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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6/20 03:15:26瀏覽1136|回應3|推薦36 | |
早先幾年與各輔導已建立良好默契﹐他們體恤這些由外國初來乍到的青少年﹐因著語言問題﹐不僅課業學習吃力﹐與人交往也無所適從﹐所以常按我的請求﹐將程度相仿的放在一個小組。一段時日下來﹐他們一起學英文﹐彼此之間也建立情誼﹐互有歸屬感。有些學生高中四年都選ESL課﹐到十二年級時﹐已處得如同手足﹐連打工的地方都找在一起。 我還記得九年級他們剛來時怯生退縮的模樣﹐光是每堂課換教室﹐在擁擠的走廊上匆促來去就夠令他們心驚膽怯。才不過三年多﹐他們已駕照在手﹐來去自如﹔選課升級﹐參與課外活動﹐甚至打工賺錢﹐其變化成長之快速﹐難以言述。 他們其實已不需英文輔導﹐只是眷戀那種歸屬感。每天一進小課室﹐尚未坐定﹐就迫不及待向我報告過去一天內發生的大小事情。彼此之間也會開開玩笑﹐互相鬥嘴。十二年級的英文﹐讀的是世界文學。我們可以探討「浮士德」裡基督救贖對靈魂的意義﹐對照虛無主義作者呈現在其作品中的無望與掙扎﹐或是一起朗誦一些詩選。我幫助他們收集大學資料﹐帶他們去探訪附近的校園﹐尋找合適的提出申請。畢業典禮時﹐看他們煥發的神采﹐我是既高興又不捨。 然後資深輔導們相繼退休﹐上任的新人手忙腳亂地應付三、四百個學生的選課需求﹐無暇也無力看顧那十幾個ESL學生。這些學生的語言能力﹐更使得他們成為無聲的一群。我有心幫忙﹐但新輔導經驗生澀﹐壓力不小﹐我也不敢太麻煩他們。 加上學區因著經費緣故﹐刪減另一個ESL老師的教課時數﹐我還必須負責小學部﹐因此只有早上三節課在高中﹐新輔導們於是把學生隨意編排在那些時間裡。然而不按程度分組﹐上課就變得像是在應付緊急需求。 例如我可能花十幾分鐘對一個十二年級學生解釋莎士比亞劇----哈姆雷特(十二年級必讀)的獨白﹐他內心的掙扎﹔轉個身﹐又向一個來自中東﹐不熟悉民主制度內涵的學生﹐解釋公民課本裡美國特有的選舉人制度﹐或是在國會裡﹐提案(Bill)如何變成法律(Law)的過程。而課堂的另一個角落還有個新來乍到﹐需要從最簡單的單字、句型教起。一堂課教完後﹐下一堂也類似﹐從地球科學轉到美國歷史﹐從生物到文學﹐只有盡可能在短短的時間裡﹐將課本的知識以簡易英文敘述出來。 這情形常讓我覺得那些ESL學生就像一些泳技未學好的人﹐被拋入洪濤巨浪的大洋中﹐隨時都有滅頂的可能。我就像個疲於奔命的救生員﹐那裡有呼喊﹐就游到那裡。日日如是﹐我的挫折與不滿俱增。尤其前一學年十一月底到十二月初又陸續來了幾個新生﹐真是雪上加霜﹐令我身心疲憊。 學期結束﹐我忍不住提醒各個輔導﹐排課時請留心﹐無奈新的一年情況並未改善多少。每堂課遊走在程度不同的學生中﹐幫他們解決作業、考試的難題﹐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半空中架樓閣﹐無法幫他們腳踏實地的由基礎打起。他們學英文﹐就像在拼圖﹐東一片﹐西一塊﹐不知何時才能拼出一張整圖。這種應急式的教學﹐實在沒什麼成就感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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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校園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