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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一個人 (12)
2015/04/05 21:39:25瀏覽33|回應0|推薦0

忙碌的台北交通,大道像是一條滾邊的紅毯,呼吸著台北人步伐和心跳。稀疏有致的美麗路樹頂著綠傘群舞,像姿態美麗的舞者舉足迴旋,曼妙在柏油舞台上,讓觀者意識中有了樂章和幻想。都會有愛,晴空萬里,商辦大樓肚高仰天,玻璃帷幕像天軍吹號打鼓的儀隊隊伍,一片片眾天拱日,金燦燦地映照著。

蘭子玄大步行走在方磚道上,心裡充滿著快樂的音符。突然間,路旁有一位輪廓搶眼的先生正要跨進一部轎車。

蘭子玄下意識地佇足觀看,欣賞那位先生的背影和動作,再目送那台車子揚長而去。那先生,短髮,戴眼鏡,黑色硬肩外套,合身卡其長褲,豐飽實在的美臀和雙腿,讓舉足跨座的動作充滿無限的美好。男子全身,職業高級,就像有錢的碩、博士,搭乘高級轎車赴遠。

他想起,曾經,在南方機場。

他與家人在候機室候機,後方中坐有一位戴眼鏡的男子,外觀頗像童年時修理家門前路旁電線桿上電線的電機工,懷裡站著一個一歲左右的嬰幼兒,他抱著那嬰幼兒兩側,在他藍色磨白的牛仔褲陰部上上下抖蹭,宛像行淫的波動,把直視的他給看儍了,驚嚇連連,喚出他心底多年來一直未滿足的渴望。

他對別人有肉慾上的渴望未解,結果在老家中,表妹的小兒子也對他有肉慾上的傾向。

表妹的一歲多男娃兒自從接二連三看見他的笑容、聽聞他的聲音、被他抱過無數次,已經養成一看見他出現,就反射地往他褲子拉鍊處瞧的習慣。然後猛拉他袖子為被摟抱的想望,等到發現現實不如幻想時,再哭叫幾聲而安份、放棄。讓他以為,喜歡男色這件事,是否會遺傳,宛如講台灣國語那樣。自己喜歡什麼外表,以後自己就長那種外在,讓別人還治其身。還是只有對他這樣的人是例外,因為,從來沒有經典說過這種事。

蘭子玄自忖著,自己的名字像古代人,長的偏又是現代男,看鏡子又不為自己的私處所迷惑,平常看電視,看見吳章魁的下身,有喜悅感,上網看劉曉亭佈道時的私處,也覺得暈暈陶陶的,他始終就是去除不掉這種癖好,當初的罪惡感早已變成他竊爽的密樂。在路上,不管看到哪個喜歡的男子,只有他在心裡偷偷吃得最幸福,別人搶不走。

此時,手機響起。

傅引聰叫他到他公司去一下。

一進門,蘭子玄就看見大門玄關處擺著一桌祭品和拜拜用品,後面高高低低擺放著大小獎品,原來今天他們公司祭天和摸彩。

「你來啦。」傅引聰端著茶杯走過來,「今天我摸彩,中到一輛腳踏車,我不需要,想送給你,你就帶走吧。」

「真的?在哪裡?」

「哎喲,傅經理是說他的綠手鐲渴望找一個女主人啦,你就好心幫他達到願望啦。」林處長三三八八地瞎掰,娛樂一番。

「你有女朋友啦?」

「啪啪啪,別聽她亂講,」他把蘭子玄推到一旁悄悄講,「這台腳踏車給你健身用,在這大台北,你騎到哪都可以,用用力,休休閒,讓肺臟和心臟營養,幫肝臟和腎臟排毒,才會長壽跟好看。…」

「我已經有一台了。」

「噯,不是;…你這位大聖人如果年紀輕輕死了,那世上帥哥再多也枉然。你一天到晚坐著閱聽和爬格子,屁股不運動,也會生病和變醜。…總之,腳踏車對你只有好處,你就騎走吧。」

「可是,…」

「別可是什麼了,算是我送你給你的;拿走吧。」傅引聰睜大眼睛喜笑說。

「是那一台嗎?」蘭子玄指著牆角那輛腳踏車問。

「對對對,七段變速,雙煞車,藍色的。」

蘭子玄雖知道這是他平時累積的人脈,但他還是靦腆地牽走車子。

「你家沒事吧?」蘭問。

「有什麼事?」傅引聰問。

「那為什麼林處長要說你有一個綠鐲子要找女主人配戴?你是故意躲誰不給那人腳踏車所以才給我嗎?」

「呸呸呸,那是林處長亂講啦!我獨身一個人好端端的,找什麼女主人和躲誰不給人東西?我是純粹給東西你;我們的交情啦,交情啦。」傅引聰拍拍蘭肩,皺著臉說。

「可是我覺得很奇怪吶!」

「沒什麼好奇怪的,就這樣啦。」傅引聰又搖頭又點頭,動作好不忙碌。

蘭子玄不相信會沒事情,但他一時也查不出任何端倪。車子牽出大門口,他騎了上去,行在路邊緊鄰方磚道旁。突然福至心靈,他想回到方才看到美好男跨足進車子的地方,配合著 Mp3 隨身聽音樂,看能湊出什麼美麗的電影風景。

場景回到那個地方,蘭子玄下來牽著腳踏車步行在方磚道上停在先前他佇足的位置。他把耳機裡的音樂調到卡本特的《Yesterday Once More》第二段歌詞那裡,讓大提琴緩漸出現又消失的效果去搭配它,畫面也緩漸出現和消失,像夢一樣,感覺剛好很搭;分鏡頭一個拍正面,一個拍背影,效果剛剛好。

如獲至寶般,蘭子玄很亢奮,他再把音樂換成艾爾頓強的《Goodbye Yellow Brick Road》,說合也是合,但這首歌有點悲涼,蘭子玄不希望把這幅畫面以悲涼的形態跟世人見面,所以他又按掉了。

想起剛才的靈感,蘭子玄笑得合不攏嘴。前幾天他用相機拍了報紙上王建民投球的被美術編輯過的照片,然後立刻輸入電腦變成桌面背景,只見站立長方形的畫面立刻被左右外拉成橫寬的腰胖長方形圖片,王建民變得更壯了。同時,他或坐或寢或立,腦際一直響起《Just As I Am》那首歌曲和以前一直喜歡的電子琴音效。

他把事情告訴賣早餐的陳曉娟,陳曉娟是個只有商專畢業的市井小女。由於她既主觀又不真實見解,人云亦云又態度不佳,所以蘭子玄都不跟她買早餐。只是鄰居碰面,完全不講話也很尷尬,所以那一次蘭子玄就壑出去,跟她聊起來。

結果,陳曉娟又不懷好意,對蘭子玄拍王建民這件事表達負面評論。

「嗯~,我以為什麼,原來是王建民喲。與其拍他不如拍林志玲,蕭薔也不錯呀。拍王建民…能當充氣娃娃解飢渴嗎?」

「為什麼拍人一定要當充氣娃娃才能蒐藏?我只對他有感覺,不行喔?而且我的小弟弟跟台灣的直男不一樣,人家對雞腸鴨肚有嗜好,我專門對山珍海味中的極品特別喜歡。妳要說妳們沒水準、從爛如流嗎?還是我曲高和寡、金雞獨立?」

「哎呀,那是同性戀啦!做人就是要喜歡異性,人類才能繁殖;聖經說,男男不可以做骯髒的事。哪一對男同志跟女同志不是噁心巴拉、醜又低級?」

「喜歡看乾癟小肚穿泳裝的淫亂照就是高級沒?」

「嗯~,總比看那些戴眼鏡的主管跟大陸的高材生四眼田雞在那邊相愛要好哩!看喳唸伯跟長腿姨在那邊台灣話搭嘴鼓我也覺得比那個有營養!」

「嗯~,等妳看到王建民上大銀幕變成有效果的大明星,妳就不要說妳的小妹妹想嫁給他;誰喜歡妳誰的爸爸就叫做陳水扁!」

後來,蘭子玄拿出舊帶子的 Mp3 光碟,播放那首空中補給的《Just As I Am》,在第一段歌詞結束時的間奏,出現了二聲電子琴,蘭子玄聽著音樂,望著電腦螢幕,瞬間被天搖地撼地感動。喜樂的剎那,他稍稍研究了一下,電子琴的第二個音符有委曲求饒的感覺。對著王建民壯碩的肖像委曲求饒,的確不是什麼好愛情,但那巨碩的投球姿勢配上九比十六的電影銀幕,真的效果太強,如同置身電影院觀影,是很大的享受,好似從前的卡片廣告又回來了。

他掃瞄著極左邊王建民的手臂,又掃瞄著王建民的軀幹,和王建民極右邊的手臂;如此又不經意地到處掃瞄,享受寬銀幕的畫面效果。

蘭子玄得意洋洋地笑著,至少,他覺得外面那個壞女人──陳曉娟輸得很慘。

蘭子玄騎著車,快樂地笑著,重複選按這些「電影」音樂,一再想著這些「男演員」的演出,在車人罕見的寬闊馬路上,乘著風踏上回家歸途。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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