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貝斯公鴨嗓到兩個半八度（馮紀游）

在拙作《千佛菩提緣 http://blog.udn.com/jfeng13x/82331975》中的主角若知比丘尼和我曾有一段「亦師亦友亦同儕」的緣分。文末附有兩人的 email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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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憶念的是您的好嗓音  您會唱歌嗎

怎麼修得的  應是歌頌讚美過佛陀

就像今世善寫文章一樣

這個天賦應該不要隱藏起來  否則太可惜了

建議到金禧廣播開個節目  發揮饒益奉獻

不虛此生

您同意嗎

若知敬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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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我的嗓音，不覺好笑。在成功嶺受訓時，唱軍歌，需用我唱不上去的高音，還被外交官家庭出身又懂音樂的中尉排長，臭駡「大貝斯」公鴨嗓。

四十歲以後，才被一位大陸聲樂家，發現我的「潛力」，調教出兩個半「八度」，參加表演些合唱及獨唱。現已古稀之年，才剛學佛不久，調理五蘊都還來不及，兼又喜靜，「好事不如無事」（見重慶龐居士故事），只好辜負知師的美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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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的五個姐妹都有很好的聲樂天賦（去年辭世的先二姐，年輕時曾以「我住長江頭」及「玫瑰三願」兩曲獲歌唱比賽冠軍），但六個兄弟，除了二哥外，卻都是公鴨嗓。

在金門服預官役時正值八二三炮戰後期，因係24小時備戰的裝甲部隊不需「下基地」訓練，反而很輕鬆。連上的文康器材由我管，每天午睡時段就跑去墳地裡學吹小喇叭，但吹得兩眼發黑也吹不成調。

之後，發現了口琴，只要有氣通過，音就出來了，可是找不出音符順序。請教師範學校畢業的「文書士官」後，很快練成了「舊式單音」。服役畢，回台大讀研究所時加入了「藍聲口琴社」方接受正式訓練並參加幾次公演。

唱歌方面，在 Edmonton, Alberta遇到一位大陸聲樂家，她說我的音域很廣，差一點兒讓我這個「大貝斯公鴨嗓」噴飯。在她的鼓勵下拜師學唱，誰知真的練出了兩個半「八度」，而且低音更低到「恐怖」。

當時我們組了一個不到30人的「台灣各大專院校校友會合唱團」，只在華人傳統節日作娛樂性演唱。當我們主辦收門票的綜藝節目公演時，會邀本市其它華人合唱團成員湊到五十人。在 Univ. of Alberta 音樂廳演出的幾場都有六百多位觀眾。其實這種水準並不夠高明，只因具有中華文化特色，又得 capital city 的地利人和，方獲白人社會的捧場。

真正有趣的是我在 full time scientist 的工作任內，同時去 Univ. of Alberta進修些博士課程，具有 full time student身分（精力極旺盛，兩年九門課拿三個A及六個 A+），一時興起跑去考「U of A 合唱團」。

本校是加拿大第二大的大學，人材眾多，報考的學生不下三百人，只取 150位。考官是音樂系教授，也是合唱團指揮。考法是一個個來。輪到我時，先是發聲的「暖喉」（我的音很準），接下來考的是鋼琴的 key，從單鍵到雙鍵，到三鍵，我完全不懂。這個教授也很怪，明知我不懂，他還是依照順序彈完全程。最後他要我唱一首歌，由他伴奏。

我問「什麼歌？」他說「什麼歌都可以」（很博學）！

我說： How about a Chinese song. 他當場傻眼，哈哈哈。兩人耗了半晌，我唱出了僅會的半首美國民謠作罷（有些緊張，忘掉了後半首，哈哈哈）。

我對他說不會看五線譜，只會我們的簡譜~~他也沒聽過，但很好奇。經我解釋後，他告訴我五線譜很簡單，沒問題，「一教你就會」（迄今仍不會）。當時我也覺得很奇怪，幹嘛花這麼多時間在我這種不入流的傢伙身上？

「放榜」一看，我竟然入選了，真是奇哉怪哉！

後來才知道，人材及人數最多的是女高音，而且個個都表演過獨唱。但「大貝斯」一將難求，150人中只有八位，而且有六個不會看五線譜！

我們 8人中有一位高手，鋼琴的級數很高，由他任組長帶我們作低音部的練習。合唱時，我們六個抓不到 key 的白痴，會分兩組把頭（耳）傾向那兩位「音樂人」，厲害的是我們六個只要抓到「起音」，後面就準得不得了！（教授的知人/選人之明）。

這個合唱團的水準真的很高（除了 bass 之外），聖誕節前的一個多月要作十幾場盛大的公演。能親身參與其中，實乃平生之幸 ~~ 也才知道本「具有兩個半八度的大貝斯」是塊寶！哈哈哈…………

本文改編自：《浪漫的南美風情》從大貝斯到兩個半八度 https://city.udn.com/3309/5897892?tpno=0&raid=5942559&cate_no=0#rep5942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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