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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3 18:58:36瀏覽390|回應2|推薦28 | |
同事請了假去參加國小同學會,隔天帶回幾張合照,如數家珍般一一點名話當年,她的口條流暢幽默,記憶清晰,似乎國小的生活在她的回憶中,充滿難忘的多彩多姿。 在她的歡樂聲中,我努力搜尋屬於我的國小記憶,卻是伐善可陳。小五升小六那年,不知何因重新編班,我是少數被調出的學生之一,當下我如置身冰庫,欲哭無淚,只記得我曾落寞哀傷地求原班導師:「我不想走,我不走可以嗎?」我已記不得當時導師的表情,只記得他的回答:「不管你在哪一班,你永遠都是我的學生。」我收拾書包離開教室,心中一股難以宣洩的氣憤,氣一向和氣親切的導師不要我了。 後來才知道那一班學生幾乎集學校老師、地方政要、醫生、富商的子弟於大成,我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自然得讓位,事實揭露,我尤其憤恨,當時我並不清楚編班權力在教務處,導師只是被動接納,再在校園遇到那位導師,我一臉不滿,勉強說:「老師好!」導師仍是親和以對,然而我繃著臉扭頭便走開了。 小六導師天生臉帶笑容,語音柔細,可說話句句傷人,尤其對我這位來自那一班的學生,只要我答不出或答錯他的提問,他冷哼一聲說:「不是說他很會教嗎?你被他教了一年,連這樣題目都不會。」我所有的自信心,在他的調教下幾乎喪盡,與同學互動,自卑羞愧。只要我犯錯,不論大小事,他都當大事處理,立刻家庭訪問,他每來家裡一次,媽媽便懲罰我一次,後來媽媽再也忍不住了,她哭了,她哭著說:「你為什麼這麼壞?你到底想怎樣?」我恨小六導師,到現在都無法釋懷,幾年前,同學邀我參加他的喪禮告別式,我一口拒絕。 爸爸向來秉持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觀念,老師的告狀,媽媽的責罰,他都不曾置喙,但是國小畢業,他把我送去鄰近國中就讀,在全然陌生的環境,我調適心情,重新出發,努力向學,後來考進女子高中,放榜當日,爸爸笑得嘴巴裡的包金大牙閃閃發光。逐漸成長,我終於體會父愛的可貴,只有他看見我遭受種種不公平對待的委屈,他以實際行動拉拔可能陷溺的女兒。 升高二那年的暑假,開了一次小六的同學會,我堂而皇之參加,因為那個班級沒幾人考進第一志願的高中,我抱著炫燿的心情前往,我要看總對我冷嘲熱諷的導師怎麼說,然而他沒來,聽說他身體不適,不克共襄盛舉。那是唯一一次的同學會,後來無人再有興趣辦如此盛會。 三、四年前,又有人要辦國小同學會,電話通知到我的娘家,主辦者的大名我怎麼聽怎麼不熟,我與對方閒扯了半天,再從他所報同學名單,我突然領悟,那是我小五的班級同學。人的記憶有時十分可笑,時間流轉無意間模糊一些印象,所記者未必都正確,只是當事者不知道。這個同學會的主辦者,包刮幾位協辦同學,根本忘了小六時,我已不在那個班級,所以把我也列入通知名單。 曾經回母校閒晃,企圖找回一些歡樂印象,除了四周圍牆,側門邊的大禮堂,其他建築已非舊時記憶。小六教室固然不在,連它旁邊的高壯鳳凰樹也不知所蹤,沒了一樹、一地的紅豔豔,小學弟、小學妹如何知道該是高唱驪歌,各奔前程的感傷季節到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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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