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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不再來
2011/06/09 00:41:04瀏覽516|回應3|推薦0

一進入初夏時序,整個心境就隨高攀的火爐盆地而昇溫,一路從火紅的鳳凰木燃燒到怒放的阿伯勒,從對街的小巷弄攻堅到熙來攘往的十字町,到處充斥的聲浪與熱浪,讓僕僕街道籠罩上一層不甚真實的浮塵感,但空氣卻反蒸騰出一股驅之不散的焦灼味,猛力一吸,皮膚都可燙出痛感來。

夏天,突然一下毫無預警的走進心情雪季,然而一直調節不來的冷熱感卻老測不出體溫,無法融雪為水,為天地蒼靈、為久涸不雨的心,下場及時甘霖。

你也渴雨嗎?有沒有我此刻這樣渴望痛哭一場般的想念雨季?

難以再問人生幾度新涼,時光若不能印證當時離去前的未竟之語,此刻再說起曾經有過的信誓就顯矯情,雖然我始終堅信,當年躲在文字背後的言語,祇是來不及說、來不及表明,而非刻意以沉默阻絕內心的投映。或者在我自視的情感碁石中,我祇是不容許輕易出口的言語,淺薄了向以架高的自尊,甚而因一時之快,就全盤否決為愛而曾義無反顧的決心。

我們手中都握持著利刃,無論是言語的揮刀或文字的挐劍,若不思之再三審慎揮令,快意之下劍鋒過處,斬斷的情絲,劃過的血痕,留下的都將是破碎的言語與無從拼湊的斷簡,還有,再也難以修復的初心。

比起再去回問自己,你離開的理由或我不得不出走的原因,我更無言於我近來的健康狀況。

說不去多想確然是不為難自己,與其將自己置身愁雲慘霧的擔憂中,我寧以在生活中被磨練且雕塑過的面相,婉轉走出那些冰冷的畫面。

在感情的世界中,我曾奢望在愛與被愛的對等中,我是被討好的一方,能因被瞭解、被接納而全然做一個不需委曲求全的自己,但愛若真能如此簡單易行,勞雁就不需背道紛飛,眼淚也就不需去隱藏遮掩。感情畢竟關乎相濡與對待、相沫與對應,尤其隨年齡與心智的成長,我所期待的感情已非單止兩情相悅即可取悅,而是超越世間男女,一種愛與被愛、尊重與被尊重的肯定。

雖說不多想,手術前一晚在醫院為自己簽署同意書時,還是忍不住被心中突湧而至的惻然酸澀了眼眶……。何樣一言難盡的心路歷程,何樣企被瞭解認同的心,在那當下,縱心有千結,卻也祇能化為一歎,將握筆的手握持得更有力,讓簽下的一筆一字鐫刻如烙印,彷彿也祇有如此,祇有如此,才覺生命終為過往一切,尋得最後的落腳地。

那一晚,輾轉反側,多少時日來,那被刻意按捺下的暗夜孤影,終浮上心頭徘徊不去。

那一晚,才知真正的孤獨,是不想孤獨的孤獨。

睡意矇矓中,彷彿聽到雨聲,濕悶空氣中開始飄浮著一股熟悉的氣味,醒來才知雨下胸前……。我望著胸前尚未拆線的傷口,突然覺得疼痛的竟是我看向自己的目光……。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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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文章

熊咪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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氾濫的淚水,可洗滌心垢
2011/08/09 11:17

任言詞鋒利,傷人更傷己。

適時的雨水,能滋潤大地。

氾濫的淚水,可洗滌心垢。

與朱顏共勉之。



林錫銘‧攝影筆記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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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大刀?
2011/06/09 21:48

小品輕輕帶過動大刀?簡單淡淡咀嚼著悲歡。

久旱不雨鬧水荒,大雨一來也成洪。人生事也一般,求不得、避不了。


朱顏(ju2119) 於 2011-06-12 17:35 回覆:

宰我老師:您晝寢夢的周公與我夜會的周公確同一人嗎?為何您輕輕帶過的文字,總能刮出生活的金石之聲,讓我覺得溫暖其實來自多加體察的心?由此我想及文字與攝影,文字可挾萬鈞祇求撼動一筆,攝影亦是等待千年祇為一瞬,然而文字的凝神與攝影的屏息,畢竟有天壤的時間差距。我想攝影除讓人更謙卑貼近土地外,亦可昂立天地之外成時間石人。

人生確難儘如人意,因此不管晴天或雨天,我們都要帶著相機出門去散心,絕不因天雨或日晒,就將心情鎖在抽屜,對不?!我也有近似老師在國父紀念館的取景角度照,不過祇敢攬鏡自娛,怕一放部落,引來公憤「動大刀」「宰我」!


紙河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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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之外
2011/06/09 08:42
記得我有一位高中朋友,今年才因臉書重逢,找到她後,即如放下一顆多年來不知一直隨身攜帶的石塊,全身一輕。看見妳回來,竟也是一樣。

真高興妳回來!

雖說書寫其中滋味可以使人身歴其境,心亦淒淒,但糢糊的形容卻使人無從關心起。妳說是胸口的痛,那該是大刀了?!何不將實況說說,秘語也好,讓人能夠真實進入妳的生活,關心妳,愛上妳?
朱顏(ju2119) 於 2011-06-12 17:38 回覆:

呵!呵!妳說甚麼都好,就是千萬不要愛上我,那會讓我早就山窮水盡已無路的書寫,還要自不量力加碼吞刀劍、跳火圈的表演;嘿,那已超出我的練功範圍。

說真的,在此書寫,雖是最公開的場合寫最私密的心事,但就算如此,我仍如此而想:寫得出的、能供眾所過目的,都是生活中最不值一書的事,當然也就更放不上重量到心上論斤稱兩了,是不?而且我有時甚而會覺:在此書寫的,或許都是生活中不被自己承認的心情,因為在生活中的任一關係、任一對應,我們都力求和融圓滿,怎能再放大心事憑添煩惱又一樁?

久別重逢,有時是釋然,為當年還來不及說的話,適時找到時光流河的出海口;但多數時候的相逢,就如西風吹盡了無陳跡,無法參與的生命歷程是記憶中的裂痕,空白的一段終如隔洋。

我也曾多次與多年未見的朋友相認,感覺淡淡的懷念美過大大的擁抱,連環手相扣的溫度也是今不如昔呢!

然而,我們在此相遇,各自表述故事、編派情節,也各自繁衍劇情、延伸結尾,不在真實生活中發生衝撞與抵觸的的筆談關係,一切可形而上,一切也可形而下,唯文字振動音頻、書寫舞動旋律而已,因此在此,我們隔於時空之距,調整頻道,審慎選台,想像一種美好,大抵也就為自己架設出接收與收接同一屬性的基地台,至於掌聲或人氣,好似也不是我創台立竿的標的,因此也就不去冀望丟出的文字該有何樣豐收的漁獲量了。某方面,我的潔癖與個性,反而會畏懼太過虛應的事,如時時請安的問候或官樣按讚的推薦……。()

人間,哀樂轉相尋,所以我們不在生活中相遇,卻在這裡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