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我開機收看《今晚誰當家》。

預告說今天這集沒有男性來賓，都是沒見過的女藝人；只有謝震武穿牛仔褲，那條褲子不好看，之前也錄過，所以，我電腦擺在茶几上，不接電纜錄影，只看電視機螢幕。

節目開始了，音樂一陣，掌聲一陣，燈光打亮，攝影棚由暗變亮，主持人例行嘴唸固定開場白，隨即進入主題內容。

「每天唸那樣的開場白不會厭倦嗎？以後怎麼辦？」我問謝吳二人。

謝震武折疊手臂，毛毛嘴地小眼睛點頭；吳淡如二手掌貼裙面張著大眼側頭看鏡頭，微微點頭。

謝說了一些社會問題，從律師的角度關懷這些人與事，接著由這些社會問題牽扯到演藝圈，再進而介紹這些演藝圈中，我們觀眾不熟卻美麗嬌淑的「可憐」女藝人們。

當鏡頭對每位女來賓做面部停留和身體掃瞄時，每個女來賓故作端莊正容，有的卻在當中微微擠嘴弄眼、驕傲不屑、眼睛瞟來眨去，一種只有你要愛我、而我卻要踐踏你的感覺。

我覺得恨鄙交加，眼前這些陌生的女人才第一次跟我見面，就篤定得跟你熟悉九輩子般，沒禮貌的小動作像隨便闖入私人住宅的陌生人擅自舉箸開夾人家家裡的飯菜肉湯還唏哩呼嚕地大吃起來、態度理所當然地那麼令人驚愕軟弱挫敗和憤怒。在挑動的邪眼弄眉中，不惟大眼圓睜的搖擺囂張，眼妝化得台劇斜吊的和本來就長得台吊的醜眼學別人西施抛媚，媚中有怨、沒有自省，好像我欠她們六億劫的愛情似的。看來就如看牛糞自跳芭蕾舞一樣噁心。這立即讓我想起我跟陳明君共賞電視節目批評螢幕人表現不專業的瀆職失份。當時的電視人爛但並不邪惡，現今電視專業充足齊全卻墮落成蟲，而且數量如過江之鯽，看了就討厭。

人名介紹完後，吳淡如和謝震武稍微聊了一下，謝震武遂問了第一位女星：

「妳說妳嫁入前夫的婆家受盡折磨，是不是能談談妳的過程？」

謝震武比手畫腳地說著，畫面卻有公式化之嫌。

他模仿外國人說話比手畫腳裝 man，可是手臂和手掌的形狀有外國人瘸卻無外國人大，形狀上小一號，動作不夠大，成為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殘廢，細瘦如垃圾。

謝幾乎自從這節目第一集就開始如此，不知他是否以為這樣較男性化，我會喜歡看，所以才一直持續如此。我沒有喜歡看。我以為他這種選擇是為了節目效果，也許有一天會變得好看，故我一直隱忍不說。但長久下來他並沒改變。我今天這集不想再忍耐。我說：

「謝震武，你講話不要比，好不好？……不好看！」

謝震武沒有理我，繼續面帶微笑比手畫腳講他的話。接著，第一位女星說話，謝震武胸前交抱雙臂，翹腿聆聽。

我對他微微不滿，投擲的諫言像被他的冷漠打了巴掌，一身狼狽。對美書男輕慢，自己感覺不僅矮人一截，從高峰跌墜低泥，還被朋友為色出賣，好像我的言語被不信者空抛九霄雲外，權威的冠冕被踩爛，心裡橫亙著一條被近友摧毀的隔斷缺塊，自信本來就不強，如今又被否定，更是掠奪了我的發言糾正電視人的專門資格特權。

我腦際迅掃過這些思緒，往日不被尊重的那種感覺又回來。我坐在沙發上全身不動，視線定在茶几下面的置物層，表情卑下地充滿恨，像說話被大人打槍的小孩一樣，吃回吞下剛才的言論，沸血揪心。

那女的開口就是她與前夫恩愛如糖蜜，說什麼她前夫根本是老天爺送她的大禮，她嫁給他是上輩子燒好香。她婆婆傳統又惹人厭，專門吃兒子的醋，不讓媳婦與兒子恩愛燕好，專挑媳婦的毛病，找她麻煩。之所以丈夫變成前夫，是因為丈夫騙光她所有積蓄拿去資助小舅子賭博，還因此遇見外遇，與外遇恩好，冷凍她。她每日以淚洗面。在她傷心絕望之下，對人性失望透頂，遂與丈夫離婚，還因此差點自殺身亡。

那女的泣得梨花帶淚，畫面上看起來卻哭相似曾相識。一對台俗的眼睛鄉下而殺氣，下垂的單眼皮眼影畫得像唱歌仔戲的，刀割般的田畦婦眼睛不時地對鏡頭做出王大娘兇悍的瞟睨老眼，一點也不像良好人家的乖巧女兒，哪像是不會被大男人辣手摧花的女人家？一口口的農村娼妓台灣國語，根本就是會跟鄉鄰年輕人摩托車二貼去荒唐的轉裙浪女，哪會不像專被鄉親中正派傳統一點的長者斥罵的殘花敗柳？

她又裝可憐又對人輕薄無禮，自己有錯在先，然後理直氣壯地向人要憐惜，哪個白痴會呆呆的藏污納垢？

「這叫活該、報應啦！」我說。

我枕著自己的雙手，在沙發上躺著，閉目養神。

然後，節目進了廣告。

我看見謝震武一邊大笑一邊看鏡頭，螢幕上中間一個圓圈大問號，下面一個斗大的句子「主持人奪走我的初夜」，譁眾取寵，效果突出。我懶得理製作單位的爛創意，他們永遠也變不了陳明君，笑點很難笑。只是我看見謝震武臨色臉大笑的模樣，心情就變壞。

我拿起搖控器，轉台。

無意中轉到電影台。是一部港片。

一位長相像陸一蟬的女演員正將一片長尖的小刀伸入外貌似卡神楊蕙如的 Tom Boy 的鼻孔，那位 Tom Boy 求饒，接著那位魔女手一揮，割掉她鼻子，懲罰她。

下一個鏡頭是一位鄉俗的香港醜女女演員正在彈簧洗牌，她眼睛盯著牌，嘴角卻對著鏡頭不屑，抽著一根煙。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對女人沒一個有好感，但是誰安排這種巧合？

我覺得噁心，轉台。

轉到新聞台，看見台南醜俗女正在張著布偶大嘴啊布啊布地開闔發表高論，一派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

我留下一句評論：

「真噁心！拔辣喇！」

她怔了一下，狀似不解。

我曰：

「對啦！妳，拔辣啦！人家國語寫『芭樂』，唸『八樂』，妳們阿台婦們就硬要把人家唸成『拔辣』；就像明明是『ㄅㄜ ㄆㄜ ㄇㄜ ㄈㄜ』，妳們硬要假豪邁，把它們粗俗唸成『ㄅㄛ ㄆㄛ ㄇㄛ ㄈㄛ』那樣！爛！」

然後畫面轉到女主播，女主播其貌不揚，卻在位子上對鏡頭搖頭晃腦、學林青霞在電影裡對爛男人嘲諷和小人得志、得寸進尺，對我說我看到這不潔淨的新聞畫面，女人出人頭地，她贏了。

我丟給她一句：

「吃大便啦！」

開到別台，也有女主播穿露而不當的短上衣和短裙，雙腿夾緊而立，或老式稍長之裙裝，髒暗而猥褻。重點是，表情外星醜，不知在氣聖賢思想挫殺了她事業，還是家人邪壞無法見世，飛碟毀壞或神通無法施展，生存有危機，上帝不愛，所以死著一張臭臉？

我心裡想著：

「女惡員們！」然後一台一台轉至 38 台。

節目已經回來一會了。

吳淡如正安慰第二號女星，豪爽地對她說：

「妳有什麼苦，不用怕，全台灣有四分(北部、中部、南部、東部)之二(中、南部)地方的女人都是妳的姐妹，大家會支持妳。」

我聽了很不高興，對她說：

「吳淡如，妳再聯絡妳老家的賤女人們，妳就會癌細胞再擴散，然後再死一個女兒。」

吳淡如沒在怕，面對著攝影棚現場所有來賓和主持人、工作人員，她折疊手臂、微側著臉挑釁地看著鏡頭，不斷地晃著頭。

「嗬，叛逆嗬，再叛逆嗬，等會下節目回家就被車撞！」我生氣地說，嘶嘶嘴，點著頭。

那女星五官沒有明顯的鄉下俗醜，柳眉大眼，極似國語群星會時代流行的那種女星特徵。可是她只要動念不佳，兩眼眼瞼輪廓就會蟲蟻出閩南人為惡的形狀。有經驗之人一看便知她是台灣人，因為她依然有台灣人鄉俗醜之特徵，當她生氣時那樣子最明顯。

那女星說道她高中時就與異性談戀愛，還把學生裙裙襬內褶多次成短裙，用髮夾夾住固定，在校園內逛大街，不怕教官抓。她還說她九歲時光明正大地用姊姊的口紅和化妝品濃妝艷抹和朋友搭公車去購物，一路上沿路有不少人對她側目。在表哥家她敢挑戰姨媽和姨丈的權威，沒家教地赤腳架在鋼琴鍵盤上，任腳臭傳播給正在練琴的表哥，熏得他嗚哩哇咧地對她大罵。她都認為這些是人權和自由，不拘於刻板禮教的無謂束縛，追求人性的解放，就像報刊上的某某作家一樣，灑脫而迷人。

直到遇見前男友，她才變成淑女。

前男友以為她像恬妞，恬妞也是活潑好動，但充滿喜感有趣。

我忍不住評論她：

「恬妞是一代外省有趣女俏妞，演戲很好看，妳不要侮辱別人。妳是誰呀？」

那女的對我瞟掃一波怨瞋的眼，又繼續無恥其詞。

她說她有一個野心，想拍一部千禧年後版的真善美和梁山伯與祝英台，而且是現場收音，中英文說唱都登峰造極，拿下金馬獎，並出 CD。

謝震武問她前男友的事，她說前男友是因為劈腿被她發現，才被她甩掉的。

謝震武說：

「我剛看過妳的資料，網友爆料說妳是因為條件不足又大女人脾氣、創作作品又很小女生，無理取鬧還想凌駕妳男友，妳男友受不了，才把妳抛棄的。」

那女的臉不紅、氣不喘，跟殺人分屍的女兇手一樣冷靜，又說了一大堆，譬如製作人對她一見鍾情，想跟她一夜情等等。

「哼，哼、哼！」我冷笑了三聲。「岑自強想拍真善美和梁祝黃梅調？妳有標準國語英語嗎？」

現場人有幾人往這兒看過來，每人都在思考我話的意思。

「聽不懂？岑自強就是新台灣國語的陳志強。以前的台灣話農婦會把『是不是？』說成『速不速？』，新一代受過教育的，就會唸成『四不四？』。嗯。」

我先替他們點點頭，表示是顛撲不破的事實。

那女的依舊學藍毓莉她們眼波流轉賣騷，否認她自己的弱處，藉由色情轉移觀眾對她沒水準、沒知識的醜態的注意力。

節目至此，進廣告。

又是大問號在中間、「主持人奪走我的初夜」預告那片段。

我轉台。

我隨便按兩個數字，結果來到某綜藝節目，剛好看見主持人問小鍾工作與報酬的問題。

主持人說：

「那些都是你用盡心力表演的效果？」

小鍾說：

「那些都是我用盡全付努力表演的結果。」

節目裡，他們之間還有其它互動。整段節目看來，它彷彿在討論小鍾在台視表演躺大字那一集。

那一次內容，是小鍾與一藝人或主持人對完話，遂直接躺在地板上睡大字。攝影機鏡頭在他下身的性感牛仔褲由腿往陰部掃瞄並予停留持寫，畫面極盡震撼力。本來我以為大賺了一筆，眼睛與心靈將飽足一頓。可是我還看到當小鍾即將下躺時，表情驚恐害怕；當小鍾躺在地上將伸展四肢時，表情變為痛恨與不屑，畫面極盡醜惡。

我大開眼界，嘆為觀止。原來國內的男藝人都是這種水準！

平常我對其他男藝人要求姿動上搭配性感長褲的性畫面，多半都不願好好合作；本來有胯下可看的，被我罵過缺點之後，統統變成保守的娘娘腔，二腿緊夾或翹二郎腿，表情冷峻，死都不肯妥協。直到小鍾態度惡劣還厚顏邀功，我對台灣男藝人將近喪失興趣，此後心裡有結，我也變得不愛看有男藝人的節目，尤其是那企圖想討好我的節目。

此後，小鍾陸續有輕微展現性感長褲的性色姿動，但我都絕情掉頭離開拒看；甚至只要看到小鍾，我就立刻轉台。漸漸地，小鍾頽喪如失魂落魄的狗兒，低潮無力，幾乎是處處乞憐上通告，一臉病容。

我想起台灣男藝人只能靜看其褲，不能言語，包括器官名稱、和性行為，更遑論性笑話、或當場性幻想，而且還得觀其臉色伺候他，就心裡充滿嫌惡。

我立刻轉台。

我一陣亂按，又跳到新聞台。

正當我心情不好之時，那位女主播在畫面一切換，立刻長髮飛亂猛點頭，帶著甜蜜少女的笑容報災難新聞。

我看見她這樣，一肚子火，朝她丟下一句：

「自殺去！」

隨即按下二個頻道。但我沒解釋罵這句話的原因，心裡梗塞，旋即回去剛才那台。

我說了：

「誰說我討厭男生，就一定喜歡女生？妳的人生不是 A 就是 B，別人的人生就不能有 C 跟 D 嗎？喜歡女生就一定會喜歡妳嗎？喜歡黃杏秀就一定會喜歡林美秀嗎？莫名其妙！」

對於瀆職的女主播，我毫不保留地大罵。結果，她還嘴歪眼斜、一臉淫穢地笑。

她站著報新聞。上身穿針織衫，下身穿長褲，雙腿微開，拉下私處似地。

我快快按鈕跑到別台，離開這不堪入眼的畫面，結果又是來到新聞台。我再按鈕，搖控器像是停電般地，電視機沒有反應。

畫面停在一名灰頭土臉的小女生身上。

上次晚餐時刻，我在看新聞。一幕災難新聞，本來前二秒，我以為真是災區的小女孩，全身骯髒，軟弱無力，無言對媒體，心起憐憫、不捨；第三秒開始，小女孩突出現魔女般的得意笑容，像大人，又像驕傲的土著女人，極無天真純潔。我遂嘴角一勾，鼻頭一皺，心裡想著「女惡員！」，立刻轉台。

不小心按到劉三講古，假劉三正在一本正經地發言，旁邊字幕寫著「憐憫可憐小女生是對的」。我按慣例臭罵他「去自殺啦！你下地獄啦！」，然後急忙轉台。

一陣亂按，一位廣告女子正惡女得意。

一會，她裝擺一派純真妙齡女子對鏡頭盈笑，很有攫住男性觀眾呼吸和性器地兇狠狀，一副不受你打斷和批評樣。

我心煩如火，惟惡是從，心想：「沒家教！」。再轉台。

一位女主播正外星眼地報新聞，指著新聞台上一張斜立的圖紙，她有些把持不住。

我冷言冷語地搖頭晃腦嗆她，說：

「太妹，吃大便啦，拿大便去抹臉，去用大便擦臉！妳！對！」

罵完後，我看是收到咒罵效果，心情舒爽一些。

轉台，竟到購物台。

一名台籍女台灣國語霹靂啪啦地說，令人招架不住而生厭。我拿她弱點糗她，說：

「穿這麼貼做什麼？要人家舔妳大腿和陰脣嗎？學男生穿什麼褲子呀？方便打洞插秧嗎？變態！」

那位 Tomboy 女故作無辜看著旁邊人，好像她這樣的穿著不是為此目的。我卻認為：哪有惡員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這樣？！真愛演！

我按回 38 台，節目已經在進行。

那位 3 號女星已經說完「我的初夜就是在跟男友親密的時候，看『今晚誰當家』謝震武笑說丟鑰匙時被男友用電動按摩棒模仿日本 AV 捅入陰穴而戳破處女膜流血和流淫水的。」字幕還多停留約兩秒。

謝震武依舊笑看著鏡頭，做出一派關他何事狀。

3 號女星面容噁心，兩眼如男人橫長而帥氣，兩片脣如香腸微腫，臉皮老鬆垂塌，說話時不斷看鏡頭，留心我每句話的把柄，待機回擊。

3 號女星整個人的行為略似李明依那個雙子座太妹，我曾經懷疑她是李明依用惡員高科技變的；之後我又想起同是雙子座的太妹小 S，我打量她身上有何處似小 S。

3 號女星與前二位女星相同，台灣國語嘎嗄叫、嘶嘶嗆，她音質的本身即已同悍嬸罵街、比手劃腳、指指又點點，有時還像雜貨店老闆娘對人草根亂嗆，甚至模仿我高分貝罵電視人時的嘶吼火嘯聲，以她閩南話腔底為載體，用令人憤怒的音頻徹底破壞我一番。

我看見謝震武又以一笑置之，既非站我這邊，亦非公正無私；他反而幸災樂禍，旁觀自家人上演批鬥之精彩好戲。

他表情的形狀在說我鬥爭的對象是自己人，可我根本不認識那些女人。

吳淡如先是雙手擺裙前，微笑靜觀其變；後來她也和謝震武竊竊私語、不安好心，一臉陰私奸險，和折疊雙臂、歪著臀站的謝震武不謀而合。

前兩集那一集，是一大群小姑三線女星，專門集合來充當愛買女。

這些愛買女短袖薄衫小短褲，綁馬尾，臉皮白淨透明，根本是小姨小嬸，不好笑的恰三八。

謝震武權充拍賣官，需要時拿棰擊桌問要買，成交以後沒事則交抱雙臂當花瓶。每當女孩們被高昂的價錢數字震驚地齊同發嗲，謝震武便格外興奮，像個男花痴一樣。他會比手畫腳表演他大學時的故事安慰女生們，也會說些冷的笑話討好她們，更會靜待女孩們的動作跟他沾上邊，吃吃嘴上豆腐。他一派迷失在女生人潮裡，卻甘之如飴。他早已僭越主持人本分，成為十足的色佬、登徒子，非常墮落。我說那些女生是惡員變的，他反而表現得更愛那些女孩。

有一次我說自己曾被一位男學生幫助，至今對他念念不忘，交抱手臂的謝豆眼圓睜、張口結舌、喜上眉梢地望著一名現場的女惡員女來賓。

那名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繼續發表她的小姑談吐。

謝頓時成為豺狼。

有一次我說有位女生在火車上言語帶刺激怒了我，我大罵回去，交抱手臂的謝於是豆眼圓睜、張口結舌、代誌大條地望著現場一名男惡員男來賓。

那名男子假裝若無其事地思考，繼續發表他的阿弟仔談吐。

謝頓時又成為豺狼。

我當時看不懂這一切，但是謝若有真愛，怎會借刀殺人、粗魯輕率，不顧我細膩的情感，再度傷害？

謝三番兩次說他愛我、要跟我同性戀，不但節目中用動作和表情說，還在拍攝的廣告意念中暗示。

問題是他說的跟拍的廣告畫面醜成狼下阿蒙，還喜歡與惡員們同歡樂、一塊縱欲，教我如何忍受？當我說出自己的委屈，他則狼大豪笑，呼朋引伴一起歡樂，那嘴臉令人見了就生氣；我久沒讀書、言語膩亂浮率，他竟三番兩次在節目中暗示我要否包容不讀書的人妻們和姑嫂嬸姨們胡鬧瞎吵。若我包容她們，他就包容我；若我拒絕包容，則他也拒絕包容我。

我大開眼界，原來深宮奸臣的律師眼鏡男的愛情觀是這樣，怪不得我以前一直無緣碰上這種人；他是不折不扣的壞人，只宜遠離，不宜近交，小心他會傷害人、對人做壞事。

好不容易，今天的工作做完了。

之所以當忠實觀眾，是為了想多瞭解異己的其他眼鏡帥男，過往的人生中較缺乏這種人；但若為了看他們便叫我接受附帶的討人厭的女生和爛男人，這種電視人則是道德之賊、良心之魔，人神共憤，該下地獄。

第三號女星也講完話了，時間離結束只剩二分鐘。

謝震武又在發表男主持人大文豪感說。

「你不要再講這種虛豪的演講，好不好？你不怕我們觀眾以後都離開你嗎？」

我累眼怔忪地說。

他仍在那裡帶著笑意、手舞足蹈：

「其實兩性在人生裡，扮演著……這樣世界才有和平。好。今天節目到此，感謝您的收看，祝您有個好夢和平安的夜晚。再見。」

看樣子是無分上下集才播完。

也幸好不用再看第二次，有時未完成的不安和好奇心會引人去活受罪，受二度或多度傷害。

攝影棚由明變暗，鏡頭畫面拉遠，終至大字幕遮在中間，畫面切換到國語歌曲 mv。

而我的凝重才正要開始。一塊大玻璃屏幕，外頭清新純淨、善良美好；裡頭卻骯髒污穢、粉餅拼不過良心和真理。

台北人好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