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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心鄉 9
2015/09/05 23:57:56瀏覽50|回應0|推薦0

回到莫祁鍾的家後,莫祁鍾立刻把借來的單車還給隔壁。

二人上了樓,到莫祁鍾的房間。

「你常這樣看完一件美好的東西,然後孤獨的窩在自己的房裡嗎?」翁問。

「否則還能怎麼樣?我一直希望有能夠靠談話的方式來分享人生的同性朋友,只是天不從人願,我只能用不斷的寫作,來打發漫長的寂寞。」

莫祁鍾拿張椅子,「坐吧。」

翁季湘搖頭不坐,頗有禮貌。

「你還是坐吧,站久會累,血氣下沈,血液循環不好;而且同樣講話,你高我低,我坐你站,視覺上很不平等,好像有人在欺負另外一個人。」

翁季湘終於坐了。

「你幾時要回台北?」莫問。

「大概明天吧。」翁低頭看著雙手拍打自己的大腿。「我今晚睡你家,好吧?」

「好啊。」莫祁鍾思考著可能發生的事。

「我跟你睡一起。」翁說。

「好啊。」莫答得有點空洞,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怎麼了?怕我晚上佔你便宜?」翁笑按著莫的肩膀。

「不是。我在想,待會以後我們要怎麼相處,才不會冷場。你有你的習慣,我有我的方式,如果彼此自私,不照顧對方的需求,以後就處不來、朋友沒得做了。」

「你就是善良,我喜歡。不要想我了,當我是來陪你的,以你為主吧,我是次要的。」

「你真的捨命陪君子?」

「不然呢?」

「嘿,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莫起身拉著翁出去。

他們下了樓,往後門走去。出了後門,經過一條大板石般的落破小徑,過一個彎,經過鄰棚小路,他們走向第一停車場旁的公園。

「剛那就是我家後門,這裡是後門的公園。」莫說。

「你要向我介紹什麼?」

「我家的環境。」莫不好意思地抿唇大目側視。

「哦。」翁一派目的達到、心已足夠的神情。「我知道了。」

「我們去那裡坐啦。」莫牽著翁的手到大石凳上坐。

「其實,我一人跟母親住在這裡,是很冷清的。我無時不刻都希望有人來陪我的。我需要朋友,也需要愛。我還那麼年輕,又不是老頭;獨居老人。」莫略帶傷感地說。

「自從我們變成朋友之後,情況有好一點嗎?」翁頗關心地問。

「其實也沒好多少,看不見你的時候,像被世界隔離一樣。回想你講的笑話我大笑也只維持幾分鐘的高潮,想起我們之間的精彩,我只有更加痛苦與寂寞。」

眼前地面不遠處飛來一隻鳥兒,鳥兒狂烈振翅,在即將著地時,急忙煞車,胸腹如著免毛白衣人伸展四肢以雙足站立,再迅速收翅,貼腰如收劍入鞘,隨即漫步地上,啄食地物或果實種子,或喙啣垃圾,玩弄一會再吐棄。

一會,又降落一隻鳥兒,在地上一步一頓頭地覓食,被經過的人類驚擾,又展翅斜飛向電線上,足爪緊抓電線而穩立。

「你看那些鳥像不像人?」莫問翁。

「…像。」翁望著那些鳥思考了一下說。

「鳥降下地上,常常像張開雙臂敞開懷抱歡迎眼前來者的著冬裝風衣男子,牠們腰臀總會向後內縮再腳爪小跑步,再來才收翅。每次看到牠們這樣,我就會想到牠們是人變的,有人的行為特徵和生理特徵。」

兩人望著地上的鳥隻,皆靜默。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親鳥要從幼鳥口中拿出一張大紙片呀?」莫很疑惑地問著。

「不知道。」翁搖頭說。

「你也不知道。…我總在想,那會不會是沾有脂肪或食物渣的紙片或塑膠片,我以前甚至還以為那紙片或塑膠片是親鳥從幼鳥口中取出來的身體某一部份,難道哺育雛鳥非得破壞牠們的身體結構才能成長?後來看 Dicovery,它說親代會把脂肪用嘴放進子代的嘴裡,補充牠們的脂肪,否則不吃會凍死。」

翁眼神遙遠,腦中出現許多聯想。

「可是,每次我看這些鳥育幼的情形,我就想起自己的童年。雖然我成長一路平安,但是童年被愛的人生,如今再也沒有了,身體變大了,換我去慈愛別人,而且曾經照顧我的那些長者,如今也一一離開世間了,以前用的那些有愛的印記的東西也淘汰掉了。想到這裡,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淚。質能轉變,就算那些長者安在,對我沒有改變,但我生理不同,狀態和感受也不會一樣。小時能玩的,長大以後就不能再過那樣的玩樂和依賴了。可是,人又不能不長大。…」莫祁鍾不斷地用手背擦拭啜泣的眼淚,而翁也無言以對,隻手放在莫的背上,不知如何是好,他也只有選擇沈默,讓它風平浪靜地過去。

公園空地上又飛來好幾隻鳥兒。鳥兒們不理會莫翁二人的言語,依舊自顧自地吱吱喳喳嬉戲和啄食。微風吹起,心情的三溫暖,使得二人感覺肌膚像方才才洗滌過的那般清淨舒爽、毛孔張開呼吸,身體的感覺像剛睡飽午覺般充實和精神煥發。

翁拿出他口袋裡褶疊如帕的衞生紙替莫擦拭眼淚,輕柔而體貼地。

「以後如果你還有什麼不如意和委屈,就想起我吧,我的精神,永遠在你身邊,隨時。」

「謝謝。」

莫的啜泣減少了。

「也許我應該多向耶穌禱告。」莫感慨地說。

「耶ㄙㄨ3耶ㄙㄨ3 穌ㄙㄨ3穌ㄙㄨ3」翁季湘又玩文字遊戲。「『穌ㄙㄨ3穌ㄙㄨ3』好像日本話喔。…我們是不是該去哪個地方?這裡悲傷分子太多,我們流了太多眼淚。」

「如果是壞男人和他的女人,他們會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哭哭又啼啼,是個娘娘腔,coward!」莫回到現實,挺身評論壞人。

「還少了一個手指指著人、摸著肚子滾地大笑的豺狼嘴臉,像小夫跟胖虎那種!」

「因為,搶來的糖果最甜!劣根性!」

「你回復平常了嗎?」

「你可以說黃色笑話了。」

「你嫉惡如仇;我嗜善如命。」

「你都不會生氣時出現窘態,你不高興時樣子也很君子美。」

「生生氣 消消氣 喝汽水 氣更氣」

「哈哈哈哈哈!」莫開懷大笑。

「走吧,我們去買一些吃跟喝的,這個時候補充一些營養是好的。我出錢。」翁提議。

「你知道這附近地理環境?」莫問。

「你帶頭來逛呀。」

「我們回家喝水啦,喝水比較健康,飲料有人工添加物,喝下去對內臟不好。」

「快吃晚飯了,不買點什麼來消費嗎?我們今天不是在度假嗎?」

「我家裡中午吃的剩飯剩菜當晚餐,晚上把它吃掉;冰箱裡面有水果,我們把它們拿出來榨汁,做果汁喝。這樣的飲料最安全和最健康吧。」

「但是渣會太多,水會太少,少到太濃,影響口感。」

他們倆邊走邊講,步行回家。

晚上,用完晚餐、沐完浴後,兩人共處在莫祁鍾的房間外的客廳看電視,兩人皆舒適地穿著簡單枕臂躺在沙發上,畫面像兩個古代青仕穿現代服裝躺著沙發表演現代版玉體橫陳。

「其實電視實在沒什麼好看的。正人君子不是藝人,當藝人的都是放牛的。…那種女主播最低級,人家投書說不愛看女丑,她以為她大學畢業,我們觀眾就一定喜歡她。這種人哪有大學畢業?什麼思想?」莫一面瀏覽頻道一面說。

「那種長玉女樣、笑裡藏刀的美女我也不愛看,正而不當。…我們兩個應該去當明星,世界是我們的。哈哈哈哈!…欸,你如果不看電視,都在幹嘛?」翁問。

「聽廣播、或放音樂,要不然看字典、或閱讀。…可是我們不可能天天這個時候就是苦守寒窗只閱讀。…你呢?你一個人在家,都在幹嘛?」

「…上網吧。…我對音樂比較沒那麼多的狂熱,…我多半在思考日常生活裡發生的事。…偶爾看看電視。…我跟你一樣,主張看電視要看好看、聽好聽的。…我也不愛看到醜女,特別是那種不善良、又油條的女生。…那種賊兮兮、滑溜溜、眼睛油來恨去、瞟來瞟去強欺弱、不正派、愛演俏淑女裝來裝去、蛇腰女魔頭、就只一張嘴的冷三八,我最討厭!…有的女人當賢妻良母,變成主婦腰,我覺得很好看;不過因此電視台大舉拍水桶腰歐巴桑大聲罵街,還拍她私處、臀部跟醜腿,我覺得對觀眾很沒道德,應該叫 NCC 去罰它。…大抵…女生要消失,別在電視上出現,…我覺得正派的男大學生、男研究生比女星好看很多倍,看他們值回票價,他們才是票房。」

「你說,像我們兩人這種?」

「可是,那種故事和劇情實在讓人受不了!…還一直得獎,沒天理。…至少,各國出入境管理局會一致抵禦長鄉俗五官臉的難民非法入境,不要說還讓那種女生在自己國家賣春或當藝人,敗壞清明國政;我們也不愛看土女演戲和唱歌跳舞,而且還到處都是她們在表演,像 GoodTV 那樣,穿牛仔褲跳踢踏舞裝少女,受不了;笑起來像在嘲笑人。」

「我以前也覺得難民很可憐,可是人家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我曾經在電視上看到女難民耍太妹,從此以後,我再也不同情他們;…還外籍女傭和外籍新娘累。…」

「還有像那種台灣女裝外省女、凡俗女素人女裝明星女和跟觀眾裝熟、行為隨便手掌一揮叫人來去、亂笑一通,也是醜到讓人看不下去!…每天這個時候,電視台都這樣嗎?」

「好像是吧。」

「我們不要看了啦!…放你的音樂吧。」

莫祁鍾拿著遙控器一指按下,螢幕閃光即息。

「外面下雨了,好涼喔!」莫看著窗外。

他打開桌上的筆電播放程式,點選了 Kenny G 的 Mp3 檔案,同時關了客廳的燈。雨夜中,沁涼的空氣像北極的寒氣冰鎮他倆的肌膚,搭配著音樂,躺在沙發上往上望,簡直就是高級的休閑生活。

兩人均無聲,默默享受這寧靜的一刻。台北市車水馬龍雨夜的繁華好像被搬來這裡,任人欣賞。

如是的情景過了一張 CD 專輯從頭到尾唱完的時間。

雨停,氣溫卻喚起了二人聊天的一股勁。

「我有時真想不通,在街上看到的帥哥,二十來歲,戴眼鏡的,教養氣質不錯的,為什麼不好好給人欣賞,硬要懷裡抱個小女孩、或牽個小女生?明知道人家都不愛看小女生,而且還是醜女,他卻存心營造異性戀好爸爸、好男人的形象。這什麼心理呀?」莫有點氣急敗壞地問。

「不知道。不過我確定那人不是好男人,因為,電視上也常因為觀眾批評醜美女和醜醜女傷人元氣,然後故意播出裝可愛的類型亂潑大便。應該可以說那種男人是直男或雙性戀,怕以後沒女人可用,所以想力挽狂瀾,盡能力影響輿論,叫大家別排斥女人,包括醜女與美女和可愛女、跟那種教養高級女。」翁總結地說。

「什麼是教養高級女?」

「就是體態有點發福,有點年紀,一看就知道住好社區的,談吐有氣質,笑容典雅,有點像你上次講的 CCF。日本有很多這類女性。重點是,現在這種女人也變成電視魔鬼。你沒罵到她們,她們就出現給你看到。」

「你真的認為那種異性戀好壞皆宜?太妹也是那種人寵出來的?」

「反正他傷害我們的情感,我們就不要愛他,讓他以後痛苦吧;咎由自取!」

「真的喔!…可是在路上,那種人真的很好看,你不會回頭多看他兩眼?」

「看好幾眼他也是魔頭,你不怕引狼入室後,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像我,就不愛惡魔,不愛那種人,就兩袖清風,多輕鬆呀!」

「是喔!…我決定向你看齊。」

「不敢當啦,你覺得實用、有益、快樂就好;我是愛著你的。」

「我相信。…你會看韓劇和偶像劇嗎?」莫又問。

「我不愛看阿飛。像軍教片和綜藝節目玩遊戲跟報新聞和談話性那種的,我也不愛看。」翁搖頭。

「下層人沒那種視覺上的舒服美感,台灣又愛拍流氓片,我也不會主動打開來看。」

「像蕭薔和隋棠是第一線明星,蕭薔螢幕形象愚笨,隋棠一開口就下層人口音、台灣國語,也讓人難喜歡。…以前電影都幕後配音,國語正音質好,電影才好看,才有人去看;現在都講話爛就現場收音,明明就是現在演員爛,長得也難看,還怪人以前演員也是一口台灣國語,好像大家都只看臉不看談吐,莫名其妙!…不過老阿飛和老落翅:像勞伯瑞福跟梅莉史翠普演的《遠離非洲》真的拍得又高級又好看,它的電影原聲帶音樂我就買了代理版錄音帶和原版黑膠唱片。現在的好萊塢片拍得不好看,一大堆底層人陋習和殺人跟暴力,都是醜態和殘酷,毫無美感跟動人,連周邊商品我也不想買,讓人根本不想沾到邊。」

「那種對愛情有妄想症的三八花痴醜女片,我也不愛看,把我們好男人當成什麼?!…而且女星還態度惡劣!」

「現在西方女也流行化妝有美跟造型有美的太妹,等我們男生觀眾去喜歡她們;誰要去喜歡她們?你會對她們朝思暮想、蒐集照片、買 CD、DVD 嗎?」

「不會!」莫搖頭,「她們那種人,我們每天在媒體上看一千個、然後又忘一千個。買那些東西是浪費錢。…八歲九歲十歲就開始學化妝,一天到晚就跟異性做愛,信耶穌還一天到晚懷孕墮胎,長得又肥又醜,…不曉得意義跟成就在哪?」

「西方人文明邪惡,一天到晚推銷香煙、酒精和放縱。賺錢又沒有人性,資本主義壓榨,愛好色情和女體,…問題是我們這種人就不喜歡他們,他們做那些事情,給誰看哪?」

「我唸大學時,學校也有外國老師。那些外國人不學講國語,講課沒有多少人聽得懂,然後他們就說我們不敬老師,態度不佳,把我們分數打低,不能升級、不能畢業。更可惡的,是他們莫名其妙規定,用沒有愛的方式來刷掉學生。就是又故意要你拿翹,然後上課不照顧你的需求,直到你不堪折磨而退出。重點是,學校居然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不趕那些外國人離開學校。而我們,就這樣拿不到高分畢業,狼狽得要死。我也很討厭外國人。」

「你唸什麼系?」

「英文系。…我畢業以後,它還不斷來信跟我們要人脈,介紹學生,說學生人數愈來愈少,學校快生存不下去了;哼,關我們什麼事?!只知道賺錢的學店!」

黑暗中,他們忘記時間地閒聊著。重點是,他們了解了對方,關心到彼此。對方的人生,很可能自己未來也會遇到。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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