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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6/06 12:15:30瀏覽1173|回應7|推薦47 | |
「你要拖到什麼時候﹖」 夜靜人歇的晚禱時﹐我聽到這個詢問﹐好像就在耳邊說的﹐聲音不大﹐不急不徐﹐字字清晰﹐凜然有力﹐我聞之心裡一震。 我是個目視學習者(visual learner)﹐ 喜歡閱讀書籍﹐而不是聽錄音帶﹔學習過程中﹐如果只聽到口述﹐我習慣把那些語音轉成文字或圖像﹐閃現在腦海﹐才能清楚吸收。 讀聖經或默想時﹐遇到無法理解之處﹐我祈求聖靈教導﹐祂也多半用圖像與我溝通﹐助我明瞭。那次祂用聲音﹐可想而知是要喚起我的注意﹐催促我快快行動。 領受神感動我去唸協談輔導(counseling)﹐已有一段時日﹐我也順服去行----部份的順服----我開始去修協談輔導的課﹐也詢問了正式進入課程的必備條件。即使我在美國已經得了一個碩士學位﹐然而那科系還是要求﹐每個申請的學生必須提交時效內的GRE成績﹐所以我也去考了。 我手邊已經有新的GRE成績﹐向以前學校索取的成績單﹐填好的申請表﹐甚至也找到所需的推介人﹐是我工作的上司和我才修過他們課的教授。那麼﹐是什麼讓我拖拖拉拉﹐遲遲沒有提交申請﹖ 首先課程規定﹐若要拿到學位和執照﹐即使是part-time修課的學生﹐至少還是要有兩個學季(quarter)全時間修課(四門課)﹐還需要實習九百個小時。我那時已是全天候工作﹐那有可能再作全時間的研究生﹖加上兩個孩子﹐一個剛上幼稚園(kindergarten)﹐一個因為老師推薦﹐跳過四年級﹐進入五年級﹐功課上多少需要協助﹐我不可能只忙著自己修課﹐而忽略孩子們。 還有﹐學校離家十五哩路程﹐來去就耗掉一個半小時﹐其中一段蜿蜒的窄山坡路﹐平時晚上就讓我開的戰戰兢兢﹐遑論冬天遇上下雪結冰﹐我該怎麼辦﹖ 另一個原因是經濟考量。獎學金通常只給全時間的學生﹐Part-time修課意味著所有學費必須自己付。我雖然全天候工作﹐可是收入仍是按鐘點計算﹐等同一個part-time老師的薪水﹔而那時先生的工作很不穩﹐那個跨國公司仍然每半年就遣散一批員工。如果他失業﹐我的薪資還不夠家用﹐就算我下定決心﹐進入課程﹐也難以支付全部學費。 再者﹐在那之前﹐有次為先生的工作情況禱告時﹐我腦海裡浮現一個圖像﹐看到一堵厚重的門當著我的面緩緩關上﹐我的直覺理解是公司下一波的裁員﹐免不了會有他。 我知道有時神允許人一瞥即將發生的情況﹐通常不是要人驚懼﹐而是心裡有準備﹐更加警醒的與之同行﹐注意祂的指引。我因此思量﹐如果先生日後的新工作在外地﹐我們勢必得搬家﹐我也不可能唸完﹐那麼何必在那時多此一舉的提出申請﹖ 學信心的功課﹐有時如同探險者﹐步入未曾涉足的領域﹐每個歷練都是新的﹐無法依恃過往的經驗。然而那時﹐那些「不可能」和「不確定」如同高山巨石﹐擋住我前進的意願。我擱置了那份申請﹐直到神的詢問臨到。 記得很清楚﹐那是公立中小學放春假的時候﹐大學還是要上課﹔因此我次日早上還有個與當時所修的課有關的小組討論。 帶了所有的申請資料﹐我提早去到學校。在停車場﹐我不死心的跟神交涉﹕「待會兒我就要把申請表送到系辦公室。可是我實在沒把握自己在工作之餘還能唸得好﹐而且可以全程修完。主啊﹗我向你求一個兆頭﹗讓我的先生得以保住他的工作﹐我們有收入﹐得以支付我的學費。我就知道那是來自你對我的肯定﹐的確要我走這條路。」 說完﹐我先去小組討論的教室﹐裡面只有一個叫Gary的同學﹐另外兩個還沒來。我們於是邊聊﹐邊等他們。我和Gary原本不熟﹐上課時看見他﹐只覺他的模樣粗礦。中年的他﹐身形矯健﹐常穿著連身工裝褲﹐瘦削的臉﹐佈滿風霜的皺紋﹐粽黑夾滲灰白的頭髮在後頸項紮了個小馬尾﹐還留了與髮色相似的絡腮鬍子。那天我才知道他是個木匠﹐工作時間有彈性﹐所以決定來修課﹐圓他的夢想。他太太也支持他﹐願意去工作﹔三個都已十來歲的孩子也願意在課餘去打工﹐一起幫忙貼補家用。 我發現Gary很善談﹐海闊天空的﹐從一個話題扯到另一個﹔我卻是每每在他的一個話題告一段落﹐就要他折回前一個﹐把未講全的地方交代清楚。 談了大約半小時﹐他突然停住﹐笑起來﹕「我太太常說我這個人講起話來﹐像一株不斷延伸出去的蔓藤﹐」他伸開雙手﹐作了個向四面八方散開的手勢﹐「說到後來﹐與起頭談的可能一點關係也沒有﹐讓聽的人都搞糊塗了﹗可是你好有耐心﹐聽我一直講﹐卻能把我講過的一些細節串連起來﹐不但替我歸納出結論﹐還注意到我含糊遺漏的部份。」 他緊接的話卻讓我驚住﹕「噢﹗Jane﹐你將會是個很好的輔導者﹗你走這條路是對的﹗」 我瞪視著他﹐當下明白﹐主耶穌已藉著這個木匠Gary 的口回覆我先前的禱告﹐我的先生「會」失去工作﹐而我也「必須」提出申請﹐進入諮商輔導碩士課程。 與Gary 就只有那次談話。那門課修過以後﹐我沒有再碰過他。他絕對不會想到在那麼短暫的交集裡﹐他成了主耶穌的使者﹐向我傳遞了一個未必是我想要﹐卻是我亟需的訊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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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