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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觀風涼一片
2011/08/24 00:01:03瀏覽690|回應4|推薦0

你的來信雖寥寥數語,卻字字襲心;隔於時空,隔於你我向所不知其名的兩地,夜霧似也隨黑之漸層一點一滴蔓漫而上,浸濕了台階,浸濕了窗櫺,也浸濕了淡開而散的信箋。

我幾都可讀出你匿藏在字裡間的縮瑟,與溢出框格外的無邊冰冷。

痛無所感,痛無所痛,當痛以消音終結所有吶喊,以暗格收納所有情緒的堆置,讓痛如同魅影隨形附身,無所不在地囓噬五臟六腑,那樣的痛究竟該如何言喻而出?

我試圖在你連串刪節號的末端解讀你的未盡之語,也努力回想不經意間跳掠而過的訊息,好勾勒你不及細訴描繪的昨日截角,這才恍覺,自相識以來,除卻初逢乍會時,我們共同經歷過的那場文字風暴曾讓我們聆聽過彼此心律外,我們其實少有交集去互談心事交換日記,甚連自我介紹交代身世都免除在世俗之外了,而此時想抽絲剝繭再次與你併肩同行,才深感遠水終究解不了近火的燃急。

真是君子之交,其淡也親呀!我所知的你可能遠不及你所知的我多,而我所能去想像的空間也祇能圍繞你張張巧笑倩兮的身影翩翩打轉而已。

那樣爽朗的笑容、那樣爽直的性格,我以為任何的挫折都再也近不了你身。

可能我們都是外冷心熱的人,太主動或太積極的去消弭界址親近對方,或拉攏距離假裝毫無間隔,都非我族類之一貫行逕。因此,我也祇能揣測著你所身陷的地雷區,假定那是一不小心踩空的情感流沙,愈是掙扎愈是沉溺,愈是張口愈易滅頂,而後,朝那沉淪漩渦試圖拋網打撈。

感情若會傷人,也祇因曾愛過,也因依仍深愛,才會讓已付出的情感風乾成傷心往事,未付出的餘情鬱結成不及細訴的憾恨。雖然我們都明知,當緣盡情絕需說再見時,告別的美敦書總張貼得既婉轉又不傷人,但背轉過身,誰都清楚,目光及處,那已是各自的世界了。

情感上,值得的,就以沉默代替祝福;不值得的,就迎風疾走,不預支片語、不稍留片刻,至少,風會吹開想念的味道,吹乾臉上的淚痕,也吹散上一花季殘留的笑聲。

而挺直背脊的背影,一定是此後留予他年說夢痕的最後驕傲。

人可錯認,卻不能因錯認而就將自己一生錯估。在人生各自的生命裡,我們都祇是他人生命裡的旁觀者,沒有任何一位旁觀者可越俎代庖代言他人的生命、評價他人的人生,也沒有一位中途離席的人擁有權限,可風涼曲終人散得愁多的往事成非。

狂沙可掩足跡,碎浪可擊岬角,人云的喧囂可蓋過真實的寧靜,祇有我們自己不泯的心,在慣與自己為敵的鬥志中,還能堅持自己所站定的位置,而讓自己所看出的世界不致偏移太多角度。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我在自織的繭中,也是隻進化受阻的蛹,就因不懂翅膀並非是天生,飛翔更非僅止是加速,因而抱守不僵之軀始終無法勇敢放棄肉身羽化登步,放輕盈的靈魂於看人看事。

終其一生,我們對抗的都是自己,祇有褪去自我的包袱,我們才得擁有霓裳的蝶翼,滑翔出一片自觀風涼的天日。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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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河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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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理清楚好了
2011/09/01 00:09
是不是與自己心思一樣複雜的人在一塊兒,會把事情搞得更砸?我想我是越描越黑了,或是如果仔細回想,其實我不覺得妳誤會了,是怕其他人誤會了妳?才寫出了那樣的自我解釋,其實妳回答得已經很完美了,置人於失去重力的天地中,是我過慮了

其實妳只要是自己,就足以驕傲,可以傲立天下了。以妳這麼赤裸著心事建築一座輝煌、讓妳自己也能夠為傲的殿堂,真讓人擔心會一根小小的刺也可以刺及中心,一根小小的刺就可以讓一座石礨瞬間傾垮。但或許我又應該說,勇往直前衝吧,不論如何,我們總有彼此可以依靠?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對妳這股忽然的霍然之氣?

雖然我不懂妳所追求的文字責任,但我很喜歡你對文字又堅毅又X(原諒我真的沒有形容妳的字彙,雖然我可以清楚感受那樣的感受)的態度,我沒有對文字那麼嚴肅得覺得需要為它付出責任,或許,我錯估了妳,妳有二千公尺同等高度的書寫者,而我只把妳當普通的人,一樣有著心事有心傷的人...

或許我其實只應該純粹以欣賞的角度閱讀妳的文?是這樣的嗎?
朱顏(ju2119) 於 2011-09-06 21:57 回覆:

生活中,我卻是個不喜多思多想多言多語多煩惱的人,尤其這些年,工作作息的忙碌與緊湊,幾已阻塞我所有思考通路,讓我在生活餘暇祇賸腦殘度日。所以我的心思,一不複雜,二不多慮,三更粗淺得僅留五斗米的容積承接生活流量,因此版上所有該發生與未發生的事,我既可霍霍大嚷:從來就擠不進位置;也可唯諾囁囁:常在狀況外。

相較之下,在凝神諦思的文字空間,確然倉儲了一個未被世俗同化、現實妥協的我,演練平日喪失的語言能力,寫我少數民族的文字。

登泰山而小天下,觀於海者難為水。若針不在妳眼底成矛,若矛不在認知中具備形式,那何能有隙讓人見縫插針?何能有靶攻子之盾?我是如此告訴自己的,不管此間彼地或版外他方。

文字既經傳送成為公開告示,自有個人所該認養的責任區來把關與維護。我祇希望我歃血認親的文字,流有吾族脈承,它雖不黏膩溶手也不溶口宜人,但多少,還有點飲來酣然的濃醇。

不管是對己投郵或故意丟包招領,文字的書寫確然是在一問一答、一扣一鳴間才有因同台演出的共同畫面,而產生交流的激浪、對談的餘波,也才有薪火點燃的相傳。這也又重回我們之前的議題,在祇對自己發聲的書寫中,不管以小說、散文或詩體呈現,故事情節均可天馬行空,唯獨在回應的對談裡,我們的一言一行一筆一字,都已是個被框住限制的特殊符號,代表每個人的所思所為與人格特質,那才是最真實自我的呈現,也是我認為存在此版最該擔起的負責態度。

我相信有許多人的書寫確實有他們所想抵達的高度,如浮光老師,如許多我所不及一一探訪的秘徑,他們總因堅持而懂「錯過」;因自在而需「忘記」,因而能將自己推到我所敬仰的位置。

常有所感懷,這個群落,有了他們這些人,真好!

有妳,也很好!


紙河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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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30 01:23
好呀好呀!來,我們來換地址!就是,什麼地址呀?心的地址,身的地址,還是未來的地址?:)其實我一直想這樣,但妳似乎比較喜歡公開寫文,像是交換心緒,卻也算是對認真書寫一併有所交差?記得我也曾繞過這段路,當然,它後來變成了在網上寫流水帳式的日記,但那真的不重要,對於我的目標而言。

投郵給他人,有時候會有別人對號就座的錯覺,使本來就很亂的心緒越理也就越亂,所以後來習慣凡是信,一律都寫給自己,自己出題自己答。只是明明是寫給別人,寫給了自己,自己所不明瞭的缺少其它觀感的回應及反彈機會,也只得越撥越細,到了自己與自己下棋的地步。但好處就是最後很明瞭自己,之後再壯士斷腕地一併放棄(或任何其它可以自己對付自己的方法)。

看得出這信比較像是隨著靈感飄曳,像是一次心靈的巡迴,會不會,能不能,是不是,都可在回歸原點時重置,沒有什麼非得要的必需。

(嗯,還有就是,回來看自己的留言,才發現好像不甚清楚,近來文字散亂無章,寫出來的東西不經思考以是常令人不知所云。從"舉臂"那兒,就已經是在說我自己了,形容如何同處一(繡)房,妳可以將我倆的心事,我的散亂(妳的且略),以凝定齊理的文字,細緻又明朗地描述,令人身心皆暢。後段的「自以為」是這樣的,似借花獻佛那樣的感受。)




朱顏(ju2119) 於 2011-08-31 17:32 回覆:

曾有段病急投醫《沿海岸線徵友》的日子,那段脫軌的時日,簡直如夢一場。幸好時日混久了,再加上個性使然,終也悟出江湖一點訣的靈犀,讓自己轉而踅回舊徑,不再漫無目標到處空投履歷表。

人生萍聚,永遠跳脫不了一再重覆將身世訴盡的老調,讓我厭倦也唾棄那種表面文章。我希望就算驕傲,也要有十足的氣壯。然而何樣文字的基調才是我想調和的本色?何樣文字的模版才是我想裱褙的圖表?老實說,我從不設界、也不畫框,但隨時日的日趨漸明與我近年來所遭逢的人生變化,我開始感受自己所該付予自己文字的責任,那是以筆試劍天下下的七分無求、八分瀟灑與九分的認真相向。

此外,不再隨函檢附回郵地址的單向渠道,所求也無非就是將所有回聲就此留下,讓投石與擲地的共鳴皆有聲紋可尋,而非祇流於到此一遊的虛表,否則,何以向同處二千公尺高度的書寫者,致上我最大敬意?

因此,妳並沒不知所云,我也沒曲解其意,在我們以一隻筆所撐起的高度中,我仍要說《懂得錯過與忘記》就如長空與金線菊的《寂寥與等待 ,對婦人是好的》,對我們所慣處的人煙罕至冰原地帶,也是好的。

所以,當我在梳理自己文字時,我自覺的美麗已常讓我忽視了他人的存在,更別說對號入座不請自來的人了!


紙河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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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信
2011/08/28 12:16
是一封信,但我卻反像寫信人,默默將信摺起寄出,寄望不知名的天邊,寄出一腔愁緒。

又像清晨曉霧未散時起身,窗內看妳將散亂一室的心緒,編織成一絡絡繁麗順貼的文字髮辮,舉臂盤繞自己頭上,插上髮簪,自覺美麗^_^
朱顏(ju2119) 於 2011-08-29 22:36 回覆:

確然是這麼一封信,在蓄意留白收件人的積慮裡,一再讓風改寫方位、讓雲吞沒行址,最終,讓退件成為收件的寄址。

妳也慣常對自己投郵嗎?下次我們不妨交換一下地址。

我常想,要擁有《二千公尺以上的美麗》,除卻要習於高處不勝寒的冷度外,多少應也需具《懂得錯過與忘記》的智慧吧!而我,正抬頭仰望孤月,試圖距二千公尺近些。


林錫銘‧攝影筆記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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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清景是微涼
2011/08/25 01:46

朱顏(ju2119) 於 2011-08-29 22:29 回覆:

緣生緣滅聚散有時   此去從容一身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