言語就能瞭解,不懂的說再多也無用。就像俗話說的:一言不中,千言無用。人間知心畢竟不多,所以我在同事眼中兩極化,有驕傲有和善,既強也柔,有朋友也有把我當對手的不友善者。 其實,大部份同事都對我很好,像大姊姊一樣照顧我,有時覺得自己很幸運,偏是心裡總有份漂泊無依的角落,也許是早期家庭的影響,也許是兄弟姊妹目前都還在經濟困境中掙扎的無奈。 前些日,在電視螢幕看到一則報導,我們同屆孝班的白珍珠車禍後不能行動,努力復健後,得很多殘障組的保齡球獎盃,一方面是這個名字少見,再則她的臉形輪廓依稀存在,我確定就是她。 有人說:人生是一條苦境。既然來此一遭,只好互相鼓勵,一起走過。 祝事事如意 藍竹10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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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